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后金鞑子军阵响起了一阵退兵的金鼓声,那些后金鞑子如蒙大赦,顿时如同潮水般快速退了回去。
“真是来的快,退的更快!”
戚金身体笔直,楞楞的站在战车上,望着撤回去的后金鞑子,心里暗暗有些疑惑,后金鞑子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不应该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撤了,似乎是有什么阴谋,戚金实在想不出来,好在,后金鞑子还是撤退了,不管后金鞑子什么阴谋,见招拆招便是。
戚家军军阵同时也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在无一人伤亡的情况下,仅仅是用虎尊炮,神机箭就轻易将步骑结合的万余的后金鞑子打退了,这实在是大胜。
相对于戚家军军阵的一片喜悦,而后金军阵内则是一副,伤员遍地,哀嚎遍野的悲惨画面,在戚家军的超强火力下,后金鞑子损失惨重,尤其是紧紧身披一层箭袄的旗丁们,面对着开花弹,三棱箭,出战的千余旗丁几乎损失殆尽,余者无不人人带伤。
相比大帐外面的凄惨,后金鞑子中军大帐内却是一片祥和,筹光交错,笑声猎猎,好不热闹。
难道是黄太吉与塔拜,这两个后金中的最强“大脑”今天“傻哒来”,自己麾下的人马损失惨重,两人反而还高兴极了,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两人没有傻,而是提前庆祝胜利。
只见端坐在帐内的塔拜满脸坏笑,缓缓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牛皮纸,双手托起,恭敬的说道:“大将军,这是臣列的战事,战略图,您瞧瞧!”
黄太吉也是满脸坏笑,接过那张牛皮纸,仔细的看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好啊,虽然用过一次,可也无妨啊,再用一次,效果估计会是更好,此计就叫做四面埋伏,十面金歌如何啊。”
塔拜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大将军英明,微臣佩服不已啊!”
“哈哈哈哈!”帐内又是一阵笑声!
“咚!咚!咚!咚!”
后金军阵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金鼓声!
“呜!呜!呜!呜!”
如同夺命一般的后金海螺号疯狂的吹了起来,紧接着是震天动地的马蹄声。
听着后金鞑子的一声声金鼓声,螺号声,戚家军的军士急忙缓缓的集合起来,手持火铳的火器兵,纷纷上前,趴在战车上,瞄准了前面,其余的戚家军军士也都紧急集合起来,时刻警惕着。
两千余人马的后金正白旗鞑子的精锐铁骑突然从东边低洼处的密林里钻了出来,黑压压的如同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副张牙舞爪的嗜血模样,潮水般的涌了过来,疯狂的冲向了戚家军的军阵。
戚金站在前沿的火器营的战车上,这里也是戚家军军阵的最高处,视野自然也是最好的,可以轻易的将整个战场收归眼底!
戚金冷冷的注视着疯狂而来的后金正白旗的鞑子铁骑,手里握着戚家军刀,冷冷的望着杀过来的后金鞑子,大喊道:“火器兵准备射击!”
“是!”
所有的戚家军将士纷纷有条不紊的开始检查手里的火器,清洗炮膛……
后金正白旗的铁骑并没有冲击过来,而是兜兜转转的不停的围着戚家军军阵转着圈。
戚金眉头一挑,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狗鞑子,想找个破绽啊,那你选错人了,传令下去,将所有的战车连在一起,不可让狗鞑子找到破绽!”
“是,将军。”
“呜!呜!呜!呜!”
后金军阵又响起了一阵海螺号声。
黑压压的后金鞑子排列着紧密的军阵缓缓的杀了出来,手持盾牌,身披棉甲的旗兵走在最前面,还有手持铁枪,铁斧,狼牙棒,身披棉甲的旗兵,其后全是身披青色箭袄的旗丁,一个两白旗的披甲兵都没有了,连披棉甲的布甲兵也没有。
看着排着紧密阵营,喊着号子的后金鞑子步兵,戚金微微一笑,冷冷的说道:“又来送起人头来了,传令下去,火铳兵,鲁密铳兵检查手里的火器,要让后金鞑子一个也别想回去,另外步兵营的军士排列军阵,随时准备出击作战,把后金鞑子人头通通割下来。”
众位戚家军的将领纷纷兴奋的喊道:“我等愿死战!”
后金鞑子的步兵军阵后面,足有数十余骑的正白旗的巴牙喇甲兵虎视眈眈的督阵。
黄太吉战前严令:“谁敢后退,斩首示众,两人后退,全族斩首!”
在如此强度的高压的军律下,那些旗兵旗丁们,哪怕明知是死,也不敢后退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些鞑子步兵里,唯一一个披着铁甲的鞑子,看起来应该是个头目,望着越来越近的戚家军军阵,心里思绪万分,突然心头涌出一计。
接着他猛的高声喊道:“所有人听令,我们冲过去,冲破明狗的军阵,我们只要前进到五十步就可以了,后面的步弓兵就有射箭机会,我们就赢了。”
听到这话,后金鞑子步兵顿时凶悍之气油然而生,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吼叫!
那个披甲的后金鞑子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大吼道:“冲啊,杀明狗!”说罢,一马当先的冲杀了出去。
“啪!啪!啪!啪!”
随着一声令下,手持火铳的戚家军火器兵纷纷抠响了手里的火铳。
戚家军军阵前列,炮火连天,铳声呼啸,飞矢如雨,弹丸如风,交织成了一个死亡地带。
随着一声声,火铳响声,虎尊炮的怒吼,无数持盾的后金鞑子如同割麦一般,惨叫着被打翻倒地,可这些鞑子仿佛是疯了一般,就是嚎叫着,悍不畏死的往前冲锋,断胳膊断腿的后金鞑子也往前爬着……
紧跟其后的那些手持重武器,身披棉甲的旗兵同样如此,全都被打翻倒地,每次戚家军的军阵响起一阵鲁密铳,火铳的响声,就有成排的后金鞑子旗兵惨叫着摔倒在地。
一直紧跟其后的手持强弓劲弩的旗丁们踩着族人的尸首,鲜血,终于赶到射程里了,手持强弓的纷纷将强弓慢慢举了起来,从身后抽出一根破甲三棱大箭,搭在了强弓上,手持劲弩的也取出精铁弩矢,上弦准备,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强弓,劲弩,大箭,铁矢是后金鞑子特有的装备,射程虽然近,可威力极大,射程之内,无论身披几层铁甲都挡不住。
更何况,戚家军的普通将领的披甲多为单层棉甲,铁甲,根本抵挡不住,更惨的戚家军的普通士兵,连棉甲都没有,都是轻薄的藤甲,还是半身甲,根本抵挡不住威力巨大的后金鞑子的箭矢。
“呜!呜!呜!呜!”
后金旗丁的步射兵军阵里,突然一声苍凉的海螺号声响了起来,接着后金旗丁军阵又响起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紧接着突然飞出了密如蝗蜂的箭雨,乌云般的扑向了戚家军的军阵。
锋利的鞑子大箭如同一根根小矛,射了过来,虽然戚家军的火器营都是以战车为屏障,战车上面有坚木顶,而且戚继光还事先在军阵的顶端加固了许多,又放了许多木板遮挡弓箭,可还是有不少戚家军火器营的将士被射中摔倒在地,鞑子的大弓的精准度实在让人佩服,刁钻,凶猛的大箭直直射向戚家军军士的面部,戚家军军士的脸上没有任何防御,中箭者无不当场死亡。
离得近一些的戚家军步兵营,也成了无妄之灾,而且连挡箭牌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密集如蝗的后金箭雨扑了过来。
戚家军的军纪是极为严酷的,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一人撤退,全队斩首。
最前排的戚家军鸳鸯阵步兵营的将士,并没有接到撤退命令,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的自己以及战友被射翻倒地,景象惨不忍睹。
要不是一个戚家军统领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即让戚家军的鸳鸯阵将士撤退了,那些戚家军将士估计会伤亡更大。
相比而言,鞑子的损失可就大的多了,最先冲在第一列的后金旗兵,连戚家军军阵前的木板都没摸到,就被打成筛子了。
黄太吉手持一杆长枪,亲披重甲,站在后金鞑子的军阵后面,指挥着手下的旗兵们对着戚家军的军阵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送死”攻势,后金鞑子仿佛忘记了死亡的战争机器,踩着族人的尸首继续冲锋着。
要是一般的辽东明军,面对后金鞑子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估计立刻就崩溃了,可眼前的明军是戚家军,戚金可是大明当下最优秀的将领,久经沙场的他,面对凶悍的后金铁骑仍是不惧,冷静的指挥着。
同样戚家军火器营的将士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许多老兵还是跟随戚元帅的精锐,更是沉着冷静的不停的将手里的弹丸喷洒出去。
戚家军的虎尊炮不停的怒吼着,无数的弹丸将冲在最前面的鞑子铁骑打成筛子。
一时间,火铳响声,火炮响声,鞑子嘶吼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