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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铁腕治后宫——隋文帝后独孤伽罗

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皇后,姓独孤名伽罗,河南洛阳人,是鲜卑大贵族、北周大司马、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的小女儿,公元581年被立为皇后,谥号文献,多干预政治,对隋王朝政权有很大影响。独孤信是北周著名的大将,官拜上柱国大都督,被封为河内公。他一共有七个女儿,长女嫁给北周明帝作皇后,四女儿嫁给同为八柱国之一的大野虎的儿子李昞为妻,生下了日后的唐朝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七女儿便是独孤伽罗,嫁给了后来的隋朝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而他们的女儿也嫁给周宣帝成为了皇后。这就是独孤家族在北周、隋朝、唐朝三朝为后的历史。

杨坚,弘农华阴(今陕西)人,父亲杨忠为北周开国元勋,12 大将军之一,官拜上柱国大司空,被封为隋国公。杨坚生得一表人材,相貌非凡与众不同,为人深沉稳重,不苟言笑,谈吐表现极有见识,很多人说他风骨特异,绝非池中之物。独孤家与杨家一向关系亲密交往频繁,独孤信看到年轻的杨坚气宇非凡,感到此人前途不可限量,便把自己的年幼爱女独孤伽罗嫁给杨坚。那一年独孤伽罗刚好14岁,新婚之初,独孤氏就要求杨坚以后绝不纳妾,不准近女色,婚后二人生活幸福。杨忠死后,杨坚承袭了隋国公封号,成为北周政权中的重要人物。因为独孤伽罗的姐姐是周明帝的皇后,长女又是周宣帝的皇后,因此夫妇俩成为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朝中无人能与之相比。不久,正值当年的宣帝因病崩逝,由年幼势弱的静帝继位,杨坚以静帝年幼需要辅政为名,入朝总揽一切国政,虽不称帝但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国家大权。为此相州总管尉迟迥不服气,举兵反叛,大言讨伐杨坚。不料是拿着鸡蛋碰石头,没几天时间就被杨坚全部剿灭,从此杨坚便独霸朝政,无人敢过问了。

在杨坚还未能左右朝政之前,独孤伽罗跟一般人妻一样,只求相夫教子平稳生活。但如今她看到静帝年幼无知,朝中大臣对北周政权虎视眈眈,静帝的天下是维持不久的,与其让他人夺了皇帝位还不如让杨坚取而代之,所以,她全力支持杨坚夺取皇权。杨坚在独孤伽罗的鼓动和支持下,由刘昉、郑译、高颎直接策划,在公元581年二月逼迫静帝退位让权,自立为帝,改国号为隋,有功之臣都论功行赏,独孤伽罗被立为皇后。在这场宫廷政变中,独孤皇后表现得很不一般,这与她的家庭以及个人的才能有很大关系。她出生于贵族家庭,熟谙权势之争,个人又喜好读史,通达古今,能以史为鉴,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帮助杨坚建国立业。

杨坚登基以后勤于政务,政治才能显露,在他的治理下国事日强。独孤伽罗成为皇后之后也没闲着坐下来享受荣华富贵,而是早已在心中酝酿了一个严治后宫的宠大计划。她为了保住杨家朝廷的长治久安,首先想到的就是帮助皇帝杜绝后宫内讧。她从皇帝那里要来大权,整饬了宫内体制,废除了三妃六嫔之惯例,提倡简朴,力行节俭。她禁止宫中女子浓妆华服,并对她们的言行举止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嫔妃随意亲近皇帝,整个后宫在独孤皇后的把持之下,形成一片静谧肃穆的气氛。因为独孤皇后至高的地位和强硬的手腕,后宫中众嫔妃虽然心有不满,但表面上也不得不服从。

除此之外,独孤皇后怕皇帝钻空跑去其他嫔妃寝宫,因此隋文帝每天上朝独孤皇后都陪着他同车而进,到了殿外皇后就在外面守着休息,等到退朝她再陪着皇帝回到寝宫,天天形影不离。就连皇帝身边的侍御人员、宦官都由皇后亲自挑选,因此皇帝身边的宫女都是皇后故意挑选的身矮、貌丑之人。好在隋文帝正在致力于国家大事,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在后宫脂粉堆中取乐,而贤慧干练的妻子所推行的种种措施,正好与他的朝政改革可以密切配合,他自然是极力支持的。后来皇后逐渐参与政事,经常与皇帝讨论政务,实际上也参与了朝政的决断,在宫中与隋文帝并称“二圣”。

但是独孤皇后不只是管住皇帝后宫生活,为了国家利益她还强力干涉儿子和大臣们的感情生活。独孤皇后为太子杨勇选定了元氏之女为太子妃,按照仪制就另封云氏之女为昭训。元妃生性温婉贤淑、端庄有礼,独孤皇后认为她十分适合将来母仪天下,因而对她颇为器重。云昭训却是一个活泼乖巧的女子,相貌俏丽楚楚动人,相比之下独孤皇后嫌她过于轻佻,立她为昭训本来就不太情愿,按她的意思是让太子尽量少接近云氏。然而太子的心思与母亲的心意不同,他对元妃更多的是敬重,而对云昭训却十分宠爱,对此独孤皇后知道后,心中大为不悦。而此时杨勇的弟弟晋王杨广正好乘虚而入,他故意装出一副节俭仁孝、不喜女色的样子,广泛结交大臣处处讨好母后。独孤皇后心中很是喜欢,她就在隋文帝身边常常夸赞杨广的好处,由于杨广的有意图谋和独孤皇后的评价,杨勇的太子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事不凑巧,元妃由于太子不上进忧郁成疾仙逝了,而云昭训又偏偏生下一子,本来皇后就对元妃的死耿耿于怀,这下云昭训生子又违反了她当初定下的不能与后妃育儿的规定,因此皇后对杨勇就更加不满了。这时杨广又诬陷太子想加害于他,独孤皇后不假思索地相信了杨广。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废除太子一事已毋庸置疑了,因此,隋文帝在独孤皇后主张下将太子废为庶人。一个月后,在独孤皇后的授意下,晋王杨广被立为太子。

之后,独孤皇后就开始管理大臣。高颎是隋国的开国元老,而且与独孤皇后娘家有深厚的交情,本是德高望重,可是他的家事独孤皇后也要插手管一管。当初高颎的原配夫人去世,高颎感到悲伤,隋文帝曾让他续弦再娶,可他说不会再娶,只会在家中诵经而已,这曾深受皇后的赞叹。谁知不久之后,传出高颎庆祝爱妾生子的消息,隋文帝知道了非常高兴,但独孤皇后却火冒三丈,认为高颎表里不一,表面上痛念亡妻,暗地里却宠爱小妾,竟然还生下一子。于是独孤皇后天天在枕边向文帝念叨高颎的不是,文帝终于架不住皇后软硬兼施的请求,将为官20年功绩显赫的相国高颎以“表里不一,不堪信任”之名,罢免了丞相之职,让他回乡养老去了。

独孤皇后也有值得称赞的地方,比如尊敬长辈。独孤皇后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常常思念深切,看到别人的父母长寿,儿女们能够尽孝敬之心,她很羡慕。她只要得知公卿大臣中谁的父母还健在,就常常向他们的父母施以礼遇亲切问候,因此得到很多赞誉。此外,她生性非常节俭不好华丽。有一次幽州总管献给独孤皇后一筐从突厥来的明珠,价值连城,精美绝伦,然而独孤皇后不为所动,认为这些东西自己也用不到,又想到边塞上的将士们整日因战事频繁疲惫辛苦,便把这些明珠变卖成钱犒劳士兵了。朝中大臣知道后都大加赞赏,后来在独孤皇后的带动下,朝野内外也形成了俭约的风气,男子不穿绫罗绸缎,常服用料多为布帛,也不佩戴金玉饰物,只佩戴由铜铁骨角制成的一般饰品。

独孤伽罗作为皇后也从不徇私枉法,遇到事情能够从大局出发,为国家的江山社稷考虑。比如,独孤皇后的表兄大都督崔长仁犯了死罪,隋文帝念其和皇后的亲戚关系准备赦免他,独孤皇后知道后,反而对皇帝说处理国家大事不能顾念私情,因此,崔长仁被处死,独孤皇后的深明大义博得了臣子们的称赞。此外,独孤皇后还很通情达理。在杨坚还没有当上皇帝之前曾任定州总管时,有一次独孤伽罗从京师去看望他,途中经过晋州,晋州总管周摇在食宿上招待的很是简朴。周摇对她说:“不是不愿意招待,也不是没有钱招待,府库里也有不少金银财物,但是得遵守律令不能浪费。”独孤伽罗不但没有感到周摇不给面子而气恼,反而在杨坚面前大赞周摇,所以,在杨坚任北周丞相后,周摇也得封济北郡公,不久升任豫州总管。

独孤皇后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独孤陀作延州刺史,此前两人有过误会间隙。独孤陀喜好邪术,可以利用鬼神之术杀人。恰巧皇后此时得病,医官诊断说是得了邪病,隋文帝怀疑这是独孤陀背后使坏,就命高颎审讯独孤陀,证实不假,准备令其自尽。独孤皇后知道后可怜这个弟弟,竟然一连三天不吃不喝替独孤陀求情减罪。她对隋文帝说:“弟弟要是对朝政不利,妄图残害百姓,臣妾不敢替他求情。现在他是为我而死,我实在痛心不舍,希望皇帝开恩赦免。”于是隋文帝赦免了他,只判他流放边陲。

然而独孤伽罗是个充满矛盾的人,一方面她颇具仁爱之心,每当听到大理寺处决罪犯时她总痛哭流涕;另一方面她生性又非常妒忌,后宫之中没人敢接近皇帝。史书记载,独孤皇后某天身体有些不适,隋文帝有了脱身之机,便独自一人来到仁寿宫消遣,不料在这里邂逅了当年反对杨坚的尉迟迥的女儿,隋文帝一见此女就立即被她美丽的容貌、高贵典雅的气质所迷倒。原来当年尉迟迥兵变失败后,他的眷属都没入皇宫,而现在尉迟氏在这里遇上了隋文帝还得到了皇帝的宠幸。无奈隋文帝长年埋头于枯燥繁重的国事中,身边又时时守着一位严厉的妻子,隋文帝多少有些乏味,猛然见到了一位不一样的女性自然产生迷恋之情,从此隋文帝就经常背着独孤皇后与尉迟氏往来。几天后,独孤皇后身体调养好了,忽然想起皇帝数日未见,就派内侍探听消息。内侍回来将尉迟氏的事情如实一说,独孤皇后气得火冒三丈,醋意大发。她趁皇帝上朝的时候,悄悄带着宫监侍女,赶往仁寿宫残忍地将尉迟氏杀害了。隋文帝得知此事后悲怒交加,无处发泄便上马飞奔而出,冲入山谷之中。独孤皇后见皇帝一人奔出皇宫,急忙派高颎、杨素追赶,皇帝向两位大臣倾诉郁闷之情,二人劝谏皇上不值得为了一妇人而轻天下,由此皇帝才动身返宫。独孤皇后一直在宫内等着隋文帝回来,见到皇帝便痛哭叩头请罪,再加上大臣旁边劝解,隋文帝才不予追究了,而皇后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妒忌之心也有所收敛了。

公元602年的秋天,独孤皇后受凉染疾,饮食无味,寝卧不安,御医每天诊治也不见病情好转,反而日益严重起来。8月甲子这天夜里,独孤皇后病逝于永安宫,享年50岁,隋文帝甚为感伤,而太子杨广虽在灵柩前哀号痛哭,却毫无哀容。独孤皇后去世以后,隋文帝没了管束,开始迷恋于女色,日夜专宠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但终因年老而又耽于声色,不久即一病不起。病中他又想起了独孤皇后,说道:“假如皇后在此,朕不会有此重疾。”此时太子杨广与杨素密谋篡夺帝位,隋文帝得知后大怒,后来太子又趁父亲病危对宣华夫人举止无礼。这时隋文帝才如梦初醒,大喊一声:“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想重新立杨勇为太子但为时已晚,杨广把病重的隋文帝杀死,又处死杨勇,霸占了隋文帝的两位夫人,登基称帝,这就是著名的暴君隋炀帝。十几年后,隋朝便葬送在了杨广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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