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人烟越发稀少,全是山路七拐八拐。辛晨歌瞟了正在开车的苏言哲一眼。
辛晨歌看他一脸一直保持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越看越觉得有些变态和稍许猥琐。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给卖到一个没有信号的小山村。
苏言哲感觉到目光,回看了过去。他勾起了嘴角降低车速,揉了揉她的刘海说道:“我是不会把你卖掉的。”
“我又没说……”辛晨歌见不得他的取笑,鼓着个脸望向窗外。
一座座山,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树和一朵朵小野花郁郁葱葱,一片静谧。它们缓缓地从窗边划过,直至消失。
一片朦胧……
辛晨歌看着这些渐渐模糊,有了倦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累了就睡一会,到了我叫你。”苏言哲从抽屉里拿了一块毯子扔给了她。
恍然如梦……
好像――倒是也挺好的。辛晨歌看着看着,一会便沉沉地睡去。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紧闭的窗户,把所有的暴风雨都拦在了窗外,只剩得偶尔一两下的闷雷传入她的耳中。一位17,8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煞白的脸庞触目惊心,床边的心电图上的线条只有些微微起伏。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
“你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跟她好好道别。”
“可你的命运只能如此。”
“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过,我可以替你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可以替你再次见到她,不说再见……只要你同意。”
他迟疑了一下,最后闭上了眼睛。
“好,我同意。”
霎时心电图上的心跳终是变成一条直线,亮起了红光。
天亮了,雨停了。
病床上的少年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苏言哲!”辛晨歌惊醒了过来,身体的感觉就像坠入海底,即将窒息时又突然被捞回岸边,呼吸困难,死里逃生。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苏言哲的脸庞和那双如此熟悉的眼睛,竟与梦境重叠。
是那个少年?
苏言哲显然被她突然叫了自己名字吓了一跳:“怎么了吗?”
辛晨歌的眼神突然变得疏离,透着戒备,她远离了他:“你不是苏言哲。”
苏言哲一瞬间错愕,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他宠溺得微微一笑,声音十分温柔:“傻瓜,睡懵啦,我不是苏言哲能是谁呀?”
辛晨歌缓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啊,我刚刚好像有些魔怔了。”
苏言哲轻轻勾了下她的鼻子:“你啊你。”
车停在了一个荒废多年的小房子门口,大门已经生锈得不成样子。
“这是哪啊?”辛晨歌下了车,看了一圈,就面前一个破旧的带些古风色彩的小木屋除此什么建筑都没有,这地方正所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是偏僻得很。
苏言哲拿出了钥匙,熟练地打开了大门,顺手回去牵着四处观察的辛晨歌。
里面是一个面积特别小的四合院,满院子铺面而来的竹子香,居然出奇得收拾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苏言哲很自然地拿起院子旁的扫把,扫了起来:“这是我以前一直住的地方,一个充满着回忆的地方。”
“咦,你小时候不是住在我家隔壁,后面不是就去美国了吗?”
“我之前其实偷偷回来过一段时间,就住在这里。”
“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她。”
“哦哦哦~我明白了,初恋嘛。”辛晨歌燃起了八卦之心。
苏言哲搬来了两把椅子:“如果你能真的明白就好了。”
“我明白啊,人啊难免会经历些感情挫折,实在想她,追回来不就得了,”辛晨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苏言哲反握住她的手:“可是如果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其实早已忘记我了,不记得我了呢。”
他的眼神十分炙热地打在她身上。
辛晨歌觉得他有些奇怪,那个女生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露出这种眼神。
“你……你先放开我。”辛晨歌甩开了他的手。
“你就找她当面说清楚啊,又不是演什么苦情电视剧,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但愿我跟她说的时候,她会记起吧……”
“苏言哲,一个大男人,这么多愁善感干嘛,你之前不是跟我讲不要想太多,现在自己却做不到。”
“你一个笨蛋,人傻是福嘛,没必要想那么多。”
“苏言哲!我好心劝你,你还骂我笨蛋。”
苏言哲捏了捏她的脸,露出爽朗的笑容,凑近她耳边:“笨蛋!”
“苏言哲,你欠打!”
辛晨歌刚想打他,他就跑开了。
“你给我站住,苏言哲你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