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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虞飞学艺

“关机了。”虞青弱弱地对她爸说。“他又到哪鬼混去了?有你们俩个啊,早晚得把我气死。”父亲长叹了口气说。直到晚上八点多,虞飞才慢悠悠地回来。“还知道回来啊!”虞青爸厉声说。虞飞缩着脑袋,蹑手蹑脚地躲进他房间去了。“吃饭去,我都给你热在锅里。”虞青妈跟着进了房间,细声对虞飞说。妈妈什么时候都是心疼她那儿子。“我吃过了。”虞飞淡淡地说。接下来就没什么声音了,大厅里也一片安静,虞青猜想她爸肯定出去,她妈肯定去厨房收拾了。虞青打开手机,想看看新闻啥的,虞飞却在这时蹿了进来。“姐,姐,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虞飞有些兴奋地问道,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姐姐。虞青看着虞飞,见他满脸好奇又兴奋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汲取了他父母长相的优点,眼睛的双眼皮像是手术做成了模板,特别明显。睫毛长地让虞青都妒忌,皮肤虽不白,但这糙米色的皮肤暧暖地,很适合男孩子。虞青认真看他时,真觉地这个弟弟还是挺帅的,就是不务正业,再帅也当不了饭吃啊!“你问我这个干嘛?”虞青没好气地问。“姐,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他,你又得上局子里捞我了?”“又打架了?”虞青冲口而出,嘴巴却被虞飞迅速捂住了。“小声点,是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也不能打不还手啊!我们又不是痨种,当然要还击了。”虞飞嘟囔着嘴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坏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学好哇!”虞青看着他,满心满脑地发愁。“你那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不过,我喜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能耐,也怪你,都不给我说说。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他了,不对,是崇拜他了。”虞飞露出一脸的崇拜。虞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干嘛还找他?”“没,没,我没找他,是刚巧碰上的。在酒吧,姐,你不知道,当时一伙人围着我和林子、平仔三人,对方都有六七个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更可恨的是他们个个骠悍地像是拳击手。当时我虽然嘴上叫嚣着,心里却怕地不行。正准备偷偷拨打110,手机立刻被他们夺走了,当时我就想,今天就是不死也得是个半残了。可就在这时,你那朋友,姓桑的那个,他出现了。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他往那儿一站,你猜怎么着,那些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他‘桑哥’,他眼也不眨一下,也不应他们。他看了看我说,‘带上你的朋友跟我走。’我和林子,平仔就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还时不时地偷偷回过头去,怕他们会冲上来。可是,没有,他们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走,那个时候,我真就觉地桑哥帅呆了。姐,你得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以后就跟桑哥混。”虞飞企求道。“别桑哥桑哥地叫地亲热,你想都别想。我倒是会叫他要是看到你打架啥地,让人揍狠一点。”“你是我亲姐吗?”“不是。”“我觉地也不是,没劲,走了。”虞飞说着气冲冲地走了。可这事并没有完,从那以后,虞飞隔三差五地,软硬兼施地来求虞青,让桑阳带着他。她都觉地虞飞比她都更迷恋他了,像着了魔似的。这人,身上可能还真有一股鬼力,让他们姐弟都对他着迷。虞青被缠地不行,嘴上虽一口回绝,但背地里还是将此事跟桑阳说了,桑阳听后哈哈大笑,“我还真是魅力十足啊!”“少臭美了。”“呵呵,这样吧,你把你那宝贝弟弟交给我如何?”“你还真带他啊?”“怎么,怕我把他带坏?”“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吧!你放心,我就是带坏你也不会把你那宝贝弟弟带坏的。”桑阳带着点邪性地表情说。虞青被噎地无语,桑阳却更是得意了,“小人得志。”虞青气呼呼地说。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的灯花还未散尽,田间地头就出现一群忙碌的人。经打听,才知村前的那片田已被那个外地老板承包了。现在田里的那些人是他请来建大棚的。怪不得呢,到处是一片叮叮咚咚的声响,那可都是铁与钢碰撞发出的声音。虞表有些好奇地前往这些人工作的地方。或许是好长时间没下雨,田里和田埂都干干的,还不时地露出灰黄的泥土。田里依旧好像还是冬天留下的景色,总地来说还是一种枯叶黄的颜色,没生机却也让人感到宁静。田里那一畦畦割完稻子留下地杆茎,像一个个矮小的士兵静静地立着,它们像是千年万年已立在那里,千年万年也不曾离开。虞青不由想起这里几个月前的景像,黄灿灿地稻子一浪掀过一浪,拼命摇摆着显丰饶。是啊,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创造了无数个辉煌,也在辉煌被摧毁地同时又造就了另一番景象,辉煌后的安宁。在这里,四季是如此地分明,它周而复始地更换着季节的颜色。田里劳作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各种景色的变换,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变成什么,它都不会长久,总有一天它会离去抑或它会到来。庄稼人对于季节的变换是敏感的,也是不敏感的。敏感是因为他们总在正确的时间里做出正确的动作;不敏感是因为他们觉地今年的春天和去年的春天抑或是明年的春天没什么区别。反正春天走了就是夏天,夏天走了就是秋天,他们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着,对季节更换更也没什么感觉。去了又会来,来了又会去,重复多了,能有什么感觉呢?当然,季节变了,衣服还是得换一下的。稻田中央的小渠弯弯曲曲地穿过整片稻田,它曾是这片田的灌溉枢纽,它所流经的地方总能得到足够的滋养。渠边的小草仍枯黄枯黄的,干干的柳枝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一群大雁朝满是红霞的天空飞过,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工人施工的地方,钢杆、钢柱、钢丝什么的散落了一地。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挖坑地师傅还不是地发出几声吆喝声,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到回声。搬运工人飞快地奔走着,像是在赶最后一班回家的班车。不管是不是赶末班车,虞青知道,最后一场稻浪她是来不及铭记却已被删除,以后这里再也不会出现风吹着金黄的稻子,稻浪一层一层散开而去的盛大又熟悉的景象了。从此桑田变成一个个的大棚,一年四季也都关在了大棚里。虞青走到一个正在立竖管的工人旁问道,“这儿要建多少个大棚啊?”立杆子的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强体壮的,给人那种能干活会干活印象。男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微微一笑说,“一个大棚的面积是880平米,这儿总共面积是2000亩,每亩是666平,除去一些基础设施用地,你就可以粗略估算一下能建多少个大棚了。”好吧,那么大数字的计算足以虞青晕糊了,她微笑地摇了摇头。男人见她这样,不禁嘿嘿一笑,“怎么看你也是知识分子,怎么,算不出来?”“也不是,就是不愿费脑。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完工?”“不会很久吧,老板是要赶在这春天把东西种在大棚里的。”“那……”虞青的话很快被别人抢了先。“梅生,快过来帮忙。”“好,马上来。”正跟虞青聊天的男人也就是梅生被人叫走了。虞青看了看四周,别人都很忙的样子,就觉得都不好打搅,只得自己一个人默默边走边瞧,脑中总是想像不出它未来的样子,它从前的一幕幕却在脑海里一次次重现。

经不住虞飞的死缠烂打,虞青最终还是将虞飞介绍给桑阳。虞飞跟着桑阳,前几天还乐呵呵地,可没多久,他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姐,我不想去了。”虞飞无精打采地说。”“当初是谁死乞白赖地求我让他带你。好,人家同意带你了,你这没干几天就不干了,你可比小猫钓鱼还三心二意。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咋样啊?”“天天做这个也太没意思?我当初要跟他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做那个没意思,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有意思?天天喝酒打架有意思?”虞青生气地问。“做…反正不做这个。”虞飞一脸委屈地说。虞青看着他,倒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他,他让你做什么?”“开挖掘机。”“开挖掘机?”虞青一听,心里不由地乐开了花。这个好,这个好啊!这年头,还有什么比技术更让人觉地稳固地呢。还真别说,桑阳这家伙还真会想呢。“开挖掘机多好啊,坐在车里动动手动动脚就把活干了,工资还高,比做什么泥工瓦工什么的舒服多了。”“姐,你不知道,我一天到晚都被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我都觉地呼吸都困难了。”“放心,憋不死你的。“姐,你让他给我换个工种吧。他事业做地那么大,有很多适合我做的工作。”“我看开挖掘机就很适合你。”“不适合,不适合,你就帮我跟他说说,求你了。”“说我可以去说,但在他同意之前,你必须坚持去开挖掘机。”“好。”虞飞像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隔了一天,虞青见虞飞几乎天黑时才回到家,比平时晚了近两个钟头,便拦住他问,“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家。”虞飞晃荡着从她身边走过,什么也没说。第二天吃早饭地时候,虞青见虞飞捂住嘴,刚想问,她妈妈先问了,“飞飞,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整天早出晚归地,而且变地又黑又瘦。你的嘴巴怎么啦?”“满嘴是泡”“谁叫你天天乱吃东西。”“我除了吃你做的饭和菜,什么鬼东西也没吃啊!”“那你怎么弄地满嘴是泡?”“急地,烦地!”虞飞烦躁地说。“你这兔崽子,整天啥事不干,有吃有喝地,你还烦个屁啊!”父亲听不下去了,在一旁斥责说。虞飞默不作声,扔下手里的碗就走了。“你怎么不吃饱啊!”虞青妈在他后面叫着,可他却头也不回。

吃过饭,虞青给桑阳打了个电话,说是让虞飞休息一天,这家伙平时都流浪惯了,猛然一下把他收起来,也难怪他受不了,何况现在他还满嘴是泡,吃饭都吃不了。还没等虞青把那一大通的理由讲完,桑阳就说“不行。”正当虞青以为自己听错之间,桑阳已挂了电话。虞青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虞青站在工在上,工地上尘土飞扬。一阵风把一大片土沙卷起来,还没等它落下另一阵风又卷尘而来。那携带了沙尘的风像是一条摇晃着的响尾蛇,在空中肆意狂舞着。一片灰濛之中,虞青看见铲车、运输车来来往往,却不知虞飞身在何处。虞飞当然应该在挖掘机上,可是上哪找挖掘机呢?正踌躇之际,虞青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虞青走了过去,敲了敲车门,“请…”话还没问出口,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正意味十足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儿”虞青惊讶地问桑阳。桑阳先是打开车门,把她拉了进去。他一声不吭地紧紧把虞青抱住,见虞青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禁狠命地亲她,直到她受不了才放手。“你…你在这儿干嘛?”尽管这些动作不是第一次,虞青还是双颊绯红,说话时都不敢看他。“你说是干啥呢?”“当监工?你不是都请了管理人员嘛?”“那我是在这儿办公了,喜欢这个有土有灰的地方。”桑阳虽说着话,眼睛却意犹未尽地看着虞青。

“你…你不会是监督我弟吧!”虞青为自己突然的灵光一闪吓了一跳,所以她又立刻补充道,“肯定不会的。”此刻,桑阳还真不愿讲话了,他用力把虞青搂住,陶醉似地闻着她发间的香味。“你…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吧!”“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一语惊人哪!”桑阳终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顺手打开一个文件夹看了起来。“虞飞在哪儿?”“一直往前看,正对着这儿。”因为还是有段距离,虞青只看到一台挖掘机在尘土中起起落落,根本看不清坐在驾驶室里的人。“你真是在监督他吗?”这个念头又一次跳进虞青的脑海,她还是忍不住地问。“就你那宝贝弟弟,我不这么看着,他早溜了。就前两天,因我有点急事走了,结果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着走了。那带他的师傅拦也拦不住,拿他没办法。我知道后非常生气,前天硬是让他补回两个小时。”“哦,怪不得呢,他前天回来地这么晚。可是,你一直呆在这儿,公司的事咋办呢?”“喏!”桑阳指了指手中的文件夹。“你在这儿办公啊!”“有什么办法呢?摊上这么一个小舅子。”桑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虞青觉地这个样子的他特帅。“呵呵!”虞青心里感动又幸福,她主动湊过去,亲了桑阳一口。桑阳绷着脸说,“以后偷吻可是要收费的哈。”说完又兀自呵呵地笑。虞青真是没想到,桑阳会如此用心地对待自己的弟弟,她原本还想跟他说说给虞飞换工作的事,现在她觉地不值一提了。有他,她真就不用再费什么心了。要学技术,总要吃点苦,就她那宝贝弟弟,要是没有桑阳那强压历练,指定是什么也学不成的。

两个月后,一天吃晚饭地时候,虞飞突然对大家说,“我有工作了,工资这个。”虞飞说着扬起了一只手。“五十?”虞青故意逗他,他认真地摇了摇头。“五百?”虞青妈猜道。虞飞仍摇头。“那是多少?”虞青妈已把注意力放回到吃饭这事上去了。“当然是五千了?”虞飞带着点自豪提高嗓音说道。“你抢银行啊!”虞青爸头也不抬地说。“我说地是真的。爸,妈,以后每个月我会交三千给你们,余下的我自己花,你们说好不好?”“飞飞,你说地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那你说,你是做这什么工作,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工资?”父亲也来了兴致,停下吃饭立刻问。“开挖掘机呀!”“哼,你怎么不说你是开飞机呢?”说完非常失望继续吃饭。“真是开挖掘机,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姐哪。”虞飞这么一说,虞青爸妈立刻齐刷刷地看向虞青。虞青把刚在嘴里的饭菜强咽了下去,忍着咳嗽说,“他说的是真的。”“啊!那是真的了。你这孩子,啥时学会开挖掘机了?”母亲高兴地直抹泪。“是啊,天天吊儿郎当地,你怎么一下就会开挖掘机了呢?”虞青爸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那是遇到贵人相助了呗!人家不但不要学费,还专门请了一个最棒的挖机师傅教我。你们说这人好不好?”虞飞很认真地说道。“你这坏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上这么好的人,快说说,到底是谁呢?我们认识吗?”虞青爸干脆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专心聊这事了。虞飞看着虞青,见虞青闷头不说话,他也就不作声了。“飞飞,快说是谁,咱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呀!”虞青妈一脸的着急。“感谢?怎么感谢呢?人家也不缺啥,太贵重的我们也送不起。”虞飞像是受了虞青的感染,说话的热情减了一大半。“我看请他到咱家吃顿饭吧,总得当面谢谢他。”虞青爸沉思了一会儿说。“那,那我得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来。”虞飞说这话时又偷偷瞟了虞青一眼。“你好好请人家,明天你就去问,要是他能来,就定在这个星期六。”虞青爸那真是高兴,每每说话时都像是有忍不住的笑。“嘿嘿,这人比我厉害多了。我都不知为这小子愁白了多少头发,他却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搞定了,真厉害啊,厉害!”他边说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下好了,还一直担心那孩子,怕他不走正道,现在不用担心了。以前不做事不挣钱不说,还经常地犯事。我呀,一直以为他会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啃掉呢?没想到啊,运气来了,遇上了这么一个好人,老头子,咱家的祖先显灵了啊!”“呵呵!”…两个老人就这样笑着感叹着,弄地虞青心里也是百感交集的。

不出虞青所料,桑阳答应了到她家吃饭。桑阳那么用心地做这些当然不只是为了虞飞,更是为了他和虞青。他总是那么有目标地去做一件事,而且还能做地特别好,这点让虞青不得不佩服他。

星期六那天,虞青爸一早就钻进了自家的地窖,取出了珍藏了近二十多年的老酒。他慢慢地打开瓶子,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他立刻又把盖子盖上。“这酒啊,还真是越放越香啊!”虞青还真不知道家里有这么有年头的酒,不禁问道,“爸,你什么时候藏了这酒?”“嘿嘿,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你几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突发其想地把几坛酒埋在地窖里,那时是想着等过了几年就把它挖出来。可是一年又一年,就是舍不得挖出来,这么一拖,就拖到现在了。”“哦,看来这酒应该和虞飞的年龄不相上下了。”“还真是,就和虞飞的年龄差不多。”虞青爸笑着,高兴地不明所以。

十一点以后,虞青爸就开始不停地朝路口张望。家里的几个亲叔叔伯伯全叫来了,他们是被叫来陪“贵人”、“恩人”的。虞青虽在做事,心却忐忑不已。她都不敢想像今天会发生什么。

快十二点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轿车驶进了院子。反正桑阳多地是车子,他开什么车子来虞青都不会感到奇怪的。虞飞先是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驾驶室的门也打开了,桑阳走了出来。正准备迎接贵人的虞青爸看到出来的是桑阳,一脸的笑容不知放哪儿,就像是送错了礼,给不给都不合适。他扭过头,又朝路口看去。“爸,你还看啥呢?”“你的恩人哪,你这臭小子,一大早叫你去接人,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虞青爸虽是压低了嗓音说,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我不是接到了吗?他就是你说的那贵人啊,我桑哥。”虞飞指着桑阳说。“桑…”虞青爸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高兴与阴沉地表情在他脸上起起伏伏,最终以僵了的高兴并存着僵了的阴沉面对着桑阳。“伯父,你好!”桑阳倒是落落大方,又毕恭毕敬地说。“嗯,进去吧!”虞青爸的声音仿佛还在喉咙里,不认真听还真不知他说了什么。

伯伯叔叔们都让桑阳坐上座,桑阳不停推辞着。“你,你就坐那儿吧!”虞青爸像是命令般地说道。桑阳见他发话了,老实地坐了过去。虞青爸提起茶壹,茶壶的嘴已伸长了出去,却又马上缩了回来。他转过身,大声叫道,“飞飞,飞飞,你过来倒茶。”虞飞赶忙跑过来执行父亲的命令。桌上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如先前那样谈笑风生了,只能听到陆陆续续剥瓜子花生的声音。

“你这死老头子,不陪着吃饭,也不去敬杯酒,你就这样感谢人家啊?”虞青妈在二楼的房间里找到闷坐在床头上的虞青爸,不禁数落道。“我哪知道是他呀!”“你以为呢?哪个素昧平生的人会那么尽心尽力地帮别人,我看这孩子挺用心的。”“用心?是有目的吧!”“就算有目的,他把你儿子改造好了,就这件事,咱得记人家一辈子的好。”“话虽这么说,可是看到他,我心里痛快不起来。”虞青爸难过的说。“昨天还说地像是要把人像供佛一样的供起来,才过了一天,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啊!老头子,咱这样做人可不行啊!”“嗐,我也知道不好,等一下吧,让我喘口气,我心里闷地慌。”“嗯,再怎么着咱的礼数要到,我先下去了。”虞青妈叹着气离开了。

虞青爸扭怩地到餐桌前时,桑阳他们已经吃地差不多了。由于大东家不在,叔叔伯伯们又跟桑阳不熟,除了偶尔招呼他“吃菜”“吃菜”,几乎没什么话说。尽管满屋子都飘荡着陈年老酒的醇香,但桌上的气氛却冷地让人难受。虞青爸刚坐定,桑阳就端起酒杯向他敬酒。虞青爸摸摸索索地才抓紧酒杯,脸上努力地挤出点笑容,喝下了桑阳敬地酒。这时,虞飞拿着酒杯到了桌边,他往杯子倒满酒,端起来看着桑阳说,“桑哥,我谢谢你,这杯酒,我敬你!”虞飞的酒还没喝完,桌上响起一片赞叹之声。“这小子,终于懂事了。”“飞飞啊,以后可要跟着桑,桑总好好干,可别再耍滑头。”“可不是吗?真不容易的。还一直以为你会变成二流子,没想到,能遇到桑总这么好的人,你爸妈总算可以放心了。”“开挖掘机好啊,挣钱多,活还不累,比在工地做泥工瓦匠强多了。”…大家似乎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泄气的口子,于是就万马奔腾似地朝那口子挤去。虞青爸听着听着,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先前压在他心口的石块仿佛不经意意被人搬走了,他的脸上开始出现舒展的笑容。虞青妈趁机拽着他站了起来,两位老人端着酒对桑阳说,“桑…桑总,我们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们敬你一杯。”桑阳有些窘迫地站起来,“也就一点小事,你们这样,我可真受起啊!”“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对我们来说特别是对飞飞来说,那就是改变他命运的事了。这酒,你无论如何也是受地起的。”“伯母,这酒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不敢喝下去的!”“虞青妈她可是从未喝过酒,以前我就是说破嘴也叫不到她给客人敬酒。今天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也是打心底里的感激,所以才端起了酒杯,我们两个喝完,你看着办吧!”虞青爸说着就把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完了。虞青妈闭着眼,正要喝酒,桑阳一把将虞青妈手中的酒接了过来,喝完,然后又把自己杯中的酒也喝完。虞青妈看着满头是汗的桑阳,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热了,不由地心生怜爱。桌上地人都朝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虞青爸心里也高兴,但什么也没说,口里却一直说着喝酒喝酒。渐渐地,大家真地喝开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特别讨论了这陈了二十多年的老酒,都赞叹着酒地香淳。越说越高兴,越高兴就越喝酒,越喝也越激烈,到底是把这饭局推向了高潮。

这顿饭以后,事情有了些改变。原先谁也不敢在家提桑阳这个名字。事实那时除了虞青会提也没人想提。现在虞飞总是隔三差五地说,今天在桑阳的这个工地上做事,明天又在他的那个工地上做事,边说还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这让虞青妈很受感染。“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几个工地啊?”虞青妈乐呵呵地问。“那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到处都是呢。妈,你是不知道,桑哥有多厉害,他做很多事的。”“哦,他还真是个能人啊!”“那是!”虞飞拖长声调说。虞青爸一般沉默地听着,什么话也不说,但虞青知道,虞飞的话他肯定是听进心里面去了。等到虞飞拿回一叠红皮子,他爸妈可都笑开了眼。“还真这么多工资呢?跟做梦似的。”“是啊,孩子大了,能挣钱了,多好啊!”虞青爸像征性地打了打虞飞的屁股。“多亏了桑阳这孩子,飞飞,你可得记住他的好。”虞青妈说着,眼中闪动着泪花。“是啊!还真多亏有他了。”虞青爸不得不承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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