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伸手把小彤彤脸上嘴上的饭弄掉问:“彤彤,你是用嘴吃饭还是用脸吃饭。”
小彤彤对熟悉的人说一些简单的话,能听明白一些,但对不太熟悉的人讲话,就听不太明白了,看着顾衍的嘴呆了一会,也就不理,干脆占据顾衍的怀抱,只不停地叫“八八”“八八”。
小青怕顾衍承受不住两个小家伙,忙把安安抱下来说:“爸爸身体还没完全好,抱不动你和弟弟两个。”
安安从小就让着小彤彤,倒没和小彤彤争,只是不停拿眼睛看着顾衍,顾衍伸手摸摸他的头。
小青小声问安安:“怎么用那么大的勺子吃饭?”
“那样一口吃得多,比小姨吃得还快。”
“那能塞得进嘴里吗?”小青对这个越来越淘,越来越有力气,鬼主意越来越多的儿子挺无可奈何的,她现在可抱不动安安了,也摸摸安安的头,外婆这摊子是大排档形式,没有装空调,本来就爱动的安安,头上都是汗,小青用纸巾给安安和彤彤擦了汗,见顾衍也满头大汗,给顾衍也擦了汗,再帮他把口罩取下来。
外婆见顾衍的身体不好,怕太长时间他受不了,赶紧招呼大家吃饭,小青扶外婆坐下来,顾衍抱着小彤彤,伸手去牵安安,但做这个动作对他来讲非常困难,手终于没伸得出去。
外婆坐好后,冲顾衍招招手,小青便把顾衍扶到外婆身边坐下,小彤彤不肯离开,小青只好把小彤彤放在顾衍腿上,用眼睛问顾衍行不行,顾衍摇摇头表示行,封剑却一屁股把顾衍另一边的位置给坐了。
小青只得拉着安安在外婆另一边坐下来。
顾衍才对封剑小声说:“去问问沈老五是怎么回事。”
小青知道外婆看见了顾衍,心算放下了一半,但还担忧着沈五河和宋词,顾衍只听了外婆那一句话,就第一时间能感受到外婆的感觉,外婆把他当亲孙子一样,有时还好过沈五河,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封剑拿起筷子不太满地说:“我小婶也是你二舅母,为什么让我去问,你自己不去问。”
“让你去问你小婶了吗,你那么多狐朋狗友,都白吃你的喝你的了。”
“俗,真俗,真不知道罗海他们怎么跟你能玩到一块,如果不是曾维奇和罗海求我,你以为我会帮你。”说完封剑掏出电话翻了一会拨过去问,“举子,你最近混得咋样呀,听说是高升了。”“哦,不是你升了,是你爹升了。行,你俩谁升都行,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动下小手指的忙。”
外婆见安安坐在小青怀里,却一个劲用眼睛看顾衍,便伸手把安安从小青怀里拉到自己怀里,让他离顾衍近些。
封剑打完电话把电话往桌上一扔说:“说要明天,得去问一下。”
沈芸芸和丁仲之听说顾衍回来了,也过来了,是雷子开车带过来的,雷子走进来就打招呼:“姐夫,回来了。”
顾衍点点头,沈芸芸朝顾衍走过去,顾衍抱着小彤彤已经很吃力了,想站也站不起来,坐着叫了一声:“小姨。”
沈芸芸眼圈都红了,也顾不得大家都看着,有些任性地拍了顾衍好几下才说:“可把大家都担心坏了,怎么样,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
“瘦了,瘦太多了,肯定受了不少罪吧。”沈芸芸也看得出顾衍的脸色不好,伸手接过小彤彤,因为安安没在顾衍身上,小彤彤倒也不争了,平日里就跟沈芸芸的关系特别好,那是眉开眼笑地,不过很快看见安安在曾外婆怀里,立刻又挣开沈芸芸跑向外婆,外婆笑咪咪地拍着他的小屁股说:“这个小跟屁虫。”
沈芸芸空了手,又拍顾衍几下说:“瘦,不怕,外婆的菜最养人,我有段时间吃得胖呀,你姨父差点不要我了,你多吃点,吃得回去的。”
顾衍笑了,点点头,封剑不耐烦地打断顾衍和沈芸芸:“差不多就得了,这饭菜都凉了,还怎么吃。”
大家重新坐下来,封剑便问:“小青,怎么没有酒呀?”
雷子便说:“我们只喜欢喝安啤,剑哥要不要来一瓶。”
“咦,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我是雷子,当年你跟我姐夫打架,我怎么会记不得。”
封剑立刻说:“顾衍,你看你看,你都给小朋友都留的什么印象,就打架了,不是我说你,真是的。”
顾衍懒得理他,封剑不满地唠叨:“你、罗海、曾维奇全是过河拆桥的主,臭味相同,所以你们三关系才那么铁。”
小青只见雷子带了沈芸秀和丁仲之,没见着二舅母,这可太不象二舅母的风格了,便小声问:“雷子,你妈怎么没来?”
“别提了。”雷子叹口气说,“我姐又在那里折腾。”
“啊。”小青参加完妮子的婚礼后,听说妮子过得挺小资的,李京养着,什么也不做,后来去魔都照顾顾衍,就不知道后续的故事。
“结婚是她闹死闹活要结的,现在又闹死闹活的。”
小青呃了一声,转向沈二江,沈二江叹了口气说:“这门婚事,我和你外婆都是不同意的,你是知道,简直就是家丑,现在又闹死闹活地不想过了。”
小青不知道是李京的钱用完了了,还是最终在安南遇上了回家创业的丁秋甜,事情终于败露了,富二代什么也的也装不下去了。
沈芸芸好不容易从外婆手里抢回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彤彤,让雷子让个座,在小青身边坐下小声说:“你知道是用上吊逼你二舅和外婆答应这门婚事的,结婚后也不去上班,把自己当阔太,不知打哪里结识了一堆不成气候的小姐妹,整天混在一起,不是比首饰包包就是比发型衣服,哎,真…真是…,前几个月怀孕了,更是作,不提了,前天突然跑到厂里找你二舅母说要打掉孩子,都五个月了,她简直是疯了。”
小青叹了口气说:“结了婚,李京一直没带她回去过,她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这里有没有猫腻。”
“我就把这怀疑告诉过你二舅母,可是你二舅母你也知道,该要强的地方不要强,不该要强的地方使劲要强,不说了,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沈芸芸怕刺激外婆,只敢小声告诉小青个大概,然后赶紧说:“快吃呀。”
外婆动了筷子,大家都有点饿了,除了封剑,大家彼此都熟,所以也就没人客气,李胖和丁仲之还要喝点小白,雷子给顾衍和封剑开了安啤,封剑便说:“你姐夫眼下娇贵得狠,可喝不得这个。”
雷子便把顾衍的杯撤了,时不时过来照顾一下封剑,碰个杯什么的,封剑还挺喜欢,说他比顾衍、罗海、曾维奇几个懂事太多了。
雷子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哪能跟他们几个比。
封剑就立刻安慰他,让他别被几个人的外表给迷惑了,都是一些虚伪狡诈过河拆桥的主,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
小青看顾衍不理他,又没看见丁当便问沈芸芸:“你那小可爱呢?”
“在上美术课,还没下课呢,一会仲之去接她,中午,她自己在那里吃。”沈芸芸边说夹起块鱼肉,把刺小心挑干净,喂给小彤彤吃,小青便说,“彤彤和安安刚才饿了,先吃过了,别撑着他了。”
“他还不会吃呢,小妍能喂进去他多点。”沈芸芸亲了小彤彤一口问,“是不是呀,小乖乖?”
小彤彤被痒着了,立刻咯咯地笑,然后又看着鱼,沈芸芸又伸筷子去夹,边夹还边说:“别说,大的一个象顾衍,小的一个象你,不应该说象你,应该说象沈家人,跟老五小时候一个一个样的,是不是小乖乖,长得跟小舅爷一个一个样的。”
小青赶紧看了顾衍一眼,顾衍脸色依旧,小青也不太清楚当时昏迷着的顾衍到底听没听见自己说小彤彤的事,巨汗了,因为怕宋词妈闹腾,除了外婆和芳草,小青真没告诉过任何人小彤彤是谁的娃,人沈芸芸眼却那么毒。
顾衍看小彤彤专心吃着沈芸芸夹的鱼,便向安安伸出手,安安犹豫一下,很快就从曾外婆怀里窜到顾衍怀里。
顾衍摸着安安的小脑袋瓜低声问:“安安吃饱没,还想吃什么不?”
安安刚才为了展示大勺子好用,真的吃得太饱了,摇摇头,忽又说:“我也要吃鱼。”
封剑在一旁打击说:“顾衍,你现在就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别没挑干净鱼刺,把小家伙卡了。”
安安却说:“我爸爸才不是!”
“不会吧,真是亲生的,这么维护。”
“我自己也会挑。”安安为了继续维护亲爹,顾衍笑了一下,伸筷子去夹鱼腮上的肉,宠溺地说,“吃这一块,这一块没刺。”不过顾衍没夹起来,筷子还差点掉了,有点懊恼,安安却用勺子把那块肉挖下来,满足地吃了,然后还吃,顾衍又给他夹鱼肚上的肉,虽笨拙点,但这次成功了,封剑不满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