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壁画,不得不说,这壁画十分的诡异,只是其中一物帝俊是认得的,就是那把闪烁着紫金色光芒的长剑。
九天帝王不染血。
帝俊默默地看着,不知道帝王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又经历了什么。帝王剑虽然说不上是天界历史最悠久的剑,但对帝王剑来说,他还是个孩子。
岁月洪流穿山过海,浩浩荡荡的疾驰而去。壁画上的帝王剑傲然而立于雷霆之下,不知道是骄傲还是孤独。
君千仇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虚弱,他想喊话,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色的瞳孔全然没有了光泽,连转动都有些困难。他认出这是大长老的小屋,虽然知道大长老住处的人很少,但是显然君千仇是属于这少数人的。
木屋的天窗开着,君千仇刚好可以看到月亮,深蓝的夜空中,一轮橘黄色的上弦月,看着弧形的月亮,君千仇突然想起了《幽冥剑诀》里记载的一式剑法:满月斩。
他在大脑演练了一遍满月斩,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看月亮,好久都没有看过星空了,自从他有了那个血色的梦魇,原本怎样都睡不着的夜晚突然可以睡着了。但是,君千仇宁可不睡,因为,对他来说,睡着,比醒着可怕。
窗外传来一阵阵笛声,轻飏而婉转。君千仇闭上眼睛,一副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轻云蔽月,微风拂浪,波澜陡兴。是《柳如影》,皇域的名曲。和风飒飒,氤氲齐开,暗香浮动,霓仙飘零。君千仇不禁有些陶醉了,他想起了天皇宫一直照顾自己的叔父,夜夜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自己练功回来的妹妹,话多嘴欠的君月,暗中保护自己的大师哥。
还有,已经闭入死关的师父。
自己和他们,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
笛声一转,失去原本的轻快与舒远。一时愁云出岫,明月孤悬。烟波浩渺,潮打空城,忽而衰草离离,鹧鸪鸣叫,杜鹃啼血。
《桂殿秋》,号称天界最凄凉的曲子。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
君千仇仇轻声默念曲词,感受这其中蕴含的悲伤与无奈。究竟是谁,能写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词,又是谁,能在笛声中,吹出这样的凄苦与不甘。
君千仇动了动手指,发现没有什么困难,就坐了起来。吞了一卷白茅根,这种草药补充气血,君千仇刚醒来,就感觉自己气血亏空。这些草药都放在特制的玉匣之中,保证其永不散味失效。
君千仇并非炼丹师,但是君珏教过他一些最基础的药理知识,并且详细的教导了他人体结构和穴位。让他能够紧急处理一些伤口。
《修罗经》缓慢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君千仇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自己力量的回归。指节嘎嘣作响,充满了力量感。
门外的吹笛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君千仇的状态,笛声停了下来。小木门“吱呀”一声,大长老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支紫斑竹笛。
紫斑竹是天界一种极其稀有的竹子,竹竿通体紫红,上面有着黑色的斑纹。一片竹林里,放眼望去皆是翠竹,可能其中只生长着一株紫斑竹甚至根本就没有。
有人曾经想要专门培育这种竹子,特别是凤凰一族,最喜练实,这练实便是竹子的果实。凤凰一族曾经有过不少大帝都想过拥有一片紫斑竹林。
可是天不遂人愿,紫斑竹仿佛有灵性一般,离开了竹林的紫斑竹根本活不过十年,更不要说分根繁殖。因此,想要找到紫斑竹,必须得去大片的竹林亲自寻找,还不一定找到。
整个天界,不算竹笋,紫斑竹不超过百株,足以见其珍贵。
拥有一支紫斑竹笛几乎是每一个乐者的梦想,相比普通的翠竹,紫斑竹笛的声音更清脆。可是紫斑竹质地较脆,一不小心就会破裂,一般的工匠根本制作不了紫斑竹笛,要想在这样的竹子上打孔雕刻,确实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少主你终于醒了,可感觉有什么不适?”大长老将竹笛挂在一旁,好像一件不起眼的物什。
“已经无碍了,劳烦长老挂心了。”君千仇的声音还是透露着一丝虚弱。大长老点起烛灯,看到了君千仇苍白的脸。
虽说到了他这个境界,黑暗根本无法遮掩他的双眼,但是刚刚苏醒的君千仇可做不到。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芒让君千仇有些不适应,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蹙了蹙眉,但很快他就可以睁开眼睛了,血色的修罗之瞳在灯光下恢复了些神采。
“长老,我输了。”
“输?”
“是的,诛仙剑阵需要的能量太过庞大,我只是维持了一息的时间它就抽空了我全部法力。而且当时我已是强弩之末,最后一刻我只感觉是剑阵吞噬了我,没想到我还活着。”
大长老立刻回忆起来了那天战斗的全部细节,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高深的境界让他对于那场战斗过目不忘。
“那少主你为何要使用以血饲剑那种禁忌之术?”
“不用此术,我根本召唤不出诛仙剑阵。”
“少主,输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长老,我只是想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控制那修罗之力。”
大长老没有接话,《修罗经》在君千仇的体内悄然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的天地元气迅速像他们聚拢,把本就微弱的烛火给吹灭了。
“那结果呢?”
大长老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一边重新点上灯,一边询问道。
“那诛仙剑阵,非大帝之力不可控!”
君千仇短短的一句话,让大长老心中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此时就算是他再震惊,也不能表现在君千仇的眼前。殊不知,他的神态,君千仇皆是看在眼里。
“我估计在我证道之前,都无法再度召唤了。”君千仇实话实说,这样的事,他没有必要瞒大长老。
“少主,你可知,你说的这场战斗,发生在什么时候?”
“怎么?听大长老的语气,好像我睡的时间有点久啊!”
“少主,你这次沉睡,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