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巡按至江陵,接获一桩案子,江陵知府卓达连破此案十余日丝毫无果。
江陵出了一位红娘子,据说杀人于无形,而且专杀陈府一家,如今不过十余日,陈府上下已经死了两号人,分别为陈夫人和陈家大少爷,红娘子每杀一人,都会在其身旁留下一条绣着彼岸花的红色手帕。
杀人手法极度残忍,具伤口观察应是一剑封喉,且死后将双臂砍下,并将整张脸皮撕掉一半,脸部血肉血淋淋的翻在外面,任何人见了无不反胃。
这日包大人命展昭与公孙策,到陈府查看一下可有凶手的蛛丝马迹,顺便去义庄检查一下尸首,看可否留下线索。
展昭与公孙策二人领命,一同来到陈府,却见陈府大门紧闭,公孙策信步走至门前,手握门环轻叩几下:“府中可有人在?开封府办案!”
府中人都已经被红娘子吓得胆战心惊,就连白日也是大门紧闭不敢出府。下人闻听来人是开封府派来的官差,急忙打开府门将二人迎进来:“草民见过展大人公孙先生,您二位可是有了红娘子的线索?”
公孙策摇摇头,与展昭二人缓步走在下人身后,随着他来到大厅:“未有线索,今日前来便是看看府中可还有什么蛛丝马迹。”
“请喝茶,草民去将二少爷和老爷请来,大人稍等。”下人只是微微点头,也没说什么,给二位到了茶水便跑去屋中,请他家二少爷和老爷去了,只是他腿脚不便有些跛脚,走起路来有些慢。
展昭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表情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望着下人离去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随后开始打量整个大厅的布局,细致到桌子角都看个清楚非常。
奇怪的是墙壁及柱子上,竟然除了一些被刀剑劈砍的痕迹,没有任何血渍残留,按理说红娘子能一剑封喉,想必武功定是了得,怎会到处劈砍?亦或是想象成死者四处躲避,那样也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来,陈府怎会无人发觉?再换言说,红娘子砍了这么多剑,总不会一下也没伤着死者,所以又为何这个剑痕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殷红?
公孙策见展昭在厅中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一根柱子边,伸手抚摸着上面的被剑砍掉的痕迹,眉头也微微皱着:“展护卫可是发现了什么?”
展昭放下手,瞧了一眼那日尸体躺着的位置,按理说活人被一剑封喉,肯定会一腔血全部喷出来,而且这根柱子距离死者被杀的位置最近,不可能一点也溅不到,除非死者已经没有血可流了。
展昭虽是如此想,但难保不会是被下人把血渍擦掉了,所以并没有武断的说出想法,淡淡道:“没有血,待陈老爷过来问问他。”
“嗯,也好。”要说动脑没人比公孙策厉害,可对于观察和武功路数,还有一些杀人手法,却没人能比展昭知道的详细。
片刻,下人将陈老爷搀扶至大厅,却不见陈家二少爷,下人没说原因,展昭也没问,因为陈家二少爷的为人,他早有耳闻了,不出来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几日不见陈老爷越发显出老态,就连头发也白了不少,精神也有些恍惚,大概是因为家人相继死去,而且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所致吧。
下人扶着陈老爷坐下,随后站在他身侧,对着展昭作揖道:“展大人老爷请来了,您有事便问吧。”
“陈老爷,你是否命人擦拭过这里?”展昭从柱子旁走到陈老爷面前,见他呆呆傻傻的,伸出纤长骨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来老爷又痴傻了,这几日老爷的病症越发严重。草民来回展大人的话吧,府中的清洁都是草民负责的,前些天我见府中脏乱的很,也想着去去晦气,所以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地上还有墙上的血迹也都擦掉了,不然府中人见了也要害怕的。”下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将事情讲给展昭。
展昭听罢点头,原来是擦掉了,也对谁愿意整天看着自己亲人的血过日子,只是陈老爷痴傻的突然,前些天还只是精神恍惚,如今他这幅模样更加严重,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了,该如何是好呢:“我明白了,即是如此你好生照看陈老爷,我们先回了。”
下人再次作揖行礼,搀扶着陈老爷将他二人送出府门:“恭送展大人、公孙先生,慢走。”
展昭向前走了两步,稍稍侧过头,余光扫过下人:“对了,你叫什么?”
下人道:“草民方笙。”
“嘿嘿~方笙……方笙………”陈老爷痴傻的笑着,紧紧的拉着方笙的胳膊,像是怕他抛下自己。
方笙大概看出了陈老爷的不安,握住他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我在呢老爷,您别怕啊,就是我死也会护着您的,别怕~”
公孙策在心中感慨,陈老爷的命不错,能有个如此忠心的仆人,愿意舍命护着他,换做其他人早就逃命去了:“回吧,我们也走了。”
语罢,二人直接离开陈府,转而奔向义庄。
看守义庄的是位老人家,见展昭与公孙策过来,知道他们的来意,快步上前把义庄的门给打开,走在他们前面领着他们来到一具尸体前:“大人,这就是陈家大少爷的尸身,就是这死相太吓人了,虽然老朽这一辈子看过不少死人,也没见过如此吓人的,您一会儿可要做好准备。”
展昭谢过老人家的好意,准备抬手掀起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手刚伸出去老者便躲到了一边,展昭扫了老者一眼,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修长的指尖挑起白布的一角,稍稍一点力气便将白布挑了起来,当目光落在白布下面惨目忍睹的脸上时,展昭心头一颤迅速收了手。
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半张脸皮已经萎缩,干巴巴的皱在另一半脸上,而鲜红的肉已经生出了令人作呕的蠕动小虫,一片一片的在啃食着腐肉,颧骨处已经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其余没有小虫的地方还在往外流着黄色的脓水,加之腐烂的臭味,让展昭不禁皱起眉头。
公孙策亦是如此,退后两步不忍直视,来到尸体的下身处,检查身体其他位置可有异常。
还说展昭是习武之人,起初确实被吓了一下,不过缓过神来也就没什么了,将白布整个掀开,尸身露在外面,展昭用白布的一角盖在手上,挑起死者的下巴,观察喉咙的致命伤口,的确力道适中,足矣割断气管置人于死地,可是伤口处却没有血渍,而且还向外翻着,这点就有点奇怪了。
公孙策也检查了其他位置,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所以用白布把尸体盖住,谢过老者之后,与展昭回了开封府,将两处情形禀告给包大人。
回到开封府后,包大人得知了情况,吩咐展昭夜里再去陈府一次,不要惊动任何人。包大人猜测凶手既然一连杀了陈家两口人,而且每隔五天便杀一个人,今日已经是距离最后一个死者,死去的第五天,如果没猜错今夜陈府还会死人,所以命展昭事先埋伏,若能捉到凶手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