齐贤回来了,沈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齐眠虽然不敢相信这些事情会是齐贤所为,可是他这幅样子,分明像是躲灾未成的结果。
“来人,将他给本侯带下来!”
齐霄可以说是一家人里面脾气最暴躁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谢覃的一两句话,就失去了自我的判断。
看着沈晏找出来的东西,在看到齐贤现在的样子,想起自己枉死的孩子……一时间一股热血涌上心口,身子也随之晃了两下。
“侯爷,有话好好说。”靳媛急忙扶着他,拍着他的胸口。
两个府上的侍卫走过来,将马车上的齐贤给拖了下来。扶着他站着他都站不住,侍卫们只好一边一个架着他。
“将他带回去吧。”齐眠情绪要比齐霄稳上许多,吩咐侍卫将人送回去。
齐霄与靳媛与没有异议,看着人将齐贤弄回去,才往府内走。
谢覃见此,也要跟上去,齐眠却是堪堪的回了身,拱手道,“今日家事繁忙,怕是招待不周了,谢侯爷,来日齐眠必定登门致歉。”
脚步停在了半空,谢覃脸上有几分的尴尬,人家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不会腆着脸跟进去的,于是他看向沈晏,说道,“侯爷夫人一家要处理家事,沈将军若是一同离开,可否一起?”
沈晏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齐眠接了话,“沈将军负责查清楚小弟案件的来龙去脉,必要的证据都在将军手中握着,怕是还要在府上逗留些许时间,谢侯爷若是不嫌弃,齐眠愿派人送侯爷回府。”
被人这样拐弯抹角的拒绝了两三次,再好的脾气怕是都会控制不住,再加上谢覃的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脸上分明也表现了出来。
一甩袖子,冷声反问道,“是么?既然如此,本侯也不便多留,今日也不过是前来吊唁,待侯爷府上事情尘埃落定,本侯再来拜谒。”
语罢,不等在场的二人回答,就直接离开,他是乘坐马车来的,下人也都在车跟前等着。
沈晏与齐眠一直站在府外等看不到谢覃的马车之后,才转身回了府,沈晏失笑道,“你如此对他,就不怕来日被他针对?这茫茫大燕,可说不准谁都是他的人。”
齐眠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在他身旁说道,“只要皇上能够明辨忠奸,他有多少的人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安乐侯府,上对得起君主朝廷,下对得起百姓黎民,又为什么要怕他呢?”
“……”沈晏笑而不语。
齐眠幽幽的看向他,注意到他嘴角的浅笑,忙不矢问道,“沈将军,难不成……你会怕他?”
“呵呵……”
沈晏浅笑,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又听到他自顾自的说,“说起来也不应该,沈将军手握禁军,沈大人又是中枢首府,如今沈小姐入宫成了太子妃,而太子殿下又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娘娘又是谢侯爷的幺女……”
说着顿了顿,才打量着他继续道,“本该是一家人,可是怎么感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呢。”
对他的这一番说辞,沈晏哑然失笑,推了推他,“齐大将军有多聪明,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就别在卖弄了。”
“……哪有……”
“行,你没有。不过齐贤的事情耽误不得,解决了咱们再来慢慢说,行么?”
沈晏算是怕了这个小子,他们俩说不上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入军营的那会儿,确实一起的。
后来分到了不同的地方,也越来越忙了,虽然身份有了改变,可是当初的那份情谊,却是从未变过的。
“那行一言为定。”齐眠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些笑容。
齐贤被齐霄带到了带到了暗室,靳媛被打发走了,齐眠与沈晏来的时候,就看到靳媛满脸焦急的踱来踱去。
“母亲,父亲呢?”看到母亲都被拒之门外,齐眠的神情也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他在里面,眠儿你快去阻止他,别让他闹出人命来,远儿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他做的,可若是让贤儿死在了他的手上,你父亲这后半辈子,都会抱憾终身的。”
“母亲,您先别急,我们会盯着父亲的。”先是安慰了靳媛,齐眠才对沈晏说,“咱们也进去吧。”
越过靳媛走了过去,直到确定靳媛听不到他们说话,齐眠才说道,“我父亲脾气大,齐贤现在摆明了是什么都不想说,难免会生出些事,远儿刚离世,父亲心里也不舒服,再加上……有人恶意挑拨,怕是待会会难为你。”
“无妨。”沈晏浅笑道,随着齐眠推门而入。
“逆子,你是要气死为父?”
刚一推开门,就听到齐霄咆哮的声音,齐眠与沈晏互看一眼,加快了步子。
“父亲!”齐眠快步走上去拉开了正要踹向齐贤的齐霄,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后,“父亲,您还要踹死他不成!”
“逆子,亏我养他近二十年,到头来竟落的如此下场!”
“父亲,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将他打死了,不就再也查不清楚了么,父亲!”
说到这里,齐霄愣了愣,双眼无神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
“父亲,您先出去吧,孩儿跟沈将军在这里,不会让他跑了的。”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说动了齐霄,还是齐霄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竟然听话的转过了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齐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自我哀叹一般,“无论如何,贤儿终究是我们安乐侯府的人,父亲原本对他,也是抱着很大的期许的,”
“造化弄人罢了,但愿此事,只是一个误会,从始至终他也是被冤枉的吧。”
好好的一家人,怕是谁都不愿意从这里开始,变得形同陌路,甚至沦为仇敌的吧。
“我不是被……冤枉的,一切事情、也都是我做的。齐远是我杀死的,也是因为令牌丢失,心虚才会出了京,最后被太子殿下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