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残月如勾,夜无光。
和全坊四十三号院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五十米外的弄堂口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仿佛幽灵般晃了过来。
穿着黑衣的男人在四名黑衣人的保护下匆匆往弄堂口跑去。
白鑫,就是百里司宸口中背叛组织,害死同志的叛徒,也是伍豪大叔这次“锄奸计划”的目标。
因为背叛后多次遇到刺杀报复,今晚他获得去意大利避难得指令。
砰!
第一声枪声响起,四名黑人衣便倒了一个。剩下三人立刻在黑暗中循声回击并拉着白鑫不断地向弄堂口的小汽车方向移动。
非常密集,远处响起了警报。
小汽车驾驶员十分有眼力界地抵住了火力,在又倒下一名黑衣人的情况下停在了白鑫面前。
“上车!”车窗滑下,里面传来驾驶员急躁的吼声,“快上车。”
白鑫飞快地钻进车里,就在上车的瞬间脚踝一痛,他已经顾不得疼痛了,砰地拉上车门。
“开车,快开车。”
一个低低的声音提醒:“外面还有人……”
站在车边的黑衣人胳膊中弹,血溅在车窗上,
“我说开车,开车。”白鑫急地直拍座椅。
“好。”
车轮飞驰,人影渐远,只有车窗上的血那样清晰。
“去码头,快点,码头有人接应……这是不是去码头……你,们是谁?”
“坐好了。”
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他脑袋上,白鑫缓缓回头,才发现原来车后座竟然还有一个人,只不过他一身通黑,刚刚上来又情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你,你们是什么?”
伍豪对于“锄奸计划”已经有十分成熟的部署,早在出城的路上做十分精密的布置,如果不是在医院的时候白鑫的人误伤了他们安排在医院里的人,今晚也不会用上百里司宸。
城西的城门刚刚上关上,身后就传来戒严的声音,楮知忆松了口气,也对伍豪他们精细缜密的计划多了一丝敬佩。
“不用佩服,他可是黄埔军校的教官,没这点本事能桃李满天下么。”
百里司宸停好车,一打开车后座的门就看见楮知忆脸上的神情,出气似地一把揪住了白鑫往地上一贯,一脚踩住他的心口,“老实点。”
楮知忆穿着一套黑色夜行服,戴了个礼帽,压住了满头长发。
她跳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摘了帽子,看着地上嗷嗷打滚的白鑫,蹙眉道:“伍豪大叔说留着他一条命。你这样把人打死了。”
“……伍豪大叔?”百里司宸一愣,忽尔哈哈大笑,“你叫他大叔啊。哈哈哈……”
“唔,可能不是。他的皮肤很细腻,没长皱纹……”
“行了,我说楮知忆,你为什么那么仔细?”百里司宸磨着牙,脚下也不自觉地使了力。
“嗷,要死了,要死了,你们要钱么,我有钱,一百根金条怎么样?嗷……”
“闭嘴!我看着像缺一百跟金条的人么?”百里司宸狠狠地踹在白鑫胸口,“看见我教育媳妇么?嚷什么嚷。”
楮知忆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在白鑫身前蹲下,问:“真的有一百根金条么?如果放你走,怎么给?什么时候能给?”
“到码头就能给,码头有我的人……”
话音未落,楮知忆的手就已经塞进他的怀里,从他怀里掏出一本银行折子,翻了翻,又从腰间扯出一只贴身小包袱,掂了掂,打开,竟然有十根金条。
这人防身的银子放这么多,还真是顾虑周到。
荒山野岭,车灯大开,灯光下素白的手在血迹斑斑的男人身上游走,且越来越往下。
“楮知忆”百里属宸终于没眼看了自己女人手里从白鑫身上一寸寸地搜,索性提着人抖了两抖,不一会就噼里啪啦大银元,纸币各种都落了一地。
“百里兄,别弄死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楮知忆回过头,见大灯下走过来一个穿赭黄色军装的男人。肃冷的军装也掩不住那一身玉树风姿,温文而尔。
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却带着某种让人屈从的气场。与百里司宸的冷酷不同,那是一种温和的向人不由自主想去靠近的感觉,就像一个太阳,温暖地向人忍不住去靠近。
那一刻,楮知忆想到了年轻人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他在人群中最耀眼”。
确实很耀眼,耀眼到她差点没有看到他身后还跟着那样一群人。
楮知忆正要上前问,百里司宸就把白鑫就地上提了起来,往来人身上一扔:“行了,没死,留着给你生祭。”
“好,今晚多谢你们。”来人冲楮知忆笑笑,“姑娘等我半个小时,关于麓山计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楮知忆这才恍然:“你是伍豪?”
“是。”伍豪似乎很习惯她的惊讶,笑道,“请稍等。”
“自便。”百里司宸一把拉住楮知忆往旁边走,边走还边磨牙,“楮知忆,你这个肤浅的女人。”
楮知忆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他就是***?”
“是!”百里司宸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的很耀眼。”
“楮知忆!”
枪身响起,完成了一次枪决。
天色再次亮起时,楮知忆已经站在凤歧城西五师军团后的林子里。她的身后是士兵们忙碌地拿着绿色的大帆布盖着大飞机。甚至还在周围盖草垛子。
上海一行,她交上了楮知韶的同伴委托她带给他的麓山实验室基地布防图,当然,最后,这张布防图楮知忆还是带回来了。
麓山营救计划,楮知忆做为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