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宫中时,谨妃那一身衣服早已湿透走了一路又受了些许冷气,说不出的头疼,但好在她能确定的是皇后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向皇上说什么,也不会自断后路。
既然如此,那食盒皇后又是如何发现的?是一早便知道的,还是时到今日才发觉,更深一层的谨妃不敢想,也不能想。越想越是后怕,若是谨妃自己孑然一身倒也无所谓可是还有戚家那么多人。
正巧这个时候玲珑捧了新的衣服给谨妃更衣,谨妃心中有气又责怪着这个玲珑办事不利才会如此想也不想抬起手便掌掴了玲玲。
玲珑知道谨妃此时必定是大怒也不敢言语什么,只是捂着那微微肿起的脸跪在地上。“娘娘要罚奴婢,奴婢自然认领,可是还请娘娘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废物,若不是你当心怎么会被皇后那个老妇瞧出端倪。今日本宫也不用受这般屈辱。”
玲珑就算心中不满却也是不敢言论主子的事,只是尽管缩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尽量无视掉,唯唯诺诺的应着自己的错。
“你们在这吵什么?”
谨妃这个时候听到皇上的声音心中便警铃大作,生怕皇上是因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而来质问,而偏又在这个时候被皇上看到自己责骂宫中婢女的样子,便急忙对着玲珑打了打眼色,玲珑知道主子何意便往后缩了两步退在一边。
“皇上怎么这会过来了?竟然都没人通传,你们就是这样在本宫宫里当差的?”
“是朕听到有争吵声便没让他们通报,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你动这样大的气。”
谨妃脸上的神色晃了晃也不知道皇上是何时来的,听到多少,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也没听到什么其他的,再想了想回宫之后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心中便稍安了一些。
“回皇上,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疏忽让谨妃娘娘受了凉,奴婢正在向谨妃娘娘认错。”
皇上听完玲珑的话显然是有些不信的,旁的宫女皇上就算不认得,但这玲珑是谨妃家生奴婢,对谨妃的照顾定是比这宫人的其他人都要仔细,所以自然觉得这奴婢的话不尽不实。
谨妃侍奉皇上许久自然明白皇上的细微的变化,便赶在玲珑说话之间便呵斥道:“皇上面前也敢说谎,真是本宫平时太纵了你。”
呵斥了玲珑后便转身对皇上温和的说道:“今日臣妾正在梳妆突然想起从前皇上赏下来的一支步摇,便想着今日戴上去给皇上请安,可是谁曾想这奴才当差不用心,这步摇却不知道被她弄到了哪里去了,她害怕臣妾追问便扯了谎让臣妾用别的,后来被臣妾察觉出不对这才对臣妾说了实话。”
“既然敢弄丢御赐之物,是该好好罚一罚。”
“皇上,算了吧,她平日里跟在臣妾身边素来是个谨慎妥帖的人,臣妾方才也罚过她了,便饶了她吧。”
弄丢御赐之物又犯了欺君之罪自然是无可饶恕,但谨妃若不是如此之说皇上疑虑自然不会消。如此一来皇上的注意力全在玲珑身上对于方才的事情便不会再追问什么。
“算了,你主子既要原谅你朕也不愿意拂了她的面子,只是这死罪可免,却不能纵容自己去领二十杖责吧。”
“奴婢谢谢皇上不杀之恩,谢谢娘娘不杀之恩。”
玲珑叩谢过皇上与谨妃后便被王公公拉了出去执行杖责,王公公知道这玲珑是谨妃身边的心腹,就算今日谨妃一时气极罚了她,只怕后面也会心疼起来,便招呼着杖责的人差不多就行。
虽然执行的人已然手下留情,但杖责完毕后的玲珑依旧是血染衣裤被人抬了回去。
皇上来看望谨妃并不是得了什么消息来问罪,谨妃也自然不会在皇上那处打探什么,毕竟皇上多疑若是说了什么话反倒引了皇上注意那便得不偿失。
此事虽然暂时安全,但谨妃的心中却始终如一团乱麻一般。这几日玲珑受伤并不能在身边伺候,别的奴婢虽然尽量小心应对可终究还是不如玲珑心细,想着皇后害的玲珑白白的受了这一顿杖责之刑,又害的自己现在如坐针毡便蓄了恨意。
“来人,随本宫去瞧瞧良妃。”
良妃这个都快在宫中被人遗忘的女子虽然刚失子时皇上慎为怜爱,但却终究是良妃自己想不开终日里用一张郁郁寡欢的脸面对着皇上,久而久之皇上自然不愿意再看。待皇上冷落了良妃后,便有些妃嫔大着胆子对良妃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这些事情谨妃掌管后宫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事情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她也懒的去管一个用过的弃子。原本她也并非不想管她,只是良妃自己不争气,对于别人的欺辱也不曾反抗那模样倒真像是目空一切似的。
“娘娘,谨妃来看您了。”
良妃坐在小榻上手中还握着那只绣了一半的肚兜,那是给她未出世的孩儿绣的,可是刺绣未完孩子却已经往生极乐。良妃每每如此,身边的亲信之人如何劝慰也全然无用,久而久之便都随着自己主子而去。
“快请进来吧。”眼皮都不曾抬起半分,口中毫无情绪波澜。
谨妃进来后便看到良妃这副模样心中冷笑起来但面上却是换做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
“姐姐,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如此神伤。”
良妃听到谨妃的话手指微动,却未将那肚兜放下。所有人都能在这件事情中过去,唯独她不能。对于谨妃的话她很不喜欢,但却也没有理由来怨怪别人。
“姐姐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族想想,咱们进宫除了圣宠还是为了家族啊。”
“皇上如今对我父兄也并未有何不妥。”良妃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刚哭过不久。
“妹妹知道姐姐丧子之痛,虽然妹妹不能感同身受,但却也是真心为姐姐担心。”
想起从前自己得势时谨妃对自己的确还算不错,此时也不好意思对着她在冷着脸。“从前还要多谢妹妹,只是我如今却没有什么能回报妹妹。”
“你能回报,你当然能,你既然想回报本宫不若就用你自己回报好了。”谨妃在心中暗暗接着良妃的话,但口中所说的却不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