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边,拓跋濬一身普通的白衣加身,脖颈处还系着一个墨绿色披风,一阵热浪滚来,身边的侍卫急忙用身子挡在拓跋濬的前面!
拓跋濬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幕下漫无边际黄沙漫天的大漠,眼底平静无波,实则心底早已热浪翻滚!她宁肯将自己至于如此恶劣的境况下也愿意跟在自己身边吗?为什么怕自己嫌弃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他后悔了,后悔那日不该吃醋,竟然在看见她拥着拓跋余哭泣的时候竟然转身离去!他只是想给她一点点颜色看看,绝没有想到她会一走了之啊!
冯乐儿…….!别让我抓住你,让我抓住你,我定要好好惩罚你!
悬崖上,冯乐儿忽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整个人便有些支撑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身子虚晃着,有些站不住了。
赫连昌见她身子确实还很虚弱,且从醒来到现在也是滴米未进,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带着她骑上马,迅速回了营帐!
侍卫站在拓跋濬的身后,试着上前劝道:“陛下,您从登基之后就一路追寻着乐儿姑娘而来,这样下去,大臣们会有异议的……”
拓跋濬脸色一沉,回头道:“没有找到她,我是绝然不会回去的!今夜准备好所有穿越大漠用的水和干粮,明日我们一起穿越大漠!”
侍卫微微叹气,实在搞不懂好不容易夺回江山的拓跋濬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放着朝政不管,到底是为了哪般?!
再说回到营帐的赫连昌將已经几近昏迷的冯乐儿放到踏上后,便马上命人端上热乎乎的奶茶和肉饼,冯乐儿对这两样东西都喝不进去,蹙着眉也只得强咽进去一口!赫连昌一看,忽然想起汉人都喜欢喝一点粥食,便自行去厨房找出许多粥米出来,将米倒入锅中,自己取来山间清泉,又拿过木杖不断搅拌,细细熬制,不消一刻,那米的清香便已扑鼻而来!
食帐外,许多部众和侍卫都眼巴巴地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武王竟然蹲在热锅前,在熬制粥餐!他们本以为只是武王嘴馋汉族的食物了,却不想,粥一熬好,他便马上急不可待地将粥舀入碗中,端着便往自己的营帐跑去!
众部族和侍卫纷纷议论起来。
而不远处的几个红色的营帐外,雪梨一身青蓝色衣裳,头上依旧梳着无数的编发盘在头顶,一脸的幽怨表情,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哑声问身后的侍女:“那边是怎了?为何吵吵嚷嚷的?”
身后的矮小的侍女刚从食帐那边回来,脸上为难的嗫嚅了半天,终于低声道:“是…是武王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武王刚刚亲自给她熬粥来着…”
“什么?!武王何尝给人做过此等下贱营生?!她在哪儿?!还在王的帐内吗?!”
“是!”
“走!带我去看看去!”说完,雪梨便提起裙摆大步往赫连昌的营帐而去!
她的身后,一个年级颇老的女人,一身锦缎加身却依旧掩饰不住她脸上的衰老和憔悴,她的站立还需要依靠着拐杖。她眯着眼看着雪梨的背影,对身后比她还老的女人道:“雪梨是去送死,还国(赫连昌小字)想要的女人,一辈子都会死死咬住,谁阻拦谁就会死!”
她身后的年长的侍婢抬起苍老的眼皮道:“公主殿下,听说您的侄孙子拓跋濬登基了,要不要奴婢给他传信告知您在这里的悲惨境遇,让人来搭救与您?”
始平公主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从我父兄拓跋焘传旨要杀死’还国’的那一刻起,大魏便放弃了我这个和亲公主了!大魏早就忘了我了。而我的丈夫,当年那个拿着一根糖葫芦都高兴的兴高采烈的孩子,现如今已经是整个大漠和草原的最强壮的男人!从十几年前他死里逃生回来后,年轻的他便恨极了我!他以为是我将进入统万城的路线告诉了我父兄才让他失去了大夏国,失去了数十万的民众,所以,他对我不再尊敬,而是日以继夜的折磨与我,让我承受与他一样的苦痛……”
她的脸上浮出一丝的甘苦看尽的释然,她的眼看向天边的皑皑白边,忽然难得的笑了笑,道:“只要他不再纠结于过去的痛苦,我便也不痛了……”
她还记得,很多很多年前,她和亲公主第一次踏入这大漠,看着眼前这个尚且不足十岁的孩子,她以大他近十岁的年纪嫁给了他,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红灿灿的糖葫芦递给了他。夕阳下,他的脸红扑扑的,笑嘻嘻地接过来,放到嘴巴,一脸的甜蜜。
他曾经是那样的快乐无邪,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的眼底哀戚戚,颤抖着站不直的双腿,一点点的挪回营帐,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周遭瞬间陷入沉静,仿佛这里从未有过呼吸,有过哀戚和回忆,仿佛,一座,活死人墓……
雪梨气呼呼地闯入了拓跋昌的营帐,帐内,只有冯乐儿一个人在一点一点的喝着粥,而赫连昌则不见踪影。
如此正好!雪梨眼睛一瞪,三两步上前,一把夺过冯乐儿手中的碗,用力地将它摔在地上!
冯乐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知怎地,总感觉很眼熟。但是她现在毕竟是客,想来这女人一定是赫连昌的女人了,自己在这里恐怕是真的惹得人家夫人不高兴了!心下如是想,腿上便马上从塌上下来,略略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面露尴尬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他的帐内的,只是,实在没别的去处。”
雪梨一看这女人这个神色,倒是个识趣的主,于是脸色一缓,道:“想来你也是个无所依的女人,我也不跟你说太多了,这里是武王的营帐,也是我们大漠最强壮的男人的住所。你并非是他的女人,没有资格呆在这里!这样吧,你现在便收拾了包袱,我一会儿让将士送你离开!”
冯乐儿蹙眉,她倒是想走的,可是现如今自己腹中无食,连一点食物和水也没有,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了!
她想了想,但还是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拿起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包袱,慢慢的往帐外走去……
“该走的是你!”还未待她走到账门处,便听到帐门外如鬼魅般狠戾而强硬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帐门被挑起,赫连昌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炒青菜。
他又去给自己炒菜去了?冯乐儿的眼落在他手上被油烫伤的地方,心中不动容是假的。
赫连昌却并不如她这般友善,三两步走到雪梨面前,手却将炒菜稳妥的放到一旁的柜子上,面色一寒,道:“我不知道你竟然胆子这么大了?连我的人也敢撵?!”
雪梨一听,脸色顿时煞白,急急地跪下,道:“武王,她只是一个您捡回来的女人,何以总是霸占着您的营帐不放?!”
“放肆!本王请回来的人也轮得着你来管麼?!来人,将雪梨拖下去,脱衣掌股三十,以儆效尤!”赫连昌冷面,负手命道。
“武王!不要!武王!”雪梨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比其他侍妾不同的赫连昌竟然因为一个外来的女人將自己脱衣掌股?!要知道,这种刑罚意味着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瞬间被踩落在地,甚至……
不要!!!她哭着被几个粗狂的将士带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男人的嬉笑声,紧接着便是肉皮被粗棒击打的声音!
外面,雪梨被剥下了衣裤,雪白的身子就那样 明晃晃地躺在一个坚硬的木凳上,臀部朝上,她的周围,一群早就垂涎她已久的男人赤裸裸滴盯着她娇美的身子。而她的身后,一个粗臂大耳的男人手中握着一个拳头粗的木棒重重的砸在她白皙的两股上!瞬间,那里红肿中皮开肉绽……
“啊”
听着外面凄惨的声音,冯乐儿蹙着眉站在原地,双手用力绞起后,终于鼓起勇气道:“赫连昌!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夫妻的和气!”
赫连昌一听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弧起,眼底一抹笑意浮起,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眼睛,笑眯眯地上前将她抱起,然后轻轻放到床榻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她不过是我众多侍妾中的一个,不是我的什么妻子。我没有妻子,如果有,也要是你才行。”
冯乐儿被他邪魅的眼睛看得尴尬,急忙瞥过头,道:“你!你怎么又这样浑说!”
赫连昌就喜欢看她羞赧的模样,手不自觉地将她揽在怀中,手里拿过侍女又端过来的粥,舀了一勺后,放在唇边,细细吹过后,方才放到她的嘴边。冯乐儿无奈,只好轻启唇瓣,将那勺粥轻轻抿在口中,那粥极香,放到嘴中后,瞬间唇齿留香,腹中温热无比。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赫连昌,却不想只这一眼,赫连昌便仿佛被勾了心神,脸色的戏弄之情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郑重与认真。
冯乐儿看着赫连昌慢慢靠近的唇,眉心微微蹙起,可以看出来,他是认了真的了,可是,怎么办?她早已情牵拓跋濬……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人,在看见二人这个暧昧的姿势后,急忙跪下,道:“武王,雪梨受刑后忽然撞石自尽,此刻已被我们救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赫连昌本就气这人叨扰了他与冯乐儿的好事,此时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粗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将她赏赐于你了!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
那人一怔,抬头想看看赫连昌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却不想,正好对上冯乐儿看过来的眸,他微微一滞,瞬间被她那叵人心神的眸线看得呆住,即使实在病中,这女人的样子都足以让所有看过她的男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