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格很心塞,连连摆手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黑布太难挣脱,自己不想再撞一次。
司马迁不好强人所难,只是如获至宝的沐浴在那日光下。
“司马迁你又不是天天待在太史山,你上次不是去我们死亡骑士了吗,那里的日光不够你晒的啊,用的着表现的跟好几百年没见过太阳一样。”
“这不一样,这毕竟是我蓝鲸小镇时隔数百年之久的第一道日光。”司马迁无限感慨,虽然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肯帮忙再撞开一角,但他还是对这个小姑娘满怀敬意,于是冲着林小格深深施了一礼。
林小格惶恐的跳到一边,表示担当不起。
“我打算以这姑娘的名字命名这个缺口好不好?”司马迁面色郑重的指着阳光射过来的口子。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缺口是人家撞出来的,如果没有她,大家怎么可能看得到阳光。所以在师父提出以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命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不可以的。
……
没有一个反对的,佛祖也不好反对,毕竟林小格都很大方的在月亮上,给自己一座山了,不看恩情,就算自持身份,也不能跟她抢,自己可是山长,必须得有大格局。
“姑娘烦请告知名字。”司马迁客气的说。
“师父她叫林小格。”
“那叫太史缺格,怎么样?”
几个徒弟,面容抽抽着,想笑又不敢笑。
佛祖也有点无语,这起名字的水准怎么比自己还不如呢?你咋不叫人间失格呢?
“你看太史缺格,不禁有地点,有人物,还有造成的影响,我并不是随随便便取的名字,要知道每个字都是有深意的。”司马迁脸上有点挂不住。
林小格并不觉得这个老先生起的名字有任何不妥之处,看起来司马迁的面相要比自己爷爷岁数还大,对于这些老年人,林小格一直信奉,他们都半截土埋身了,跟他们锱铢必较没意思,说啥是啥就行了,当下也没有表示太史缺格不好。
林小格的小弟儿魏意笼总感觉这名字稍微有点别扭,只是自己还没有话语权,不好说什么。
……
太史山北三十里,几个老头正在晒太阳,一个个眯着眼,露出一副恬淡闲适的表情来。
“我临帖山对于今次试笔会,当仁不让,来我的山头吧举办吧。”此人乃临帖山山长,叫顾秋倌,耳朵后别着一支瘦金笔,清癯疏淡之相,骑着一头海豚,比司马迁的更大一些,此刻海豚无聊,正往外喷着透明的蝴蝶,阳光下飞舞的微尘颗粒霎时间变得缓慢了起来。
“你临帖山前几年不是去过了吗,今年是该到容我瘦山了,要知道除了买了否冷山不去,我们剩下十座山轮换,正好容我瘦山是最后一个,而且我也正好见识一下容我瘦山的圣画。”正在说话的老头叫君离,是洗客山的山长,他眉间有一道浅浅的剑痕,腰间交叉斜挎长短双刀,这是觉醒了宫本武藏。
“君离此言大善,明日容我瘦山见吧各位。”昆德拉在几位中,算是岁数比较小的,使得是一把剑,身上别无他物,也不知道他觉醒的是何种英雄,昆德拉是江头山的山长,手下弟子两个,一个叫吴阿瘦,一个叫胡阿尤,昆德拉收徒甚严,只有自己看上眼的,才会被收揽到麾下,秉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当然江头山如果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断了传承那是一定的,也可以说指日可待,不过昆德拉虽然人少,但依然还是不羡慕司马迁拥有的那两百废物弟子,他认为司马迁如果用两百弟子作为交换的筹码,换自己俩徒弟,自己绝对一口唾沫喷在他的老脸上。
“听说司马迁这次不来了?”容我瘦山的山长是一位老禅师原名叫黄棵,曾在京都镇国寺担任过水头、园头、行堂、典座数职。
水头是烧水工,园头是寺里种花剪草施肥灌溉的。典座就是执掌寺内各类杂物的和尚,寺庙一般有五大堂口,八大执事,典座就是其中的一个执事,管理斋堂的一把。行堂就是,饭前铺碗放筷,大家吃完,行堂再费心收拾,丢了坏了还得赔偿,给领导层端茶倒水铺蒲墩,可能是在镇国寺没混出什么名堂来,竹杖芒鞋单衣光着个脑袋,用一双脚丈量到了边塞之地,他对自己的信仰,一直不曾改变过。从京都到边塞他走了数月,右脚大母脚趾头大大小小的鸡眼长了十多个。
后被容我瘦山,上一代的老山长带到山上医治,本来以为是个普通和尚,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是一个禅师。当时走了那么远的路,丢掉以前寺院打杂的身份,说自己是大师,又有谁去考证呢?
这个黄棵禅师因为脚上长鸡眼的事,被山上弟子戏称为“鸡眼禅师”,而后在容我瘦山修养俩月,期间竟然觉醒了英雄,这是历史上佛门第一次有人觉醒英雄,虽然是最普通的亚瑟。
再这之后,黄棵拜入容我瘦山门下,一年光景,鸡眼禅师还是只觉醒了那一个亚瑟,当然这还不足以让鸡眼禅师接任山长一职,没想到之后的岁月里,他一日间便觉醒了五个英雄,惊掉了一地大牙。
“他敢,上次要不是我们的核心弟子被遣往长安,第一怎么轮得到他太史山,你是没见当时司马老头那个得意的笑。”顾秋倌的急脾气上来了,一通数落司马迁上次试笔会的骄横。
“黄老,你这是听谁说的,司马迁如果不来,谁带队啊,他的首席大弟子啊?那我可不干了,试笔会他这山长,这么重大的事情不来,那他这是要看不起谁啊?”谢王孙也回了一句。
“王孙莫急,据说太史山新招揽了一个山长,叫什么派山长。”鸡眼禅师安抚了一下谢老先生。
这个叫谢王孙的是知还山的山长,有弟子三十人,不过他这三十弟子境界都颇高,去长安的少年也是最多的,有七个,现如今都已归山,实力雄厚。
“什么派山长?”耳后别笔的顾秋倌皱眉问。
“太史山新冒头的山长,据说派山长,将会代替司马迁领头过来。”鸡眼禅师非常了解内情的说。
“以前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啊,这是刚加入的太史山啊?我们的传统不是上一代山长卸任之际,指定接班人为代山长,跟老山长学习管理经验,等学的差不多,老山长把代山长的代字给去掉,自己卸任颐养天年,如果按这个思路来的话,这司马迁难道不干了?再说了他也不大啊,离七老八十还远着呢。”昆德拉接话道。
“我也纳闷呢,听说这个派山长可不得了,是个读书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专于诗文一道。”鸡眼禅师毕竟以前耳濡目染了一些禅理,对于诗文,粗通一些。
“司马迁老眼昏花了,这是把权力现在都交出去了吗?像这种活的很久的读书人,那睁眼说瞎话,你都认为是对的,等着吧,太史山早晚改姓。”顾秋倌言之凿凿。
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看法始终在一山的权力更迭上面,根本没人深究π山长的年龄,按他们想的,山长怎么的岁数不得跟大家差不多啊,不然就得长得老相一点,那最不济也要三十往上数了,谁都没想到是一个少年山长。
“改不了,派山长听说没有姓。”
“什么?”
“他是无姓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