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是吗,我八旗子弟没有私自出营挑衅的吗,那为何明狗放枪呢”野猪皮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问道。
那个巴牙喇甲兵听后,接着回答道:“启禀大汗,我军各旗将军全都待在各自营地内,除了四周的哨兵,没有任何人离开营地,更别提前往宁远城下挑衅了。”
野猪皮有些“不理解”,无缘无故,这明军为何突然放起火铳来,是在警告我们什么,还是……
正当野猪皮思考不出所以然的时候,莽古尔泰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父汗,儿臣这样想的,明军一向都是赢若不堪,估计是看到我大金数万铁骑,吓得手都软了,不小心走火了,这才造成全体放铳!”
此话一出,整个后金中军大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连野猪皮都忍不住被逗乐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野猪皮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多了一丝红晕,看起来好多了。
“好了,我们开始军议吧,老四,你来说说这一次围攻宁远城的具体方针,以及根本目的,讲这些告诉诸将”野猪皮一边说一边咳嗽的厉害,可即使是如此痛苦,可脸上的兴奋是实在是压制不住的。
“老四”,就是未来的天聪帝黄太吉,此时的黄太吉还没有成为汗王,因为在嫡长子里面,排行第四,故而称之为四贝勒,如今塔拜因功升为了贝勒,领镶白旗,这排行是应该改的,可因为叫惯了,也就这样了,更何况今天大帐之内塔拜不在,不知去哪里了。
黄太吉起身领命,走到大帐一侧,指着挂在帐篷一边的地图,缓缓说道:“诸位请看,这是一副辽东地图,我军如今驻扎在宁远城下,共计六个旗的人马,镶白旗由旗主塔拜藏于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截断来援的明军退路,而我们五个旗分散布阵,张成一个口袋,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着明军援军的到来,然后一口吃掉明军最后的精锐部队,这样一来,大明再无精锐军队了,辽东也将再无忧矣。”
此计一出,大帐之内,一片唏嘘惊叹,赞美之言不绝于耳,黄太吉一时之间,竟有些羞涩,众人皆赞扬之时,唯独一人,眼神冰冷,紧紧的望着黄太吉,以及坐在上位的野猪皮,杀机一闪而过,接着便恢复了正常。
“好了,倘若你们以为就这一个计谋,那你们也就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啊”大帐之内,人人赞美之时,野猪皮有缓缓说到,众人皆是一阵诧异,如此严密的计谋,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计谋还好吗?
野猪皮淡淡的一笑,然后朝着黄太吉点了点头。黄太吉心领神会,轻声说道:“诸位,汗王天之骄子,才智天下无双,故而,又想出来了一个计谋,名曰釜底抽薪之计,此计倘若成功,我大金将永无后顾之忧也。”
帐内众将一听,皆心生疑惑,只见黄太吉又说道:“诸位可知道我大金每次进攻辽东明军,围困宁远城之时,都是不能全军出动的,都是留下一旗,甚至两旗,保护我们的后方,这样一来,我们大金本来就不多的兵力,更是有些捉襟见肘了,总是无法形成最有力的拳头,给明狗最恨的一击。”
“确实如此啊,每次出兵都是这样的,留守的旗民都是不乐意的,不出战,就没有收获,旗里的日子,过得就比较清苦,可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莽古尔泰忍不住大声喊道。
黄太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对,没错,就是这样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八旗一同出动呢,为何如此啊”?
一个甲喇额真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喊道:“还不是那个明将毛云龙啊,那明狗蹲在海里,不敢与我大金铁骑野战,就知道突然偷袭,我军一出动,这明狗就跳出来捣乱,烧我庄园,抢我奴隶,实在是让人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黄太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对,确实是这样,今天我们有一个机会,就是要一举端掉这个明狗的老窝,将我们的后顾之忧,彻底解决掉。”
这时,又有备御有些不自信的说道:“可这明狗蹲在海里,我大金水军有实在是太弱,根本无法渡海,我大金铁骑如何过去啊,难不成给我们铁骑安上两个翅膀不成”?
“哈哈哈”?
帐内之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黄太吉也笑着说道:“可以,不过难度太大,基本不可能,不过呢,我大金乃得天佑,就连大海面对我八旗铁骑,照样也会让开路的。”
虽然说确实是,大金自从建国以来,一直都是一帆风顺,可大海怎么可能会让开路呢,正当大帐之内,诸将全都陷入不解的时候。
黄太吉对着他的父汗野猪皮看了一眼,得到野猪皮的同意,这才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呢,将范先生请出来!”
片刻,一个身着大明士大夫常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帐内诸将听闻是明人,全都是一副不客气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走进来的“范先生!”
范先生走进帐内,扫了一眼帐内诸将,感受着频频传来的不善眼神,范先生丝毫不受影响,目光炯炯,走到野猪皮前面,猛的跪倒在地,拱手说道:“臣范文程拜见汗王,汗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将你的计划也说出来吧”野猪皮也一脸厌恶,鄙夷的说道。
野猪皮对汉人极为讨厌,在他看来,汉人柔柔弱弱的,压根不是男人,实在是让人讨厌,挽强弓,骑烈马,都不行,只会窝里斗而已。
范文程也感受到了野猪皮的不屑,但却丝毫不避讳,拱手谢过,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走到黄太吉一旁,帐内也就只有黄太吉对他还是面露善意。
范文程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指着地图,慢慢说道:“汗王乃是上天之一,万王之王的王者,上天必佑之,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大金龙腾虎跃,将星闪烁,又有一丝寒风凛冽,故而将在过几日,必然会冰冻大海,为我大金铁骑搭桥修路,一直通到觉华岛上,让我大金一举歼灭这股明军,彻底扫清我大金的毒瘤。”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寂静,大海波澜壮阔,一望无际,冰封大海,这岂不是笑谈吗?
镶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走到范文斗面前,恶狠狠的说道:“明狗,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大海也可以冻住,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我就用你的脖子来试试我的刀锋不锋利。”
范文斗面对咄咄逼人的莽古尔泰,不但面无惧色,反而极为自信,缓缓说道:“贝勒爷,要不我们打赌如何,倘若我说错了,臣愿将项上人头,拱手奉上,我要是说对了……”
莽古尔泰还没等范文程说完,立刻喊道:“你要是说对了,本本贝勒爷将给你一个庄园,十个奴隶如何。”
范文斗微微一拱腰,拱手说道:“臣谢过贝勒爷的庄园,和奴隶了。”
莽古尔泰怒视着范文斗,冷哼么了一声,然后将手紧紧的攥在了腰刀上,缓缓说道:“哼!不用谢,本贝勒的刀早就渴了,早就想喝明狗的血了。”
黄太吉一听,急忙呵斥道:“老五,你做什么,范先生是我请来的,你对他不尊敬,就是在和我叫板,你是想和我叫板吗。”
莽古尔泰眉头一皱,怒视着黄太吉,心里大为不悦,这老四仗着一点头脑,屡次三番的斥责自己,实在是让人讨厌,要不是父汗在,老子早就抽刀砍你了。
这一幕被身后的阿敏收到眼中,看着莽古尔泰一副恨不得砍了黄太吉的模样,阿敏心头暗自窃喜,冷冷的瞅了坐在上位的野猪皮,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会议,莽古尔泰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包括出兵细节什么的,都没有听,一直都是瞪着老四跟范文程,两人似乎都不在意,这更加让莽古尔泰生气,自己的愤怒直接被无视了。
与此同时,后金鞑子在密谋战略,明军也是如此,山海关城内,如今聚集了不下十余万大军,潼关的戚家军一万五千多人马,白杆兵五千人马,还有广西狼兵也有四千多人马,三大营的精锐铁骑八千多人马等,除了陕西孙传庭的秦兵,大明几乎所有的精锐全都聚集在了山海关,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击败鞑子,挽救宁远城,这一战,关系到大明的国运,倘若这一战,给予后金鞑子以强大的杀伤力,那大明王朝也许可以“残喘一时”,要是失败的话,辽东将再无大明军队了,大明也再也没有精锐之师能与后金鞑子铁骑野战的精锐了,当然,除了陈金的东北军!
一路急驶的陈金,丝毫不知道明军大部队的动向,陈金心里清楚,辽东战事紧迫,宁远之战一触即发,路上歇马不歇人,也终于赶回了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