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王府门口,皇宫的禁卫军与王府的府兵对峙。禁卫军前面,拓跋宏身着一身盔甲凛然而立:“让汝阴王前来见驾!”
府兵一听是皇帝,吓得面露惧色,但是很快,他们中一人便从府内出来,对着拓跋宏也不行礼,直接回道:“我们大人说了,他身体不适,不适宜见驾,请皇上回宫吧!”
拓跋格格一听这些人明显对拓跋宏不尊,马上上前,怒吼一声,道:““大胆!你们明知是圣上竟然还不行礼,连你们大人也避而不见!你们是想造反吗?!”
面对拓跋格格的威吓,府兵们也有些慌乱。尤其是这些禁卫军们在装备和武功上都在他们之上!如果这样打起来的话,这些府兵们必死无疑!
想及此,拓跋宏忽然眉心一蹙,大叫不好!他急忙回身对身后的拓跋格格道:“快!兵分两路从汝阴王府的左右两侧追捕汝阴王!”
拓跋格格一愣,忽然也意识到了,马上点点头,道:“是!陛下!”说完,急忙兵分两路从两侧包抄。
而拓跋宏则振臂一挥,对身后的禁卫军发号施令:“来人!汝阴王贪赃枉法,黩货聚敛,听朕旨意,将他擒拿回宫!”
“是!”
众禁卫军直接挥刀上前,府兵一看这架势,不攻自破,连还手都没有,直接悉数被擒!
汝阴王府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内里却是奢华无比!一色的珍奇异宝装饰,金楠木立柱,镶金贴银,无不精致无比!
一路走来,拓跋宏看着愤懑之余思绪万千。到底治法严纪重要还是宽大为怀重要?一直以来,因为战乱频频,国家对于官员和百姓都是宽大为怀,更多体恤,可如今来看,这样的慈悲倒是助长了这些贪腐官吏的蛀螨!
拓跋格格在京郊的官路上截住了逃走的汝阴王和南安王,将二人一并带回了太极殿,面见冯乐儿!
冯乐儿俯瞰着台下的二人,沉目凝视,问:“拓跋庆和、拓跋编,你等好大胆子啊!聚敛都聚到哀家眼皮子底下来了?!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拓跋庆和似乎早就做好了面对冯乐儿的准备,虽然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冷笑着对视冯乐儿,道:“按理说我也该叫你一声祖母。祖母如今把持朝政数十年,想不到我大魏子孙从宫里套些银子花花在你看来就是那么了不起的事情!那您作为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坐拥如此多的财富?!难道我们拓跋氏的财产都变成你的了不成?!”
冯乐儿目光如炬,审视着拓跋庆和,眉心微蹙道:“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认为的?以为哀家掌权就是为了国库的那点财产吗?”
“自然是!否则是为什么?”拓跋庆和年纪不大,但是戾气十足,与冯乐儿对话也是不尊不敬,丝毫没有礼仪在内。“如今你诸多限制我们氏族权柄,将诸多封地收回,悉数分给了农民,农民每年缴税全都进了国库!如此一来,国家的大部分收入全在你的手上!难道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敛财之欲吗?!”
“大胆!是谁准许你如此诋毁污蔑太皇太后的?!”拓跋子推三两步上前,猛地扇了拓跋庆和一个巴掌!然后急忙回身对冯乐儿道:“太皇太后,看在文成帝和我的份上,饶了这个孩子吧!他自幼丧父,缺乏引导管教才做出这等蠢事出来!请太皇太后开恩!”
冯乐儿眸底微紧,凝视着拓跋子推,见他真的满眼恳求,连额头也隐隐冒出一丝薄汗出来,脸色微微板起,移向旁边的大臣们,问:“你们认为呢?哀家该不该免了他的死罪?!”
大臣们思虑了一阵,终于一名大臣站上前来,道:“太皇太后,汝阴王一族乃是太祖嫡亲,也是文成帝亲封的世袭亲王,希望太皇太后可以饶他一次,放他回府,收回所有商权即可!”
冯乐儿挑了挑眉,问王睿:“王睿,你认为呢?”
王睿恭敬上前,双手抱拳,道:“太皇太后,臣以为两王可免去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应将二人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拓跋庆和顿时气得瞪起眼看向王睿!
“嗯!王爱卿的提议不错,那便这么办吧!将二人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退朝!”
“是!”大臣们均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接受。
拓跋宏看着匍匐一地的大臣,顿了顿,用还在变声的略显稚嫩的声音道:“不论是王孙贵族还是贫民百姓,任何人都不可以凌驾于法治之上!君子犯法也要与民同罪,你们可懂得?!”
“是!臣等明白!”
“那便好!所以,你们更要体恤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我们可以救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却救不了一个没病装病的人!”说完,拓跋宏不屑地看了拓跋庆和一眼,往后殿而去!
后殿内,一个小太监弓着腰亦步亦趋的跟在冯乐儿的身后,道:“太皇太后,宫间局已然设好,之后宫中各宫各殿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传到太皇太后您的耳中!而我等也一定恪尽职守,绝对不会让拓跋庆和等人的贪污受贿之事在宫内发生!”
冯乐儿点头,道:“嗯,抱嶷,你也是孝春带出来的徒弟了,他虽然已然不在了,但我相信他的人不会太差。只要你忠于哀家,恪尽职守,以后哀家会许你更高的官职,更好的生活,放心吧!”
“是!谢太皇太后赏识!”抱嶷跪拜在地,匍匐叩首!冯乐儿嘴角冷然,微弧间一丝冷意蔓延开来……
抱嶷刚走,王睿缓缓走到冯乐儿身旁,静然而立。
“王睿,你做得很好。”冯乐儿缓缓抬起手,轻抚着他年轻而英俊的面庞。
王睿低头,略略躲开她的手,面色沉静。
“你不肯与哀家交好?”冯乐儿微微挑眉。
“臣不敢!”王睿面色无波。
冯乐儿看着他惯于高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缓缓上前,用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拂过,道:“哀家知道你一直默默喜欢着哀家,只是你这冰冷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哀家本就是不甚热络的性子,你再这么冷着,你说我还怎么宠幸与你?”说话间,她的手轻轻牵起王睿的手,他微微一惊,准备挣脱却被冯乐儿握得紧紧的。他抬起眼看她,只见她眉眼如丝,凝视他的瞬间,仿佛千万条媚丝将他死死缠绕,让他瞬间无法呼吸,整个人怔在当场!
“太皇太后。”他干涩出口。
“晚上到凤鸾殿来吧!”冯乐儿轻轻一笑,用手在他的手心轻轻一划,他的整个人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