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渐渐复苏。在嚎哭深渊,生活着众多不知名的生物,很少有人全面探寻过这个平行世界。春染跌落崖底后失去了双腿,没有行动能力的他只能藏身山洞古木,靠朝露野果度日。
苏荷焦急地等待他恢复体力,心里很是担忧月牙儿的安危。“不知道这巨兽会不会对月牙儿不利,月牙儿那么小一只肉都没长齐,这巨兽一定是饿坏了才把它叼走,这可怎么办呀?”苏荷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你自己都说了这小狐狸毛都没长齐,那怪物抓它干嘛。快坐下,你走的我心慌。”春染终于开口了。
“前辈,你是说月牙儿没有性命危险吗?”苏荷瞪大了眼睛。在嚎哭深渊的日子里,以为自己跳崖自尽便可一了百了的苏荷,不想被眼前的前辈高人所救,不但没死还继续日夜被负心之痛折磨。好在这只小狐狸的出现给了自己难得的活力和希望,这才得以渐渐振作起来,苏荷不知道为什么与月牙儿素未谋面,却天然有一种深深的莫名的熟悉感和安稳感。因此月牙儿被掳,自己才这么着急担忧。
“这里的怪物从来不以其它动物为食,只有那些昼伏夜出的厉鬼游魂会攻击生灵。”春染解释道。
“那为什么他们不攻击我看到的巨兽呢?我看他们体型庞大,行动迟缓,真是老态龙钟。”苏荷追问。
“这些怪物不知道在嚎哭深渊生活了多少岁月,我只观察过它们生性温和平易近人。那些厉鬼不过是跌落深渊肉身粉碎的动物所化,只能攻击那些比他更弱小的动物。”春染摇摇头,嚎哭深渊也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是啊,听师傅说过,人才是这个世界最凶恶的动物,欺软怕硬同类相残。”苏荷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巨兽为何粗鲁地叼走我的月牙儿呢?”不知不觉间苏荷心底已将小狐狸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兴许是同类相吸吧,我在崖底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也许他们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春染皱起了眉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生活在什么地方?我得找到月牙儿我才放心?”苏荷听说巨兽温顺,鼓起勇气想一探究竟。
“这个简单,我以前修行的门派擅长制作各种奇门遁甲,可惜我行动不便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小东西。你帮我去搜集乔木若干,再把这柄青铜刀打磨光滑。老师傅今天要露一手了,哈哈哈。”春染想起从前在师门锻造器具的日子,忽然来了兴致。
只见他熟稔地一手操刀一手握乔木,手起刀落将坚硬的木头切分了许多小块,然后以手画符,使出微弱的神力让木块自发组装契合,木雕鸟大功告成!
“好精致的小鸟!想学想学,前辈你教我吧!”苏荷被可爱的小鸟迷住了。
“呵,女人。你的月牙儿不用救了?快去吧,把你想找的人的体态特征告诉它,木雕鸟自然为你引路。”春染骄傲地说道。
苏荷急于找回月牙儿,同时也很好奇木雕鸟的能力,兴奋地跑下来山,把嚎哭深渊的危险抛在了脑后。把古兽的体形、长相、出没区域描述清楚后,木雕鸟鸣叫一声,自顾自向荒林飞去,苏荷赶忙跟上。
荒林位于两山之间狭长的山沟里,远远看去,似乎是一条干涸的河床。河床上生长的植物因为缺水而渐渐干枯,树木大约三人高,这在嚎哭深渊很常见。木雕鸟一路曲折来回,仿佛是苏荷描述模糊,让它也无法确定谁才是苏荷的目标。
进入越深,荒林里栖息的野兽越多,此时清晨,他们都还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酣睡。没想到听上去凶神恶煞的深渊还有这样平静的角落,苏荷心里暗暗纳罕。苏荷走的很慢,生怕惊动这些身躯数倍于自己的野兽。木雕鸟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担忧,降低了速度慢慢在前引路。
忽然右侧一只形似熊猫的野兽翻了个身,挡住了前进的路线,然后站了起来自顾自撒起尿来。苏荷定定地看着它,想起师哥说过遇到熊时可以呆立不动装死,熊对尸体不感兴趣就会自行离开。只见熊猫也默默注视着自己,地上的岩石被排泄物冲得滋滋响,苏荷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那只野兽满身尿味,凑到苏荷眼前几乎不曾熏死。它闻了闻似乎苏荷身上没有喜欢的味道,于是又转过身原地倒下睡觉了。怪不得这熊这么丑,在撒完尿的地上睡觉,简直不能更恶心!苏荷暗骂道。
木雕鸟回到苏荷身边盘旋,示意她跟上节奏,苏荷绕了一个大圈才避开熊猫继续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穿过了整片荒林,前面是一座陡峭的绝壁,木雕鸟再次发出鸣叫,然后回到苏荷面前停止了飞翔。木雕鸟以神力为能量,每次飞翔都需要制作者画符以驱动,此时任务完成它立刻停止了工作。苏荷想起曾经有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鸟,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飞,它是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那就是它死的时候。苏荷小心地将它收好,然后打量眼前这块高耸入云的峭壁。
这块绝壁极高,表面平整宽阔,竟像是神仙使用斧子开山劈石而成。从高出看去,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这些枝条凌乱无序,看上去是野蛮生长而成。慢慢往下,苏荷突然发现他们都是从几条主干是分离出去的,主干往下又慢慢归集,最终回到一颗巨大的古树上!这古树枝繁叶茂方圆数里,盘根错节的分支遮住了它的中心主干,慢慢走近才看到,这古树根部极粗,似乎百人环抱才能勉强合围。峭壁一侧有一块黑漆漆的区块,在土黄敦实的树干旁显得很不起眼。苏荷走近才发现,这是一个树洞!
只见这树洞形似椭圆,高数丈,边缘粗糙像是被巨兽用爪子撕扯所成,这洞的大小,刚好够前日所见古兽出入!苏荷顾不得许多,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