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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破

说完了深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周邰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整个师门气氛压抑无比,王冲目光在手中的灵果上来回转动,又想起师娘的脸庞,暗下决心一定要替师娘守好这易剑门。

周邰的目光在易剑门几十号弟子的脸庞上缓缓扫过,这些弟子都是他与师妹通过各种途径带回师门的幼儿,一路抚养长大。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个性,有的娇弱无比,有的狡猾心机,有的莽撞直截,有的心智成熟……但无论如何,都是他周邰一手带大的。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周邰暗自下定决心,若易剑门再次遇难,这些孩子必须逃掉。

“师父……您放心,我们誓与易剑门共存亡!”先前发放灵果的清明突然涨红着脸道,眼中还噙有泪水。

周邰皱了皱眉头,叱骂道:“哭什么哭!我易剑门还没被灭门呢!火云派能不能拿下我们易剑门还是两说!一个偏远之地的不入流门派而已。你们只要能好好参悟我易剑门祖师留下来的绝学,火云派又有何惧?”

周邰一声怒骂,吓得清明不敢出声。清明在师门中排行十七,虽是男性,性子却格外阴柔。先前他鼓足勇气喊出一声,自认为悲壮不已,却未想到引来师父如此一骂,脸色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邰平缓下情绪,缓缓叹了口气,想到这些弟子这些年一直在自己和师妹的羽翼下成长,从未经历过挫折,若是真的火云派袭来,所学招式能发挥出一半就不错了。想到此处,周邰情绪再次低沉起来。

“罢了罢了……我决定,三日之后,门派弟子举行一场比武!我要看看你们这些年的苦修成果如何。”周邰目光深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具体事项,就由正明负责。”周邰将目光移向君正明,开口道:“正明!”

君正明迈出一步,沉声道:“弟子在!”

“欧阳未回来前,你要做好表率!此时交由你负责,务必安排妥当。”周邰道。

君正明重重点头,朗声道:“弟子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周邰点点头,又面向所有弟子道:“你们下去后好生准备,这几日便不必来讲经堂上课了。务必在三日后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散了吧。”

“是!”

诸位弟子齐声道。

王冲手里捏着两枚灵果,又向四周看了看,见诸位同门师兄师各自三三两两散去,便同样将灵果揣进怀里,准备离去。

“师弟请留步!”

王冲耳边蓦然想起喊声,转头望去,果不其然是二师兄君正明。

“师弟,你可听清师父的话了?”君正明一脸微笑道。

王冲点点头,默不作声。

“三日后的比武,师弟可有把握?”

王冲摇摇头。

君正明思量片刻,含笑开口道:“这比武大赛,若是无差别对阵,对年纪修为尚浅的弟子来说肯定大为不公,故而我打算将门内弟子分为后天三流与后天二流分别比试。到时候师弟同样有发挥的空间。”

王冲脸上表情不变,内心却暗暗疑惑,君正明突然叫住自己讲这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君正明继续开口道:“王冲师弟的太极心法应该还在第一层吧?”

王冲点点头。

君正明脸色笑容更浓,缓缓开口道:“王冲师弟,实不相瞒,我的太极心法已经隐隐要突破到第三层了,只是把握还不太大……”

王冲眉头微微皱起来,依旧没有开口,他知道君正明会自己说出来,便也没问。

君正明叹息一声,道:“此事有些难以启齿,是这样的,若师弟能将手中的灵果赠与我,有了四颗灵果的话,我突破的希望就大了几分。”

王冲眼睛微微一眯,缓缓吸了一口气,想都不想便拒绝道:“不行。这灵果同样是我突破的关键之物。”

君正明微笑道:“师弟先别急着拒绝……你看着这样如何……”

只见君正明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眼,继而压低声音道:“在比试的时候,我让几位不善争斗的师姐与你比试,你定能取得好成绩。”

王冲微微一愣,内心却是一怒,没想到这君正明竟说出如此卑鄙之言。但他表情却平静无比,淡漠道:“师兄费心了,我本在武艺上便不受师父待见,哪怕倒数第一也是师父意料之中的。再者我年纪尚浅,相信师父也不会责怪于我。”

君正明继续笑道:“师弟万万不可如此想,若你能脱颖而出……”

王冲却是打断君正明道:“此事不必多言。我还要去准备一二,就不陪师兄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君正明微微露出一丝愕然,继而目光阴沉下来,在王冲背影上来回打量几番,又想到王冲与妙弋之间的暧昧关系,不由得眼睛缓缓眯起来。

此时,妙弋见四下无人,悄悄地走到君正明身后,一下子蒙住君正明的眼睛,一面粗着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君正明原本还在思索王冲之事,被这样一蒙,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开口道:“恐怕是周师妹?”

妙弋有些恼怒道:“不对!”

君正明故作疑惑道:“那是何师妹?”

妙弋气的将手一甩,冷哼道:“哼,你去找你的何师妹吧!”

君正明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妙弋,将她搂入怀中,一面道:“哈哈,师妹我逗你玩呢!若是其他师妹,我怎会让她们近我身子半步!”

妙弋大惊道:“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君正明满不在乎道:“看到了就看到了。你我二人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妙弋左顾右盼,一面道:“可是……可是……”

君正明往妙弋唇上一吻,打断妙弋的话,然后不容置疑道:“好了,没有什么可是。“顿了顿顿,又盯着妙弋道:“对了,你最近老是与王冲师弟走得很近啊?”

君正明仔细看着妙弋的表情,仿佛指望从妙弋脸上看出什么。却见妙弋莞尔一笑,风情万种道:“怎么了,师兄可是吃醋了?”

君正明哼了一声,道:“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只是我怕你被他占了便宜。”

妙弋咯咯笑道:“哈哈,师兄放心,我可不是水性杨花之人,王冲师弟性子木讷,我怎可能与他有暧昧关系。”

君正明点点头道:“我当然相信师妹。”接着他邪魅一笑,搂住妙弋的腰枝,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一时间妙弋脸色微红,继而倔强道:“哼,师兄又想欺负我。”

君正明哈哈一笑,搂着妙弋离去。妙弋脸色微红,也不反抗,任由君正明带走。

而这一幕,却被远处的一人看见。

落莲目光沉沉地看着君正明与妙弋在远处打情骂俏,虽然隔太远听不清他二人的话语,但想来也定是些香艳之词,不由得表情复杂起来。思索了半晌,落莲似乎有了决断,缓缓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哀伤之色。

……

王冲盘坐在他常来的那片后山小树林中,面前是那被他刺了无数道的木人。只见王冲紧闭双眼,呼吸平静,手中的剑被他平方在面前。冥冥之中,王冲感觉到他刺了许多年的招式,今日有了一丝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知道。便盘坐下来,静静地去探寻意识中的那一丝灵感。

这木人看上去光滑无比,显然是使用了很多年了。但奇异的是,木人上仅仅有一道剑口,完全不似被刺了无数道的样子。

多少年如一日,每一剑都刺在同一道剑口上,甚至连深浅都毫无差错。这就是王冲这些年的练剑方式。也是王冲这样看似木讷的人,才这样坚持下来。

盘坐了很久,王冲的呼吸突然频率变了,不在是一呼一吸,平衡悠长,而是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几长几短,毫无规律可言,却又隐隐与周围的环境相呼应。

接着,王冲突然变得没有了气息。仿佛坐在这里的是个假人一般,隐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突然,王冲平静的睁开了眼睛,眼中隐隐有精光闪现。他只手一翻,剑被轻轻捏住,接着,王冲向前方的木人一刺。

这一刺仿佛与平日的练习没有差别,但又给人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剑依旧插进了那个唯一的剑口当中,似乎与往日没有丝毫区别。但接着,异变突生。

只见王冲缓缓拔出了剑,缓缓出了一口气。接着,那木人突然爆开,碎成了无数条木屑!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这每一丝木屑都竟然与木头的脉络相吻合!

王冲看着一地的木屑,沉默不语。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灿烂无比。这些年的苦练,终于看到了成果。

他那时的灵感没有错,虽然那时,他才七岁。

那年那天,王冲见到了一道闪电。那道闪电劈中了一块山石,将数丈大的石块劈成了无数块。那一刻,闪电劈中了石头,也仿佛劈中了王冲的灵魂。王冲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脑子不断重复闪电击中石头的瞬间,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灵感。接着,王冲花了好几日不吃不喝,不断地寻找那一丝灵感。

王冲的异常行为甚至吓坏了师娘,然而无论师娘与师父如何劝阻,都无法将王冲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拉出来。

几日后,王冲似乎终于抓住了那一丝灵感,接着翻出来周邰多年前从周界易剑门带出来的那把无名细剑,开始了长达九年的奇异练剑方式。

那把无名剑无锋无刃,仅仅剑尖有一丝尖锐的地方,怪异无比,许多易剑门的招式都用不出来,只是材料看上去颇为珍贵,在周邰眼中弃之可惜,用之累赘,才随意丢在某处,被王冲捡来用当然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王冲的这炼剑方式却让他大感头疼,继而失望不已。

王冲缓缓坐下,好生收拾自己的情绪,又微微闭眼仔细体悟了一番刚才一剑的感受。出剑的那一刻,王冲感觉自己全身与周围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甚至能够隐隐调动周围环境中一丝奇妙的力量,这才发出了如此神秒的一招。这一剑他仅仅用了一丝真气,便已经有了如此奇妙的效果。

只可惜目前他的太极心法才一层,否则全力之下那一剑威力会更大。

就在如此想着,王冲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丝动静。刚刚突破之后,王冲不仅能够使出那奇妙的一剑,甚至自己六识也敏感了不少。而且王冲隐隐觉得自己的身法恐怕也大有长进。

王冲微微一笑,正想印证心中所想。只见他起身,身影一闪,速度奇快无比,下一刻便落到了那丝动静的出声地。只是看到躲在这里偷窥的人,王冲却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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