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答应送菀儿去和亲，怎么？你是要将本宫也送走吗？”宛太后站在萧承景面前，第一次觉得如此心寒。
萧承景淡淡道：“母后言重了。”
“有些话，本宫从来都不曾说，可不代表本宫不会想，皇上，这些时日，你做得的确是太过分了，将宁陌笙的位置提拔上来，这些事情虽然本宫心底不舒坦，却也可以得过且过，可是之后呢？你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那些曾经招惹过宁大人的人都处置了，甚至现在，连你一母同生的菀儿都不放过？”宛太后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她沉声道：“既然如此，本宫做出些事情来，你也莫要怪本宫心狠。”
“母后，”萧承景微微蹙眉：“皇妹自是不可能在宫中待一辈子……”
“本宫将柳氏夫人召入宫中，来陪本宫一阵子，这些时日，就让柳夫人住在本宫偏殿吧。”宛太后的声音调高，显然是为了让门外的宁陌笙也听得分明。
她看向萧承景，淡淡道：“你当知道，当年的柳家做了什么事，既然你执意要护着宁大人，无妨，这些前尘往事，本宫就找柳夫人好好聊聊。”
宛太后的脸色难看得厉害，伸手道：“菀儿，走了，和母后回宫去。”
萧映菀这才脸色缓和了些，看向萧承景道：“皇兄还是莫要逆着母后的意思才是，莫要忘了，从小到大，我们逆着母后的意思，就不曾得过任何好处。”
萧承景没说话，只是淡漠地弯唇笑了：“是么。”
“难道不是吗？”萧映菀挑挑眉，径自走了出去，显然是觉得自己得了靠山。
宁陌笙走进去的时候，就见萧承景正轻轻摁着太阳穴，显然是太阳穴鼓噪着疼了。
她伸手帮萧承景轻轻摁了一会儿，萧承景便将宁陌笙的手覆住了：“笙儿。”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地让宁陌笙心都跟着微微颤了颤。
她低声应了：“恩。”
“是朕没有让人看顾好你的家人。”
“母亲原本就想自己承担这一切的，”宁陌笙垂眸，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件事毕竟是柳家有责在先，总是这样隐瞒，也的确不妥当。”
萧承景微微一怔，就听宁陌笙说了下去：“听母亲的意思，当年的烟雨楼创始人，现在还在的。”
“那人是你母亲的……”
“对。”宁陌笙言简意赅地应了，眼底写满了歉疚：“抱歉，我不该瞒着你。”
这是宁陌笙第一次如此坦然地说出了当年的事情，萧承景心底一颤。
他知道，让宁陌笙信任是多么难的事情，可是她终究愿意在他的面前敞开心扉。
萧承景微微蹙眉，宁陌笙便道：“我既然肯说出来，那么也就是说，你要如何处置，我都决无异议。”
萧承景心底一暖，将宁陌笙拉着坐下了，这才道：“当年的事情，本不该累及于你，是母后做错了。”
宁陌笙垂眸笑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意。”
萧承景一怔。
“从前在意，是因为从前我总担心你会挂念在心上，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是萧承景给了自己安全感，所以宁陌笙愿意将一切都坦诚相告，毕竟要和自己走完这一生的人，是萧承景。
萧承景忍不住莞尔，伸手轻轻摸了摸宁陌笙的眼睛：“还疼吗？”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觉得疼？”宁陌笙一怔，下意识反问道。
萧承景没说话，只是瞧着宁陌笙笑。
宁陌笙便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的梦来，昨晚她的眼部神经一直鼓噪着疼，还好梦里面有一双微凉的手覆在了眼睛上，宁陌笙渴求着那温柔的温度，就那样安然地睡去。
现在想来，原来昨晚萧承景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晚上都不曾动过，难怪今天早上瞧着萧承景翻阅折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动一动肩膀，也不知道昨晚那一夜，他到底有多辛苦。
萧承景这个人总是如此，无论为你做了多少事，都不会表露出来。
他总是沉默着，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料理好了。
宁陌笙的心底泛起一阵阵暖意，语气也柔和了三分：“你比御医都要厉害三分，现在都大好了。”
萧承景笑出声：“你这话若是让大夫听到，怕是下次不肯给你用药了。”
“那我就去将人绑来。”宁陌笙一本正经地说着，十分土匪模样。
“我倒是希望，往后再也不要让你有需要用到大夫的时候。”萧承景的语气温柔而好听。
宁陌笙一怔，点点头：“还是要用到的。”
萧承景看了宁陌笙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三分。
“笙儿……”
他看向宁陌笙，眼神都带着沉淀的情绪：“可以吗？”
“恩，你总不能让我真的等三年。”宁陌笙轻声嘀咕道。
萧承景忽然想起昨晚的司马幼薇，她用了那么多的媚药，整个人眼波流转都带着三分魅惑，可是萧承景依然无动于衷，可是现在的宁陌笙，只是端端地坐在面前，就已经让萧承景觉得口干舌燥。
他的手动作很稳，却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怦然心动声。
宁陌笙闭上眼，承受着萧承景温柔的吻。
萧承景的手一路向下，撩拨着宁陌笙全部的感觉，她只感觉自己仿佛跟着萧承景在云端起舞，动作是如此地浪漫而多情，可是她愿意随波逐流。
“笙儿……”萧承景的吻印在宁陌笙白皙的肩膀，他的眼底满是笑意，又满是眷恋的温柔：“我爱你。”
“我也是。”宁陌笙的嗓音沙哑了三分，低声应下。
从来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勾勒出这一刻的美好，宁陌笙心甘情愿地承受，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他一起。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要一路同行。
宁陌笙的手攀附在萧承景的肩膀，眼底有掩饰不住的茫然：“慢点。”
“好。”萧承景微微一笑，扣住了宁陌笙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缱绻的吻：“笙儿，别怕，交给我。”
“恩，好。”宁陌笙哑声应下，她看向萧承景，萧承景的眼底从未那么好看，宛如天上的星辰尽数落入他的眼眸。
清冷，却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