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是雾,你怎么深入?
一个公司小职员
总算熬到了下午四点
班车上的瞌睡,把他
归还给空落了一天的小家
班车轮胎在雾中滑行
你感到有波浪袭来
你不想深入,也深入不了
外交部大楼像巨大的蜂巢
蜜蜂似的机密在那儿嗡嗡响
软体的雾,裹住城市的铁
有几棵银杏树已经枯死
剩下的也活得憔悴
参观十三陵墓穴的游客
没能察觉死亡:挨得太近
满城是雾。你怎么深入?
前后左右都是人。一些车
冲了过去,另一些小心翼翼
护城河铲除了淤泥,铺上了
水泥砖:那些泥鳅怎么深入?
199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