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便问：“不会吧？”
“他把他妈收刮得一干二净，他妈只能到他继父那里蹭吃蹭喝，你知道美国人，即便是龙的传人，受美国人那种没人性、超现实的影响，都是非常现实的，就算床上床下滚过，经济帐一定是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曾维奇受不了他继父挤兑他妈，每个月给他妈打五万美金生活费。你知道他妈过惯了那种有钱人的讲究生活，五万美金哪里够呀，经常拆东墙补西墙，信用卡透过来透过去的。”
顾远山呵了一声说：“那维奇当时少出点不就是了吗？”
“他是想少出点，但他妈不同意呀，说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一咬牙，咬了这么久，她自己先咬不住牙了。”
“维奇的律师事务所不是有封剑他外家、欣衍和东森你们三大家撑着的。”
“维奇为了凑齐他妈认可的数字，把律师事务所未来五年的收入都抵给银行了。三家对他的律师费都是很宽松，一年的律师费年初都给完他，给别人可不是这样给的，年初都只付30%的，年尾才结清的，象我家高高那么抠门，年尾有时候都不给结完的。”
顾远山啊了一声说：“维奇对自己真是狠，怪说不得宁涛总说忙，总说忙，没时间回来，这次给老鬼庆重生，参加的人都定下来了，大家都说没问题，就他一个人时间待定，宁涛被维奇压榨得有多惨。”
“维奇可没亏待宁涛，宁涛现在年薪两百多万，换你去给维奇不要钱压榨压榨，维奇肯定都不乐意。”
“滚，你以为我象封贱那么贱！”
“除了他妈，媛媛也是个大花销，她的工作本来就是和娱乐时尚打交道，那穿的用的，都不能太差了，所以维奇一个月光他妈和媛媛至少就得十万美金打底。”
顾远山更加同情曾维奇了：“如果钱没回来，维奇破产了怎么办？”
“那就得我们养着了呗，还不能让他妈和媛媛知道，不过他肯定是鸭子死了嘴硬，不会让我们养的，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龟毛性格，那胃是怎么坏的，就是跟他继母各种扛，整坏的。和他认识后，知道他有这么个继母，我和顾衍都要帮他，他都说不用，不用，最后把自己整成这样一副病猫身体，舒服了。”
“维奇那学霸脑袋，什么都通透，唯独这事呆板得比小锉子还呆板，不过维奇妈妈也算厉害了，白手起家，到现在有二十多亿美金的身家。”
罗海点点头说：“曾妈妈就是觉得大环境不好，她的公司近三年在美国都只能持平，所以干脆一古脑全卖了，让维奇帮她投资。你信不信，这笔钱赚了，维奇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妈，陪了，维奇肯定要想办法赚起来还他妈？”
顾远山点点头：“有可能，维奇反正就跟钱过意不去。”
“曾妈妈以后想在国内找商机。高高老说维奇妈妈很有胆量和魄力，自己要效仿，我就让她赶紧效仿，再多支持我几千万，她居然瞪我，所以高高和维奇他妈一比，就嘴上说说的那种，哪有人家那半分的胆量。”
顾远山象看怪物一样看着罗海：“脸呢！”
曾维奇大概说得差不多了，边接电话边往回走，罗海和顾远山都非常知趣地闭了嘴，曾维奇走到桌边，顾衍就问：“阿姨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想做道子姜炒鸭，这问我是先放鸭还是先放姜，我哪会做呀，小青帮个忙告诉我妈一下。”曾维奇说完把手机递给小青。
小青和曾妈妈也见过不少次，也不算陌生，问了好和身体状况，便在电话里和曾妈妈讲怎么做，曾妈妈差不多从离开中国就一直待在国外，英语比汉语还好些，小青正好顺便练练口语，也用英语告诉曾妈妈如何做子姜炒鸭。
只是一开头就卡住了，小青实在不知道把鸭先用水焯一下这个“焯”字怎么用英语讲清楚，偏英语好的顾衍和曾维奇都不明白焯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苟且用比较直白的中国式英语给曾妈妈说清楚了；然后小青讲把剁辣椒或豆瓣酱、蒜籽、姜爆一下，又在“爆”字上卡住了。于是小青只能改用汉语和曾妈妈把子姜炒鸭的做法讲得半清楚，放下电话，小青用手抹抹额头对曾维奇说：“能做成什么样子，只能看造化了。”
封剑便接了一句：“那到网上随便找一下，分分秒秒找出几十种方法。”
大家都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从一个从没下过厨房，只会吃不会做的主嘴里讲出来的，罗海把手搭封剑肩上夸奖起来：“贱贱，行啊，居然知道从网上找美食做法，长进了呀。”
封剑当然不能说那次去丁当家，看见丁当爷爷有道菜不会做，就是用手机边查边做的，假咳了一下说：“这种事，人有你这种在圈里待着的东西才想不到。”
“靠，你是骂我还是骂阿姨呢？一看你就是个没情商的圈里待着的东西，阿姨难道真想做什么子姜炒鸭，不就是找个机会找儿子撒撒娇，告诉儿子你看你妈我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现在沦落到要自己做饭饭了，好可怜！”
大家听得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封剑哼了一声对曾维奇说：“不至于吧，你要实在钱不够，我先借你一些。”
“谁说我钱不够。”
“我又不告诉媛媛，你激动个屁！”
罗海忙说：“贱贱，贱贱，维奇他不缺钱，你借给我吧，我缺，我缺两千万，两千万。”
封剑瞪着罗海，好一会儿才说：“滚，借给你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借给曾维奇，他还会内疚一下，他一内疚，至少在老太太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会收敛一点，你缺钱，找高高想办法去，对，对，我们投给你的那些钱，你别以为就跟高高给你的一样啊，那是要还的哈。”
“不，不，不，贱贱，我现在才发现你他妈比顾衍还抠门，当初说好了大家出钱整死海之星，怎么变成你们投的了，维奇，你是学法律的，这个官司，我委托你打。”
曾维奇哼了一声说：“打个屁，那里还有我两百万呢！”
罗海咬牙切齿地说：“在利益面前，真的是人是鬼，真面目就全出来了，曾维奇你现在不就手头稍紧些，提到两百万，就立刻能跟我翻脸。”
“还好意思说，当初你们三是合计好的，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你罗海骗我说是顾衍在这边有投资。”
“那本来也是顾衍的意思，难道不算他的投资吗？”
“狗屁，顾衍有让你把剩下的钱拿去C市开大鱼分店吗？”
“那是高高又给了我一千万。”
“你那里就是一笔糊涂帐，我看你以后怎么算，听说你的财务不到两年都走了三个了，看样子还得继续走。”
罗海粉受伤，瞪着眼，噘着嘴，顾远山便说：“你这样子看上去，好象一只受伤的金鱼，一点都不好看。”
曾维奇便说：“好了，好了，不跟你计较了，我觉得你爸和高高也该好好合计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这么纵容你，过年就三十了，也不小了。”
顾远山就乐了：“就是，都不小了，都赶紧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了，家里也就放一半的心了。”
封剑哼了一声说：“那个山儿自从有了个闺女，三句话就能引到他闺女身上，有闺女，很了不起，是不！”
顾远山站起来，朝自家闺女走过去，把自家闺女亲了一下非常得瑟地说：“你们谁的闺女能有我家唯唯这么可爱的。”
唯唯立刻和顾远山互动起来，也叭唧亲了回去，封剑摇摇头说：“我了个去呀，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喜欢和吃饭的小孩子亲过来亲过去的，嘴上不是油就是饭，烦不烦呀。”
于是封剑就被顾远山、小青、宋词给声讨了。
顾衍就说：“对了，罗海，你那店的会计老换也不行，正好维奇过来了，让他过去给你看一下，至少你现在在安南的大鱼，做得有些起色了，别让会计们把你给懵了。”
封剑也说：“别赚了一百万，让小姑娘们给你瞎做，虚增成八百万，来哄我们，我们以为有花红可以分，到时候分了，你哭去吧，你说你爸那老油条，你开业的时候，知道找个高手帮你，怎么你这帐做得一塌糊涂，他也不管管。”
“你爸才是老油条。”在关键的时候，罗海还是很维护他家大老板的，曾维奇便一捂胃说，“顾衍，不行，你知道我的胃不好，大鱼那本糊涂帐看了，我的胃不是更得完蛋，看一次恶心一次。”
罗海又气得瞪上了眼、噘起了嘴，顾远山伸手把他的眼睛给抹上，罗海拂开顾远山的手气哼哼地说：“我又没死！”
大家又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