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队长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慕纪会帮着那个王太太，他不可置信地呆了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慕小姐，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慕纪冷着脸说。
保安队长在心里骂了声娘,他今年可能犯太岁，碰上这么个事儿。
“慕小姐，做人要有良心的！那天是你先发现那小子砸车的，我们怎么抓到的人，怎么放的，你再清楚不过，怎么能帮着他们来污蔑我们，更何况你跟我们莫总还认识，不能帮着外人来坑我们啊！”
Marry跟慕纪说过，自己只要将那天的情况整理下来，法庭上如实说就可以，其他的Marry来处理。
所以她并不想跟保安队长多说什么，生怕再多说一句，她会立刻倒戈。
她不是这个社会的强者，知道弱者有多么无奈，这些保安有家有口，一旦牵扯进官司里，当前的工作很可能丢掉，在行业内也再难立足。
慕纪和保安队长的对话，被其他保安听到，很快就传给了物业经理。
物业经理吓坏了，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听辰总部的莫绍辰那里。
和保安队长的谈话结束，慕纪精疲力尽，这种道德层面的自我谴责，比工作上的压力还大，慕纪自嘲，她还真不适合当个坏人。
走到单元楼下面，还没进门，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慕纪一惊，差点从台阶上掉下来。
“莫绍辰，你做什么？”看清楚来人，慕纪怒意横生。
“这话应该是我问吧，你要做什么？”莫绍辰黑着脸，真是错看这个女人了。
视频事件，她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歉意，这一次的砸车事件，她拿了对方的钱，毫不犹豫就决定要出庭作伪证。
在她知书达理，明敏聪慧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一颗世俗的心。
莫绍辰毫不留情的兴师问罪，让慕纪心狠狠疼了一下。
上次事情一发生，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就直接定罪，这一次还是如此，究竟在他心里，她有多不堪？
慕纪也不多做解释，手指收紧握成拳，“莫绍辰，道理你比我懂得多，一个人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向另一个人解释，自己高兴怎样就怎么样。你和小陈不也是吗？你们开心就好啊！”
莫绍辰真是败给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了，她怎么不想想自己为什么要和小陈演这么出戏，一切的起因，还不是她慕纪为了在公司里邀功，发起的那个视频事件？
没看出来，这个女人搞公关噱头还挺有天赋。
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谁也理解不了谁，多说无益，莫绍辰点点头，“很好，慕纪，我竟然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女人！”
慕纪努力反笑，“是啊，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自私，虚荣，贪财，很抱歉，认识你这么久才告诉你，让莫大总裁和我这样的人交往，真是委屈了！”
她说完不去看莫绍辰的反应，转身快速地走进单元门。
她不敢不快，怕莫绍辰看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莫绍辰被气得不轻，他和慕纪之间什么时候连好好交谈都这么难了？
天知道，这几天他是在怎么想着她，想他也许错怪她了，想听她跟自己解释解释，说她是无辜的，是迫不得已的，无论怎样，只要她来，他都会相信。他不是个轻信的人，但是慕纪总是例外。
然而此情此景，他真是无话可说，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公司这天没给慕纪安排多余的工作，她上午去打卡时，将自己在砸车事件里的所见所闻整理成文档发给Marry，就回家休息去了。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说难得糊涂，为什么有人喜欢花钱买醉。
太过清醒过日子，有时真是一种痛苦，她想把自己当作鸵鸟，埋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暂时与一切的纷纷扰扰隔绝。
她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虚度一天的光阴，直到太阳光慢慢暗下去，房间里渐渐一片黑漆。
慕纪于黑暗里坐起身来，赤着脚走到窗前。
窗外，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每个人都赶往自己的方向。
无论此刻发生什么，明天还是会如期而至，不坚强起来，痛苦给谁看呢？
胃有轻微的痉挛，才想起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冰箱里没有即刻能吃的食物，她想起上次和莫绍辰喝红酒的情景。
醇香的液体划过喉咙，酸涩清苦，从不嗜酒的她竟然想喝上几口。
打开壁橱找酒，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慕纪本能地浑身一颤。
是他吗，是莫绍辰吗？
她没意识到，她在潜意识里等待他。
点着脚一路小跑去开门，门口站得的却是消失了几天的青雪。
青雪看得真切，慕纪眸色里的光刹那间暗下去，她说，“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慕纪侧了身，让青雪走进去，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在她背后发问，“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青雪掐着腰，站在客厅中间，“还是说你期待的是另一个人？”
慕纪不搭理她。
青雪在屋里环视，“啧啧，你这屋里一点人气也没有，鬼来了都要嫌冷清！对了，晚上吃什么？”
她窜进厨房，不一会儿扒着门，失望地对着慕纪喊，“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打算吃了？”
慕纪不想让青雪跟着操心，打着哈欠，敷衍她，“吃，饿了再吃，反正叫个外卖很快的。我现在也是单身贵族，过得随意一点不好吗？”
“切，”青雪才信她的话，慕纪是生活十分自律的人，不是非常情况，绝对不会打破自己的生活习惯的。
她走至沙发上坐下，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慕纪，“是不饿？还是想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好去陪着你的莫绍辰啊？”
嗯？住院？
慕纪怕自己是听错了，昨天晚上见他的时候，还神采奕奕，向她发脾气时中气十足，怎么现在进医院了？
她一句话都没问出口，青雪已经在她瞬息万变的神情上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歪着头问，“怎么，担心？”
慕纪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青雪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絮叨开了，“你们两个，到底在闹什么？你们都过了耳听爱情，轰轰烈烈的年纪了，能找到一个彼此契合的人多不容易，怎么就不能好好走下去？伤害自己爱的人算什么能耐，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慕纪承认，青雪的话，她听进去了，心里越发难过，感情的事，从来不是一个人坚持就能长久的，她垂着头苦笑，“有些事身不由已。”
青雪看着是个骄矜的富家小姐，崇尚享乐和自由，从来没谈过恋爱，没陷入过感情纠葛。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作为门外人的青雪怎么懂得慕纪的为难和痛苦？
“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青雪搂着抱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她永远是这样，能舒服一刻是一刻，“既然如此，大家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听听对方都有哪些身不由已，看看自己能体谅对方哪一点。谁也不理谁，画地为牢，锁住自己，什么都解决不了！”
来慕纪这里之前，青雪先去了趟医院，莫绍辰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一脸灰败，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杀伐果决的听辰总裁。
青雪头脑简单，做事情也不喜欢复杂，她就不太明白，明明两个人相爱，这么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如果说这就是成人世界的爱情，她这辈子也不需要。
慕纪不知道要怎么跟青雪解释，换了话题，问，“莫绍辰他，生了什么病，还要住院这么严重？”
青雪翻个白眼，“看看你，还真是有良心啊，把他害成这样都不知道，胃病，老毛病了，一直控制的很好，今天突然住院了！”
慕纪不太明白，胃病？老毛病？她害的？
莫绍辰宛如天神一样存在，她从来不没想过他也是个普通人，身体也会出问题，还有，她害的是什么意思？
青雪就知道莫绍辰是不会跟慕纪讲太多的，她这个呆瓜也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两个呀，真是太像了！他今天也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饭，只喝酒，不要命似的，不知道喝了多少。他助理有事情联系不上他，去他家里，才发现已经胃痛痉挛，倒在地上。要不是助理发现的早，送到了医院，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呢！”
后一句，青雪故意拖长了声音，说得极其夸张。
慕纪明明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可却不想在面上透露出半分，她踢一下茶几腿，继续嘴硬，“随便他怎么喝，谁也管不了他，跟我也没关系。”
青雪扔一个砸她，“好好好，他愿意喝跟你没关系，那你这丢了魂儿的样子，跟他有关系吗？
慕纪不说话。
青雪做起来，“咱们两个认识多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在说我姐夫，他酒量是好，酒品也不差，但是从来不多喝，因为他的胃不好，他不会将自己薄弱的一面展示给别人，一直隐藏的很好。上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我姐姐失踪的时候。这一次是为了你，为了你他完全失控了！
青雪说着有些后怕，她记得很清楚，听雪失踪的时候，莫绍辰满世界找她，整个人都疯了垮了，半夜喝酒喝到吐血，倒在路边，被凌晨出来工作的清洁工放在垃圾车上送进医院。
再晚去一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也是因为那一次，青雪觉得自己家欠莫绍辰太多，她一直很尊敬他。
慕纪眼前掠过莫绍辰的样子，温柔的霸道的，可爱的可恨的，然而青雪口中那种绝望的可怜的，她从来没见过，只觉得心疼。
她嘴唇不知觉地抖了抖。
青雪扳过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一直看进眼底，“慕纪，你那么聪明，真的看不出来莫绍辰的心吗？他对你和对其他女人有多么不同，你感受不到吗？还是说你明明知道，却不敢承认，懦弱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害怕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怎么说呢，要不久的之前，听到青雪这么说，慕纪一定很欢喜，那时候，她和莫绍辰两个你侬我侬，她向他表白心意，他说可以试着接受她，满世界都美好得冒出粉红泡泡。
而短短的几天，她这个种想法破灭了。
他不信任她，他蹭恶她，他们之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小小的误会。
“你是不是认为，莫绍辰喜欢我，甚至爱我？”她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去问青雪。
这个问题，是她迫切想知道，又最不敢正视的。
“不是爱，是很爱！”青雪回答地很郑重。
爱，很爱！
慕纪的脑子炸开了，“那他爱你姐姐吗？很爱吗？他爱那个在媒体面前曝光的恋人吗？很爱吗？”
爱她，怎么舍得在事情发生后，不见她一面，反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在媒体面前秀恩爱？
那几天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他们两人的新闻，听辰集团莫总裁，所有女人心中的钻石王老五，和纯情女大学生的浪漫爱情故事，简直可以写出一本言情小说出来了。
她看得眼睛疼，一连卸载了好几个手机软件。
莫绍辰的爱怎么就这么随意，太可笑了！
青雪恨不得掰开她的大脑，看看是什么脑回路，挺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事情，这么不开窍。
“网上的风评会影响一个公司的股票，那个视频一发出来，舆论清一色地指责听辰集团，股票一路下跌，姐夫面临了多大的压力？他当然要采取一些措施来挽回损失！
他这个人不善于为自己辩解，发申明、请水军都不是他喜欢的手段，他能做的只有转移舆论焦点。
所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新闻，根本就是他故意设计的！”
这种手段也不是很难理解，慕纪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小陈？
“你的那个同事，只是个意外。她自己送上门，说知道谁是幕后的主谋，但是不愿意立刻说出来，还出了这个主意。那时姐夫也犹豫来着，但是媒体打电话进来，约他定时间进行访谈。这种有影响力的媒体他不可能拒绝，反正都是要转移媒体注意的，他就跟对方说，访谈可以，但是内容都是他私人生活。
媒体当然高兴，那女人就这样和他演了一出戏。”
原来真相是这样。
慕纪低头沉吟，小陈年轻冲动，她毫不掩饰对莫绍辰的爱慕，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接近莫绍辰，就都说得通了。
但是，慕纪并不认为这样就能说明莫绍辰多无辜。
遇到事情，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慕纪，听她的解释，甚至还在她三番五次去找他的时候，武断的就将她拒之千里，固执的将坏人的角色安到慕纪身上，慕纪没办法原谅，更没办法以此推断出他有多爱自己。
青雪放任她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呢，你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要出庭作证人，指控听辰集团下物业公司的保安殴打未成年人？视频事件已经对听辰下面的物业公司影响很大了，管理层恨不得换了一遍，如果这个案子再出来，听辰下面的物业公司关掉好了，那些可怜的保安都要失业回家！”
听青雪说道这件事，慕纪面露愧色。
青雪夜没留情，继续批评她，“你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还偏偏要凑上去做伪证，你这是要气死他啊，被心爱的女人坑，他不在家喝闷酒还能怎么样？”
青雪说的愤愤，慕纪心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青雪，这件事不是我决定的，是Marry答应下来的。她不知接了谁的电话，就答应了那个王太太。我是会出庭作证，但不是伪证，我会如实地将那天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这就是慕纪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拒绝不掉，她要顾虑Marry，这个女人独自在商场里打拼不容易，但她不想昧着良心做事，保安们太无辜。
出庭作证，但不做伪证，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青雪真是败给她了，“你呀，什么都为了别人考虑，怎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他误会你，你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啊，任由他误会你吗？”
她是想对莫绍辰解释一下来着，谁知道两个人一见面就像两只乌眼鸡似的，谁看谁也气不顺，不能好好说话，开口就是吵架。
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她声音有些虚，“我能去医院看看他吗？”
“去，换衣服，立刻马上去！”青雪见她开窍，高兴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慕纪也没心情怎么收拾，换了衣服，头发随便一挽就出门了。
到了医院，还没推门进病房，就见莫绍辰的床头坐着一个女人，正温柔地磅莫绍辰盖好被子。
慕纪想直接进去，突然感觉不对，走廊上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莫绍辰还没到有仇家趁机找上门来报复的地步，那些人的装着，看着应该是某些媒体工作室的狗仔。
贸然冲进去，可能会被捕捉到什么新闻，不光对听辰没帮助，还有可能带来更差的影响。
她回头去找青雪，哪还有青雪的影子？
这家伙为了给他们营造私人空间，在慕纪走向病房的时候，偷偷溜着。
慕纪犹豫着，最终没有走进去，从门玻璃上望了望，确认莫绍辰没有什么大事，才离开。
她不知道，屋里面那个看似浑然不觉的女人，早就注意到她了，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眸色收紧，幽深的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陈就这样看着慕纪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
开庭那天，慕纪如约到场，只是和她说的一样，她如实讲诉了那天的情况。
王太太哪里想到看着柔弱的慕纪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当场给对方做供词，气的脸都绿了。
由于慕纪的证词，王太太败诉，出庭的时候，那几个保安跑出来和慕纪握手道谢，保安队长搓着手，为那天对慕纪说的话道歉。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慕纪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围了好多人。
王太太气急败坏地站在前台桌子上，指挥一帮打手模样的人，在公司内一阵狂砸，桌椅板凳办公用品东倒西歪碎了一地。
有几个胆子大的同事站出来呵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慕纪挤到人群的最前面，王太太认出她，从前台跳下来，对着她狠狠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小婊子，谁给你的胆子，拿了我的钱，还敢在法庭上给那帮死保安作证，你当我是谁，拿我当猴耍啊？”
慕纪真想一巴掌回过去，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波及到她的同事，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生生地忍了下来，“我们是拿了你的钱，答应要出庭作证，可只说把我知道的如实说出来，没说会做伪证！”
王太太可听不下去这些道理，她这辈子骄横惯了，怎么能容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不。
她揪着慕纪的头发，按在桌子上，“还敢跟我伶牙俐齿，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来，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拿人钱财，替人做事！”
说着，她对那几个打手大喝一声，“砸，给我往死里砸！”
Marry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你们做什么！我报警了！”
见了Marry，王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记得那天你也在是吧？你们两个见人串通好了坑我是不是！还报警，我看那个警察敢拦我，给我砸！”
慕纪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牵连整个公司跟着受难，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她拼尽全力挣脱王太太，扑到那些打手身上，阻止他们在这里作乱。
可她身材瘦削，根本不是那几个健壮男人的对手。
她扑这个，拦那个，都被人给拉开。
打手里有生性好斗的，早看她碍事，把她踢到在地上，桌子椅子都被砸断了，她的头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只觉得天塌地陷地痛，身底下流出好大一滩血，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血在地上蜿蜒，鲜红鲜红得特别刺目。
那几个人砸得起劲儿，起初没注意，直到有个躲出去的女同事，哆哆嗦嗦从门缝往里望了一眼，
以为慕纪被打死了，哇得一声哭出来，带着恐惧撕心裂肺。
几个打手吓坏了，他们本来就是没什么正经工作，拿别人的钱混口饭吃，谁也没想惹上人命。
Marry本来是和王太太在理论的，见到慕纪这样，脸都白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门外的几个同事吩咐道，“来人，快送到医院！”
王太太见势不好，趁乱就想跑，Marry怎么能饶得过她，让几个男同事来把她按住。
此时几个手拿棒球棍的打手一点不敢上前帮忙，王太太孤掌难鸣，被几个人给按住。
又有人过来跟Marry汇报，刚才给警察打电话，说路上有点堵车，很快就到楼下了。
这回王太太可彻底傻眼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没了，现在只想快点逃跑，她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叫嚷，“都放开我，你们有错在先，凭什么让警察来抓我！”
公司里的人造看他们不顺眼了，方才几个打手拿了棒球棍，谁也不想惹祸上身，现在打手都怂在一边了，还当他们会忍气吞声吗！
这些恶徒，横行多年，一定要送去警察那里严惩。
Marry将慕纪送到医院。
慕纪身边没有家人，入职时填员工登记表，紧急联系人留的是青雪，Marry犹豫了一下，还是通知了青雪。
青雪一听慕纪住院了，以为她是这几天压力大心情不好，住了院，谁知一来，直接被慕纪的同事领到了手术室门口。
同事简单地像青雪讲了事情的经过，青雪听得这个惊心，慕纪这家伙，一时看不住，就容易把命给丢了！
她也没经历过这个，生怕慕纪有个好歹，虽然莫绍辰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可除了他也不知道找谁来合适，于是想了一下，就拨通了莫绍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下，青雪担心莫绍辰在忙，正考虑要不要晚点在打时，莫绍辰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什么事？”
青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握着手机的手一圈一圈全是冷汗，她哽咽了一下，“慕纪在医院！”
莫绍辰眉头皱了一下，他正打算和这个女人华清界限，心里有带你担心，还是冷着脸说，“嗯”
青雪对了电话发愣，这是什么态度，嗯？嗯什么？
可想说的没说出来，对方就挂了电话。
青雪有点气，又播了两次，莫绍辰接起来，还没等他说话，青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过来，“慕纪被人打了，昏迷了，快死了！”
莫绍辰没反应过来，青雪继续说，“她就是不得已才去跟着那个王太太出庭的，可她一点也没帮着王太太，在法庭上一五一十地把她知道的都讲了。
你们听辰下面的物业公司没人告诉你吗，你们的官司赢了！
可是王太太记恨慕纪，找了一帮人去他们公司闹事，慕纪被打晕了，流了好多血，现在手术室里呢......”
又是话没说完，电话就被莫绍辰挂断了。
他扯下输液管，向外面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