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金鸾镖从山巅处飞来,劈开云雾,划破风声,直指庄主的心脏。庄主发觉耳畔有空气撕裂的声音,急忙闪向一旁,金鸾镖刚好擦过腰部,深深刺入地底。那镖来得迅猛,即使只是擦过腰部,却也划破厚袍,渗出丝丝血迹。
“什么人?有本事就出来。”感觉面子有失,庄主不禁大声嚷了起来。“堂堂琅月庄的庄主怎么也变得如此粗鲁了,最近还真是需要整顿一下江湖风气了呢,别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卑鄙事。”说话间,三个绝色女子已经出现在了亭顶,花无见刚才那镖的投掷水平,知道这三人不简单,便装作调侃式地打探道:“三位美人从何而来,可否告知芳名?”左边一个黑衣女子淡淡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染宁宫墨棋。”中间的红衣女子笑得一脸妖娆,朗声答道:“丹砂。”仅有右边那一个别过脸去,默不作声。花无瞧见那鹅黄色衣裙下包裹着的瘦削的身躯,觉得有些眼熟。“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女子听了这话,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洛盏。”
清浅的笑容,小巧的梨涡,精致的眉眼,婀娜的身姿,她虽手握长剑,却依旧给人一种弱风扶柳的感觉。“菡萏?”花无皱起了眉。洛盏浅笑着说道:“多谢花无公子让我在凌音轩呆了这么久,也多谢你那夜放了我。”花无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庄主不耐烦地打断:“别叙旧了我们琅月庄在追捕罪子,与你们染宁宫无关。咱们两派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是吗?井水不犯河水?”丹砂冷笑一声,“表面而已,你以为我们宫主不知?朝廷招人铲除我派之时,你不也让你的儿子一同前往了吗?在如月桥,他侥幸存活下来,本以为你会罢手,没想到前些时日,你杀了樊孤,竟将罪名栽赃到了我们头上。”
“琅月庄作为朝廷下属组织,专门铲除罪子,为保朝廷安全,你们染宁宫弑君,目无王法,我们自然会为朝廷尽一份力。至于樊孤,你们素日行事猖狂,还怕被栽赃吗?”“樊宫主为人豪爽,行事光明磊落,南云宫也与我们并无冲突。我们不会心甘情愿背此等黑锅。冉庄主,我劝你最好还是掂量一下胜算有多少,然后早点回去吧。”“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吗?”庄主负手而立,脸上毫无惧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丹砂捋了捋脸侧的碎发,娇笑一声:“你口中的那些人,恐怕现在早已经变成刀下魂了。”话音刚落,漫天便纷纷扬扬坠下许多黑纹面具,崖顶,一群黑衣人正在继续向下抛掷,溅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花,而为首的两人正是染宁宫的晚和昏。
“我们不想杀你,因为我们手中有更有趣的筹码,你儿子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想要他安全,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们。”庄主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一片红印:“知道了,我马上就走。”他收起青霜剑,憎恶地瞪了南殷一眼,捂着腰上的伤口转身离开,背影显得狼狈疲劳。
洛盏看了丹砂一眼,丹砂会意带着墨棋与手下会合消失在了山头。洛盏轻盈地踏水来到湖边,花无护住亦堇警惕地问道:“他们都走了,你还来做什么。”“我欠你两个人情,刚刚算是还了一个,现在还另一个。”洛盏看了看身后有些虚弱的亦堇,“那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我这有一颗丹药可以助他快速恢复。你信不过我,但总能信得过浥帆郡的医术吧。”“你们不是来帮我的吧。”洛盏看了看亭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轻声说道:“帮谁都不重要了,总之这事已经结束了。”说完放下丹药转身离开了。
风轻掠过地上的残花,也卷走了她留下的余香。花无看着那颗丹药,将其放入亦堇口中,不论如何相信她这一次吧,为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