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泽进房内关好门,便脱去外衣,沐浴过后便上床睡觉了,他今日一路未作停歇地赶到蓬莱此刻已经累极了。躺在床上将要进入梦想之际,恍惚间听到外面有碎石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并未在意,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是人可以弄出来的,人?墨渊泽倏地睁大眼睛,看向窗户,窗纸上映着院子里影影绰绰的竹影,墨渊泽定睛一看,那竹影旁边清晰的阴影分明是个人。
他瞬间清醒过来,扬声朗朗道:“门口那位朋友,深夜来访,有事不妨进来说。”
门外那影子闻声低眉,似乎笑了一下,推开窗户,带着一阵风,跳进房内。
“花兄?”墨渊泽看到来人,叫道。不错,来人正是花云舒。他听到蓬莱的小弟子说夜间有贵客来祭拜掌门,好奇这贵客是谁,便出门查看,刚好看到被弟子引来这件房内的墨渊泽。
“花兄深夜来我房间不走门跳窗做什么?”墨渊泽半坐起来,没有下床,看着花云舒调笑道,“你我之间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着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和你之间怎么就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花云舒慢悠悠地走至墨渊泽床边,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冲他抛了个媚眼,“你不是我的夫君吗?”
花云舒这话的来源还得从两人孩提时代说起,那时候,天很蓝,花云舒还是一只刚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在桃花漫天飞舞的桃林中,墨渊泽遇到了花云舒,在桃枝掩映之间,墨渊泽眼里只看到了花云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当即小墨渊泽便拉着父亲的手,指着花云舒宣布:“父亲,我要那个小姐姐当我妻子。”后来,这话经常被花云舒拿出来笑话他。
墨渊泽看着花云舒近在咫尺的脸,小狐狸如女子般柔美的脸蛋长得深刻了许多,多了些成年男子特有的锋利,已经不会让他误会是女子了,想到这里,墨渊泽惋惜地叹了口气,单纯可爱的小云舒已经不在了。
花云舒见墨渊泽对着自己的脸叹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你是叹息自己没有生得我这般帅裂天地吗?”
“哼。”墨渊泽没有说话,鼻孔出气表示他的不屑,“快说,来我这儿什么事。你不说我就睡了。”墨渊泽躺了下去,背对着花云舒不再理他。
花云舒见状,脱掉鞋子,爬上他的床,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夫君要云舒暖暖被窝吗?”
被窝里的人不为所动,花云舒半天没听到回话,不再撩拨他,说出了此行的来意,“渊泽,为了避免麻烦,蓬莱上下还不知道我妖王九尾狐的身份,我的身份还请帮我隐瞒一二。”
被子里那人许久未语,就在花云舒想凑过去看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墨渊泽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嗯。”
花云舒嘴角勾了勾,“多谢。”
“滚吧。”墨渊泽翻了个身,平躺着,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憋了半天,他脸颊都有些红。花云舒跳窗离去。
辟邪殿内,墨渊泽提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杀害掌门的人是昆仑掌门海中天,据他所说,半月前,他曾在采取楚草时见到过海中天,而最后那株楚草确实是归海中天所有,而海中天曾与蓬莱掌门有过激烈的争吵,他一个小肚鸡肠又记仇的人,设计投毒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墨渊泽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后,穆阳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怀疑之意显而易见,墨渊泽与他对视,有些错愕,这小子怀疑是我?他有些无奈地对着穆阳新笑了一下。的确,他怀疑自己说慌也在情理之中。
正在此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殿内,过门时甚至不小心地绊倒了,匍匐在地上,但他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仪态,对着穆凛央说:“不好了,大师伯,三师伯率领一众弟子去昆仑了。”
穆凛央听到这话,险些摔倒,他定了定神,用手扶着太师椅的椅背,怒目圆睁,“什么!”
与此同时,穆凛烈率领的一众弟子已经到了昆仑山底下,他听墨渊泽说杀害掌门的是海中天时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人偷偷摸摸从偏殿溜了出来,带着一众弟子打算去报仇,他们都会御剑,不到半刻钟就到了昆仑山底下。
昆仑也和蓬莱一样是修行的好去处,山间仙气环绕,青葱的绿意间灵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不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穆凛烈等人是没有心情领会这其中的奇妙的。
“叫你们海中天老贼给老子出来。”他是修行之人,但这许多年来修的一直是他的身,他的心从未修行过,他操着一口乡间莽夫的腔调冲着守山的弟子喊道。
守山的弟子虽修为不高,气性却也不比穆凛烈的小,“你是何人,胆敢在我昆仑地界如此放肆。”小弟子稚嫩的脸庞写满了倔强,这人太无礼,带着人来昆仑闹的都被掌门扔到老远的地方,再也不敢来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只要负责狂,擦屁股把来犯者打出门的事掌门会做的。
听到昆仑小弟子的回话,穆凛烈更加恼怒,他的脸变得通红,颈部的青筋凸出来,似乎在跳动,“老子是你穆爷爷,快去叫你们掌门,老子不想欺负小朋友。”
昆仑的小弟子有些气不过,正打算出言反击,他的同伴制止了他,在他耳边轻语:“此人是蓬莱的穆凛烈,相传他极其暴力,我们惹不起,惹恼了他兴许真的会揍人,快去请掌门吧。”
小弟子冲着穆凛烈努力努嘴,穆凛烈见状扬手就要打他,小弟子急退几步,有些慌张的跑了。
留下的稍稍成熟一些的昆仑弟子鼓起勇气走至还怒气未消的穆凛烈跟前,斟酌着出口:“贵客来我昆仑,如此这般生气发怒,究竟所为何事啊?”小弟子想着待会掌门过来也好早做准备,还是先问清楚对方目的再说。
穆凛烈稍稍平了平胸中的怒气,“你这小子倒是懂些礼貌。”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老子告诉你作甚?”
就这样,双方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