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去摊子的时候，外婆还在生二舅母的气，看见小青就招手把小青叫去了后院，小青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外婆停下后转过身看了小青一会，把小青看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外婆才问：“你和顾衍到底想怎么样?”
小青小脸一下通红，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过进去。
顾衍自然不放心小青，也悄悄地跟了过去，正好听见这话，他一喜，刚想钻出去，向外婆拍胸脯保证什么之类的，然后把和小青的事定下来，结果却听见小青说：“外婆，青儿，不，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衍恨不得上前给小青那个笨猫猫一巴掌：外婆这意思明白得不能再不明白了，你还真是只猪猫猫呀。
然后顾衍又听见外婆问：“真不明白外婆的意思，中午，妮子妈给妮子提亲的事，让外婆想清楚了一件事，顾衍是个好的，他要是喜欢你，外婆就想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小青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摇摇头说：“外婆，不要。”
顾衍迈出去的半条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硬生生又收了回去，外婆有些诧异：“你不喜欢顾衍。”
小青脸又红了：“外婆，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哪样?”
“外婆，顾衍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不一定适合他，而且，而且，青儿也不想这么早就订亲。”
“为什么，我看你们两个不是挺好的。”外婆虽然脑子不算残旧，但也一下不明白了，小青犹豫一会才说，“外婆，顾衍他很好，但是…”
外婆总算明白了，叹了口气：“你那么巴心巴肠的又是做什么。”
小青没再说话，见外婆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看见门边的顾衍，小青刚想走过去，顾衍却转身走了。
苟三出事，最受刺激的是沈五河，他终于开始审视自己十九年的碌碌人生，真的就这样下去，苟三的结果，也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下场。
正视完，沈五河终于认真地考了高一年级上半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
小青忐忑中等到成绩下来，这次宋词是296名，小青的排名是320名，沈五河是450名，虽然都挺差的，却算九班进步最多的三个学生，李胖非常高兴，沈五河终于不再稳坐全年级倒数第一的宝座了，只有沈五河比较郁闷，他的航拍器呀，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
安南县一中的升学率非常低，重本一般只有五六个，一本率不到10%，二三本不到20%，真的是低得可怜，但是想博个三本至少还得在150名以前。
小青挺惭愧的，每天晚上也看了很久的书，用了牛大的劲，才这么个名次，而且从外婆上次问话后，顾衍再没跟她说一句话，不仅不和她说话，连沈五河一块都不理了，每天都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回，就是到摊子上吃饭，也是用碗装上菜不知道躲哪里去吃了。
沈五河简直是莫名其妙了，把面前发的一堆卷子拢到一起，一抬头发现顾衍已经不见了，沈五河用手里的卷子拍了小青的头一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青的头有点沉，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沈五河的话，宋词收好书包转过头问：“你和顾大神怎么了?被他甩了?”
小青真希望宋词被沈五河甩了才好，没说话，背上书包就酷地走了。
小青在摊子上没看见顾衍，吃过饭回到家上了楼，听见顾衍的房间有声音，她推开门，看见顾衍在收拾东西，小青有些急上前一把抓住顾衍问：“顾衍，你要干什么?”
顾衍看了小青一眼，没说话，小青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彪悍了，赶紧把手收回来，退后小半步，顾衍才说：“我要去S市。”
小青哦了一声，这事，顾衍早就讲过，还说要带自己一起去，看样子是没打算带上自己了，顾衍拎着箱子从小青身边走了出去。
小青只得把顾衍房间的门给关上，回自己房间把书包放下，很自觉地把作业全都拿出来，在桌上摊开，拿起笔，不过，十多分钟也写不出一个字，头越发沉，小青甩甩头把作业放下，作业看样子是做不下去了，还是先去摊子帮忙吧，二舅母这段时间又使上气了，估计今天也不会来。
小青走下楼，在门口，却看见顾衍的皮箱，顾衍蹲在皮箱边抽烟，小青不由得问：“你，你还没走?”
“觉得我贱是不是，觉得我一定得缠着你，是不是?”
小青忙摆了一下手说：“顾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那我想知道原因。”
“顾衍，我，我不想你被太多事给羁绊住了。”
“可我愿意，愿意给羁绊住！”
小青怕外面人来人往看见，忙把顾衍拉回屋里，将脸埋在顾衍的胸口哭了起来，顾衍好一会才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问：“就是这样?”
小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顾衍，我只觉得你不应该被束缚住。”
“我说了，我想被束缚住，想被猫猫束缚住。”
小青又摇头说：“顾衍，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觉得这样，对你是好的。”
“我不要这种好！”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成年后，你娶我不就好，还要这些虚头八脑的订婚干什么。”小青好一会才点点头说，“我应该是这个意思。”
顾衍把小青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好一会才说：“你不过就是怕我将来后悔了，在以后的路上要背负一个污点，就算没有订亲这件事，我不也一样有个始乱终弃的污点，那有什么区别。”
“至少，至少…”小青想了一会才说，“我外婆不会骂你，小姨不会恨你，沈五河不会揍你。”
“你认为我会怕他们骂，怕他们恨，怕他们揍吗?”
“反正我不要订婚，你就当是我小青怕被你耽误了，以后名声不好，成不！”小青把沉沉的头搁在顾衍的胸口蹭来蹲去，听见顾衍低声说，“你真是个傻猫猫！”
小青突然抬起头问：“顾衍，我是不是特别笨?”
顾衍不知道小青一下跳到哪个频道，不解地看着小青，小青揉着头说：“我那么努力了，才考了320名。”
顾衍叹了口气说：“你才有多少时间看书，这已经很不错了。”
“你就是安慰我罢了。”
“不是，我和我的同学用多少时间看书，你用多少时间看书，你没对比过。”
“顾衍，高一下半学期就要把文理班定下来，我想去读文科。”
“这个想法可以，你的成绩，文科明显要好一些，到时候，我也读文科。”
小青吓了一大跳，一下离顾衍半尺远：“你读什么文科，你理科那么好。”
“我想和猫猫在一起。”顾衍抓住小青的手说，“我早就想跟你说，我会和你一起读文科的。”
小青想也没想地把顾衍的手甩开说：“不行，你理科好，凑什么热闹。”
“我的文科也不差呀，而且文科的专业我还挺喜欢的。”
小青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顾衍：“顾衍，你疯了吧。”
“猫猫，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我选文科是认真的，我和你也是认真的。”顾衍伸手抓过小青的手，小青眼圈一下就红了，“顾衍，我不许你选文科，如果你真喜欢，是无所谓，你明明更喜欢理科，你的理数化基本都是满分，你有你自己的理想，你不可以因为我就放弃你的理想，我不想很多年后，你因此而恨我。”
“猫猫，不会的，我早就看中法律专业，我想学这个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