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端起碗，忽又想起什么，指指外面：“让他们少喝点酒。”宋词给大家盛好饭说：“婶，放心啦，这是顾衍的同学和朋友，都是学生，不会太不着边际的。”
“外婆，今天这道蘑菇烧鸡是我做的，偿偿。”
“来，让外婆偿偿青儿的手艺。”外婆夹了一小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会竖个大拇指说，“青儿可以出师了。”
小青也不管外婆是真夸还是假夸，很开心，宋词点了她额头一下说：“看吧，看吧，越来越不知道羞了。”
“刚才我就偷吃了，确实挺好吃的。”小青是个好孩子，非常本分地承认自己偷吃，大家一起笑，沈芸芸给沈芸秀夹了一个鸡腿说：“姐，看见没，你姑娘出息了，烧的鸡，被大家夸好吃呢。”
沈芸秀正盯着她的新大金镯子，顾衍带小青出去玩，回来又送她一对新的镯子，她喜欢得狠，大约听懂了，跟着一起夸：“好吃。”
小青盛了碗萝卜鸭汤，把油都去了递给沈芸秀说：“这是小姨炖的，特香。”
“婶，他们就夸过来夸过去的，不让人活的节奏呀。”
“不怕，小词做的饭香。”外婆爱怜摸摸宋词的头，宋词可不管是不是真夸，立刻得瑟起来。
小青赶紧跟着拍马：“怪说不得这饭这么香，原来是我小舅母做的。”
“小青你找打哈！”
花子只管闷头吃，沈芸秀也觉得好吃，也闷头吃，然后看看新镯子。
正吃着，听见沈五河在外面叫了一声：“小青，有客人结帐了。”
小青放下筷子跑出去收钱，见另一桌也要吃完了，就站在那里等，只听罗海在八卦：“老五，你们这儿都不需要穿校服的?”
沈五河以前读书都混的，现在被顾衍看着，好许多，但罗海一问才想到这个问题：“好象是哟。”
宁涛替他回答了：“本来学校是有校服的，好些同学连学费都交不起，学校就算了，没有强要求大家上学一定要穿校服。”
“那升旗怎么办，各穿各的?”
“别说，我来这儿也快两学期了，总共没升过几回旗。”顾衍接过去，罗海好奇了，“Why?”
“雨太多，周一难得遇到一次晴天。”
“哇，你们爽死了，我也要申请到你们这里来念书。”
宁涛摇摇头说：“下雨，上下学挺烦的，尤其是冬天。”
这个除了顾远山这有豪车接送的，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曾维奇便说：“我们来的时候，看见旁边在挖路基，难不成去年有消息说往这边修高速，现在开始动工了。”
顾衍抬起头说：“我也听说要修高速，安南是个路口。”
“就安南眼下的旅游状况，一定有个路口，我还听说安南要通气了。”
一直有点浑浑噩噩，苦中作乐的顾衍忽然被曾维奇几句话惊醒，若有所思地盯着小青方向，曾维奇倒不知道做为一个雄性动物对周边环境敏感，不经意的一个话题，把顾衍另一层思维给激活了，罗海却嚷了起来：“天啦，原来安南人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路烂就算了，还没有天然气，你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呀。”
小青把另外一桌钱收了，转身进了屋，曾维奇把顾衍的脑袋转过去说：“都进去了，别看了，顾衍，以前那么多美女追你，还有追着自杀的，也没见你这样呀。”
“滚！”顾衍收回目光，那边正是曾维奇讲的高速开始动工的方向。
吃完饭，小青和宋词戴上橡胶手套，和花子、沈芸秀一起洗碗，花子和沈芸秀洗前面的，宋词负责清，小青负责擦干，宋词边清边问：“小青，这次你和顾衍出去，他又给你添了不少衣服。”
“他说我长个子了，不要再穿去年那些短的衣服了。”
“你这些衣服，没少花钱吧。”
“这种花裙子，我觉得好看，一百多块。”小青不想买贵的，去海边玩的时候，都挑便宜点的看，顾衍就在数量上辗压她，她身上这条花裙子，顾衍给她买了五条不同花色的。
“我知道，你还给我和芸一人一条，不过，听他同学那语气，他那些东西都好贵。”
小青摇了摇头说：“他以前说那些东西是什么轻奢品，我还不太明白。”
“这还轻奢，那怎么才重奢?”宋词叹了口气问，“对了，上次赵医生来了，怎么不让他给你妈瞧瞧?”
“他俩关系不好。”小青偷看了一眼沈芸芸方向，小心择词说，“而且赵医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顾衍说他给人开个脑袋还行，治我妈这么高难度的病，他的水平不成。”
宋词就笑，小青接着说：“这次我们出去，还就是去给我妈找医院的，那家医院去看了，在海边，环境还挺好，医院也漂亮，但是顾衍担心没人看着，医生万一不给力，不一定比家里强，他找的那个医生是个教授级的专家，也说，让病人一下离开熟悉的人和环境并不好，因为我妈的症状在这样的环境中明显在变轻，那教授还说有机会过来给我妈看看。”
“哎，有时候挺担心你的吧，但顾衍又太贴心了，真不知道该不该担心你，只是他和赵医生关系不好，芸姐怎么办，我看着怎么好象芸姐和那个赵医生…”宋词做了个一对的手势，小青也很苦恼，“哎，这也真的很头疼，反正我都跟小姨讲了，就看小姨自己把握了。”
“我们家小青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多苦，总算是遇着良人了。”
小青不好意思地说：“什么良人，其实你和外婆她们都挺担心的，我知道。”
“知道我们担心，就别太傻了。”宋词看着那一袋橡胶手套，是顾衍买的，因为小青多多少少会沾水，他就买了一大袋子橡胶手套备着，外婆直说买这东西太浪费了，洗不了几个碗就进水。
小青想傻都傻了，就不去想了，一转头看顾衍站在门边，用眼神在问她完事没。
小青起身问：“说好去哪玩没?”
“去宁涛他们那里，差几台车，顾远山明天一定要骑那辆法拉利，他们装车去了，老五知道放在哪儿。”
“那他们能装上吗?”小青想想曾维奇说的车那么贵，真怕就弄坏了，可顾衍压根没当回事，“那部车都骑了好些年了，挺经折腾的，想换新的都找不着借口。”
“浪费。”
“洗完没?快。”
“我又不喜欢车，你自己和你的同学玩去，我在这里帮外婆。”
“快点啦，臭猫猫。”
“你…”小青赶紧去擦碗，宋词嘿嘿一笑问，“又来心疼了。”
“顾衍说小舅他们去装车了，让我们快点，明天你去玩吗?”
“全是男生，别扭，而且你小舅又不象顾衍，时刻都顾着你，他玩嗨了，连人都见不着，我不太想去。”
“我也不太想去，顾衍疯的时候，一样的。”
“对了，我听人说，杜瘸子跟丘八吵架了，还是在大街上吵的，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嘛。”
小青不知道是不是顾衍的法子起了作用，不过不管起没起作用，听到这样的消息，都让人挺解恨的，宋词接着又说：“杜瘸子这个不要脸的货，有事没事都要当着人夸丘八贤惠得很，人漂亮又能干，把个家收拾得井井有调的，累了一天，回到家，跟神仙一样，人前人后都是手挽手的，现在居然在大街上吵架，这刮的是什么风。”
小青知道她妈的病跟杜瘸子丘八时不时秀恩爱，有一定关系，有时候小青也想不明白，杜瘸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个什么，只轻轻说：“他说这些也不闲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