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带下去，好好对比一下。”慕侯爷说道。
副将领命，挥挥手，让士兵把人带走。
慕芷晴问道：“为何不在这里对比？”
副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你不知道吗……北楚谍者很狡猾，他们会将印记刻在……咳咳，刻在私处。”
明晟也说：“好了好了，你别再问了，就让人把他拖下去就是了。”
其实慕芷晴却不觉得尴尬，不过这儿毕竟时代不同，她也只好装了装，道：“哦……那赶紧把人带走吧。”
“慢！”慕侯爷忽然说了句，“此人，别让祁铮去审。”
副将虽然心有疑惑，但这是慕侯爷的命令，他只好领命。
副将一干人等退下后，慕侯爷再是重新盯着慕芷晴，问道：“你们是云亲王府的密探？那令牌呢？”
明晟闻言，随即就将令牌呈上。
慕侯爷又是用左手看了看，只需一眼，就看出了真伪，他将令牌随意放在一边，才说：“这令牌，似乎是云小子的。”
慕芷晴看了明晟一眼，有点不解，云夜止竟然将自己的令牌给明晟了？那的确是对明晟很不错。
可慕侯爷下一句就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云小子熟起来了？他连自己的令牌都给你用了？”
慕芷晴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慕侯爷见她不作声，又是道：“怎么？千里迢迢来了，连一句爷爷都不会叫了？”
“我……”慕芷晴反应了过来，她睁大眼睛，“爷爷，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慕侯爷笑了笑，有几分宠溺之意，“我若连自己的孙女都认不出来，那就是老眼昏花了。”
慕芷晴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不可能啊，云夜止给她的人皮面具没有什么破绽，怎会一眼就被识破。
明晟亦是不解，问道：“老侯爷，您这是猜测的吧？”
老侯爷却是摆摆手，道：“非也非也，不过你这人皮面具的确是可以以假乱真了，若不是云亲王传书前来，我也不知道你来了。”
慕芷晴嘴角抽了抽，原来如此！
慕侯爷对着慕芷晴，目光和蔼，朝着她招招手，“快过来，爷爷可想你了。”
慕芷晴顿了顿，才走了过去。
她前世没有亲人，今生听见这么一声叫喊，她竟然忍不住眼睛红了，抽泣了一声。
她走了过去，慕侯爷就抓住了她的手摸了摸，登时就有些伤感，“怎么回事？你怎么瘦了……都皮包骨了。”
慕侯爷一副心疼的模样，慕芷晴就更加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不要哭。”慕侯爷连声哄着，但也只会让慕芷晴不要哭。
慕芷晴戴着人皮面具，眼泪落下，脸也随之不舒服，她连忙擦了擦泪珠，说道：“我……我这是高兴，爷爷没事儿就好。”
慕侯爷摸了摸她的头，点点头：“我没事，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罢了，没事的，你不要哭了。”
慕芷晴已经把泪珠全部擦干，嗯了一声。
但她随即就说：“那就让我看看爷爷的伤势。”
慕侯爷有点闪躲，道：“军医已经看过了，小事一桩，你不用再看。”
慕芷晴很是固执，她模样认真，不容人拒绝，“那爷爷为何不用右手？还处处小心，生怕碰到了右手。”
慕侯爷眯了眯眼睛，“你真的是晴儿吗？我是认得你的声音，但你性子似乎变了许多。”
明晟插嘴说道：“老侯爷，她真是慕小姐。只不过……慕小姐三个月前出了点事儿，大概因为这样，性子才变了吧。”
“出什么事儿了？！”慕侯爷听了，当即有点激动，“有谁敢欺负我的孙女？我要跟他拼命！”
慕芷晴反而问道：“爷爷，你在边境没收到京城的消息吗？连我的书信都没收到吗？”
“我自然能收到，只不过传信的人每次都只说你很好。半年前还能收到你的家书，后来就没收了，不过上个月祁铮带回了你的信，这半年也仅此一封，真是让爷爷挂心了。”慕侯爷说道。
慕芷晴的心一沉，这果然如她所料，她的信的确是被拦截了。
她抿了抿嘴唇，才把这事儿一说，慕侯爷当即一怒，一掌排在案桌上，怒声说：“竟然有人敢拦截？！是不想活命了吗？！”
慕芷晴急忙让慕侯爷消气，说：“爷爷，这都是小事，我好着呢。”
“好什么！你肯定是受了委屈！”慕侯爷道，“这仗不打了！国虽然重要，但我的孙女却是更加重要！”
慕芷晴又是感动，她知道，慕侯爷这不是随便说说笑，而是真的能做到。
此时她不想再刺激慕侯爷，她再是说：“我也心疼着爷爷，所以才赶来，爷爷，让我看看你的伤，你再说不许，我可要发脾气了。”
慕侯爷不好再拒绝，叹了一声，只好让慕芷晴瞧上一瞧。
慕芷晴小心翼翼的将袖子挽起，却随之一顿，手不禁微微发抖，刚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
这是小伤吗？
这明明是重伤了！
因为，慕侯爷的手臂没了半截！那断口处包扎着，却还微微渗血。
明晟亦是倒抽一口冷气，惊讶得说不出来来。
慕芷晴整个人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没事儿，爷爷也老了，少只手不算什么。”慕侯爷还安慰着慕芷晴。
“可是……”慕芷晴抬眸，泪水在眼眶打着转，“我爷爷，明明是战场上的王，令敌人闻风丧胆，但他从今以后，都不能用右手拿剑，也不能搭弓射箭了……”
这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可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慕芷晴心里恨极了！
慕侯爷轻轻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晴儿，那几个刺客的匕首抹了毒，我若不断手，我连命都保不住。当时情况紧急，幸好祁铮那小子赶来了，不然我喉咙就被割破了，这手还是祁铮帮我断的，他也算是救我老爷子一命咯。”
慕芷晴心情一时半会难以平复，她只好略微点点头，“是，我定不会放过幕后指使的人。”
慕侯爷把袖子放下，免得慕芷晴继续看着会伤心。
“你呀，别参与此事。”慕侯爷说，“我只盼着你能嫁给好郎君，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