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是发好的，冬瓜是去好皮的，菠菜已经摘好洗净，小青把冬瓜切好分盘装好，什么葱姜蒜剥好，调料兑好，饭一好，立刻就把准备好的食材下锅，顾着顾衍的胃，菜就要炒烂一点，熟一些，小青尽量在味道上下功夫，没一会三个菜加两端香喷喷的米饭就放在顾衍面前。
顾衍吃得非常过瘾，一口气吃了一碗饭，还想吃，小青怕他消化不了，不准再多吃了，觉得美中不足，自己没给顾衍弄个汤，顾衍却说：“那些汤汤水水真是喝够了，做了也不想吃。”
小青知道顾衍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便没再纠结说：“那还是要喝的，你的肠胃现在还很弱，好了，刚吃完饭，别立刻躺下，走，出去走走，一会回来，我给你打些果汁喝。”
四月底五月的老天象婴儿的脸，安南在这个季节天气变化更不定，小青给顾衍戴了橄榄球帽、防尘口罩，带了件衣服，就带着这个大宝宝出了门，顾衍乖乖地跟着。
小青挽着顾衍的手走了一会，怕顾衍走累了，便寻了一张街边的椅子扶顾衍坐下，顾衍习惯性地去掏烟，没掏到，小青瞪他一眼：“身体还没完全好，就抽烟。”
顾衍毕竟有好些年没抽烟了，也没特别地挣扎，靠在椅子里说：“让小姨做个预算，酒厂和广场还需要多少钱。”
“反正只建完一个厂房，剩下的连地基都还没开打，钱是一回事，那些部门才神烦，一会这个检查一会哪个找事。”
顾衍点点头，小青想着生气，便掰着手指头把那天还漏下的一一说给顾衍听，见顾衍盯着她的手看，不由得有几分气恼：“顾衍，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衍点点头回答：“听了。”
小青立刻变身老师：“那你把我刚才说的部门，重复一遍。”
“感觉除了计生办，剩下的部门都有吧。”
小青被逗得笑了起来，爬顾衍肩上说：“顾衍，你说他们这么为官，能是好官吗？”
顾衍叹口气说：“人是最复杂的动物，而中国人的融会贯通，是这种复杂动物中的楚翘，本来我是不想…，就是因为这些太懂得变通的人，让我觉得有必要趟趟这淌水。”
“可我好怕他们觉得你碍了事，又出狠毒的招术对付你。”
“以前我没有，他们不也一样不放过我吗？”
小青很想伸手搂着顾衍，但街上人来人往的，密度太大，只能想想，自己的顾衍以前那么优秀，身体那么健康，现在变得跟林黛玉一样，想想就心疼。
小青只允许顾衍坐了一小会，缓过来了，就带着顾衍回了家。
顾衍中午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罗海、顾远山开着悦动把封剑送回来了，顾衍很纳闷：“这才三点，你就下班了？”
封剑一边解外衣的扣子一边说：“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好在没人管，否则我是不去了。”
顾衍揉揉额头，让这么一个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每天守着朝九晚六的时间上下班，真无异于人生的一桩苦差，封老太想把封家这一劫给掰正，其实也挺费了一番苦心的，那得花多少力气，多大代价呀。
封剑端着茶咕咚咕咚猛喝一气，顾衍更纳闷：“那里连水都喝不了？”
“那里的水不好喝，比你这难喝的茶味还难喝。”说完封剑很大爷地把脚往茶几上一放吩咐，“海儿，山儿，捶腿捏肩侍候起来。”
罗海、顾远山直接把封剑揍沙发里窝着，封剑挣扎出来，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对顾衍行贿： “衍，如果你能说服老太太收回成命，结束我的苦役，我送你一艘游艇。”说完又加码引诱，“两艘也成。”
“你在老太太面前不是信誓旦旦，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才报到，就萎了？”
“衍，你不知道呀，那哪里人待的地方，美女就算了，想想公安这种地方，就不太适合雌性待着，但是雄性不是老就是弱，以后冲锋陷阵不全指着我了。”
罗海和顾远山一起切了一声，顾衍嗯了一声说：“也行，那我跟大舅母说一声，你想回去先把后代的大事搞定，已经同意结婚了，如何？”
封剑一听眼睛差点瞪出眼眶指着顾衍骂了起来：“顾衍，顾衍，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东西，居然想到这样的下三滥的法子，大丈夫宁可跪着死，也不站着入洞房。”
罗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天呀，我罗海终于这渣滓也是要分级别的，跟这一大渣渣比，我真的很优秀哈，山儿，是不是？”
“嗯，一个是可回收利用的渣，一个是不可回收利用的渣，是有区别。”顾远山很严肃地回答，罗海给了他一脚。
罗海踢完，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曾维奇打来的，罗海便接了电话，接完有点闷闷不乐地说：“维奇说他想去封家提亲，要我准备准备，一起去。”
顾衍不解：“那不是好事？”
罗海长叹一口气说：“我感觉吧，封老太应该不太满意我。”
“卢雪是个有主见的小姑娘，最主要不是封老太满不满意，而是卢雪满不满意。”
“顾衍，我感觉卢雪她妈也不太满意我，其实我挺想不明白了，比起封剑，我明显强太多，为什么他们对封剑的种种陋习视而不见，对我那么挑剔？”
封剑立刻把眼横过来：“罗海，你是不是嫌反对票太少了，我不介意再给你加一票。”
罗海哼了一声对顾衍说：“顾衍你给我出个主意，钱，封家肯定不缺，奇珍异宝，肯定不稀奇，学问什么的，也不稀罕。我有的，他们都有，我没有的，他们还是有，你说我用什么法子，才能出奇不意，一举把这亲事拿下。”
顾衍也略思考一下说：“那你就充分展示你的长处。”
“可我有什么长处？”
顾远山和封剑笑成一堆，谁还能有罗海活得这么有自知之明。
顾衍也被难住了，好一会才说：“你性格豁达，待人豪爽，我觉得封家什么都不缺，老太太宠卢雪甚至超过封媛，如果卢雪对你认可，你就在卢雪身上做文章，对她好，好到老太太认为把自己最疼的外孙女交给你是放心的。”
罗海一拍沙发说：“好主意，这个我最善长，我妈生气，从来都只能我哄过来。”
大家又乐了，顾衍又说：“你不用和曾维奇比，你俩善长的不同，扬长避短，明白不？”
罗海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信心满满，拿出电话就让人给他订去魔都的机票，很快收拾好行礼，然后扔下顾远山，扬长而去。
顾远山愣愣地看着罗海的背影：“你不是让他扬长避短，我看他怎么是扬长而去呀。”
封剑哼了一声说：“眼里都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哥了，累坏我了，山儿，明天记得一早来接我。”
“啊！”顾远山大叫，“这明明都是罗海扯的淡，他走了，扔个垃圾给我侍候。”
封剑非常酷地一转身指着顾远山说：“我那是看得起你，你换个人试试，想接还不给接呢。”说完也扬长而去。
顾远山瘫在沙发里问：“顾衍，要不要给罗海占副卦，他此行顺不顺畅呀。”
顾衍没说话，顾远山忽坐起来说：“对了，于曼下周要过来。”
“几年没见，也是大姑娘了。”
“那是。”
顾远山怕顾衍休息不好，坐着说会话，正要走，顾衍忽说：“山儿，安南这地方没特别多的好去处，曹进他们肯定经常会去美好时光的，最好不要让他们看见你。”
顾远山点点头说：“行，我都在后面不露面，让飞达在外面应付，如果他们来，再顺便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顾衍点点头，顾远山才走了。
小青见都走了，才走过来说：“你比上班的还忙。”
“赶紧把苟结巴的钱还回去。”顾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小青很受伤地说，“我又不是不还他，他不是不给我帐号吗？”
“我让大王去取现金，拿现金还给他家。”
小青瞪着眼，冲顾衍一噘着嘴说：“霸道。”
“赶紧的。”顾衍伸手把小青拉入怀中，在她噘着的小嘴上吻了一下，“一想着这小子随时想乘虚而入，我心里就膈应。”
大王取来钱，小青只得带着大王往苟结巴家去。
苟结巴家在市里也买了房子，不过苟结巴的爹是个精的，看见青石板街这么旺，非常顺应大势，把镇上的杂货店搬到了青石板街，每天那么多游人，光卖矿泉水，都不知道赚多少。
苟结巴的妈依旧在混日子，不过据说没在派出所混了，一般都是报个到，就溜回来在家打下手。
小青把两百万还给苟结巴爹的时候，苟结巴爹愣了好一会才骂了一句：“龟孙子，把他喂了十八年，他还没孝顺过老子这么钱呢。小青，我家结巴，对你可真是没说的。”
小青笑了一下说：“叔，这叫以心换心，他有难的时候，我也没说的呀。”说完又和苟结巴妈说了几句，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