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族人同伴，却陪伴了她有数千年之久，却在一夜之间，尽数被屠杀。
她开始明白，灵逍当日是如何痛恨祁菀……
现如今，她不也是一样吗。
又爱又恨。
——
云夜止再睁眼眸之时，已经身处长风殿。
这里是九殿仙界，规矩森严，凌驾于凡界之上。
一圣高居九重圣殿，其他九殿主分别掌管着不同的职权。
轮回重生，挂星布夜，四季变换，都是九殿殿主所掌控的。
凡界那小小的皇权，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人区区数十载，哪能及得上他们上万年寿命。
他身体轻盈，再也不是曾经那凡界的人了。
如今的他，乃是长风殿殿主，也是九重圣殿圣主之子。
“殿主醒了！”
有宫娥见到了云夜止睁开了眼睛，高声说道。
笙钺上前，看见云夜止仍是目光呆滞，似乎还未清醒过来。
“殿主。”笙钺喊了喊，“殿主已经重回九殿，已经恢复了真身。”
云夜止看了看自己的手，隐隐约约就能见到丝丝仙力，自然是真身无疑了。
只是他目光呆滞冷漠，旁人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他起身，墨发如云，容貌惊艳了一殿。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云夜止冷冷的质问。
笙钺跪下，却不后悔，道：“我是奉圣主之命，帮殿主断了这段孽缘。”
“孽缘？”云夜止挑眉，冷笑着，“究竟怎么成了孽缘，难道你不清楚吗？”
他起身，要往外走。
如今满心都是慕芷晴，他又如何能呆得住。
笙钺急忙说：“圣主有命，殿主不可出长风殿！”
云夜止顿住，微微转身，眼底一片冷意。
“我就要离开呢？”
“请殿主不要在做过分之事，当初殿主为了那女子，用了聚魂珠，让她重生，她轮回也就罢了，可殿主偏偏还要下去与她一道轮回，平白受苦，圣主已经震怒。”笙钺说道，字字铿锵，“当初是她族有谋逆之心，罪不可赦，殿主保她一命，圣主不加以责罚，已经是格外开恩，请殿主不要再挑战圣主的威严！”
云夜止一身白色衣袍，看着外边的云海，阳光灿灿，这是怎么的一副美图啊，这是怎样的仙境啊，可繁华背后，仍是肮脏不堪。
“别再拦我。”
云夜止只说了一句话，已经出了金殿。
笙钺紧皱着眉头，连忙追上去。
可人刚刚出去，却被云夜止一掌震回。
笙钺抿了抿嘴唇，云夜止重归九殿之后，力量恢复，再也不是他所能阻拦的了。
“夜儿。”重重云海之上，传来了一浑厚之声。
云夜止站在云海上，看向那九重天的位置，面色更冷。
“回来了，也不向母亲请安？”圣主的声音继续传来，“如今九殿结界已经关，你是不出去的，倒不如向母亲请个安吧。”
云夜止垂眸，略微沉吟，便飞了上去。
九重圣殿统治九殿，乃是至高的权力所在。
他们虽然是修仙得道之人，脱骨为仙，可也一如凡人，会追求权力，会勾心斗角。
九重圣殿更是金碧辉煌，有清灵的丝竹之声偶尔传来。
殿外已经听到了一女子清朗的声音。
“圣主就爱打趣我。”女子掩嘴笑着，一身蓝色衣衫，甚是美艳。
云夜止进了殿，当即引起众人注意。
“拜见长风殿主。”
那女子眼眸一亮，回头看着云夜止，眉眼里皆是笑意，“长风殿主终于回来，圣主可想你了。”
云夜止没有看她，反而是先给圣座上的圣主拱手请安，算是礼数周全。
圣主一缕云裳，轻摇着云扇，一双丹凤眼瞥了瞥云夜止。
“夜儿，难道你听不见，璘琅正与你说话？”圣主说道，“你重归九殿，难道忘了规矩？”
璘琅乃是烈阳殿的殿主，也是圣主非常欢喜的人。
算起来，她与云夜止是平起平坐的，云夜止不理会她，的确会招人话柄。
云夜止目不转睛，淡淡的说：“烈阳殿主有礼了。”
璘琅笑意僵住，这算什么打招呼，分明就是不给她台阶下。
圣主坐端正了，便将云扇扇了扇风，让宫娥等人退下。
再抬眼看着云夜止，他容颜不改，或者又说，这番历练，让他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更不好琢磨他的心思了。
“详细的事情，本座已经听笙钺禀明，你做此努力，她仍是放不下仇怨伤你，你就也不必再执着。一个月后，你便迎娶了璘琅，快点成婚吧。”
这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璘琅脸一红，低着头，踌躇的看着云夜止。
云夜止乃是九殿中的战神，仙力非凡，更是器宇轩昂，此男子，更是可遇不可求。
而且他还是圣主之子，这圣主之位必定也是他的，若她与云夜止成婚了，日后就是圣后了。
“我不娶。”云夜止说道。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在璘琅的身上。
璘琅觉得羞恼，看着云夜止，丝丝冷笑，“莫非长风殿主还想着那个人？长风殿主难道忘了，当年圣主给了她恩典，但她还要执迷不悟，想要杀了圣主！”
“这又如何？”云夜止说。
圣主的手一顿，细细的看了云夜止一眼，嘴角的那一缕笑意也消散了。
“夜儿，你过分了。”
“当年实情究竟如何，圣主比谁都清楚明白，我与她已经拜堂成亲了，我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他坚定的说道，不容许旁人再来逼迫她。
璘琅握紧了拳头，说：“凡界之事，怎可作数。”
“那我回去，做一个凡人，便是作数了。”
“你！”璘琅快要被气死。
圣主倒是沉得住气的，她拦住了璘琅，不让璘琅继续生怒口不择言。
“夜儿，本座给过她机会，她却执意要报仇。你是本座的儿子，你难道要为了她，与本座反目吗？无论你再陪伴她几世，她仍是恨你的。”
“那就让她恨我，也好过，她心上没我。”云夜止说道。
圣主微微蹙眉，自是被云夜止气到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却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痴心不已，连她这个圣主的命令也不听了。
偏偏，她还没法对云夜止做什么。
“如果你执意如此，本座一点生机都不会留给她，现在就让璘琅去杀了她！”圣主把云扇一放，声音清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