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见白泽如此简短便已结束了诊断,他活了大半岁数自然也见过一些郎中看病的情形,但如此就草草了事的他还真是闻所未闻,尚在狐疑之间,那干瘪的嘴唇颤了颤,便正想说话,但忽见他那孙女“唔”了一声竟已幽幽醒来,瞧那气色似乎也好上了许多,顿时小老儿又惊又喜,再无疑他,当即便上前扶起了其孙女激动道:“俞儿,你可是终于醒了,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而那小女孩刚一醒来,其虚弱且苍白的小脸上只露出了一丝怯生生的表情,手中只抓着她爷爷的袖子紧紧的,唤了声爷爷便将头埋进了老汉的怀里,显然颇为害怕白泽这个生人。
白泽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出声。
过了好一阵,那老汉才终于想起了什么,此时他看向白泽的眼光已大为不同,双手一拱,便已如捣蒜般接连磕上了几个响头,“多谢神医出手相救仙女,小老儿感激不尽……”
“救死扶伤,乃我医道中人的本分,你这孙女已无大碍了,只需修养一段时日便可,但不知……”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语气一顿,白泽才试探道,“这病已看完了,却不知,这诊费……”
虽明知对方可能付不起银两,但他必须有此一问,不然的话,他日后的生意便难做了。
那老汉一听自然明白白泽的意思,但其早就因为年迈已干不起其他生计,平日里便只靠着那他那几块小地养活他们爷孙俩,生活本就不易,又哪来的银钱来付这诊费呢,故而一时之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老汉的反应自然早已在白泽的预料之中,摇了摇头,便笑道:“罢了,罢了,老伯若付不起银钱,便算了吧,只不过待你回去之后,若你邻舍有谁想寻医,便与他们介绍介绍我吧,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大多还是能治好的。”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那老汉一听自是不甚欢喜,口中连声称是。
白泽不欲与这老汉交谈了,告辞了一声,眼下已天色渐晚却无半点收获,他只能风餐露宿了,遂在镇中寻视了一圈,最后他便选择了在镇中一座府邸上的屋顶上将就了一夜。
不觉间一夜便过去了。
日自东方而出,点点红霞逐渐转为鱼白,沙河镇的居民们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这不管是作农还是出工,又或者是开店、远行,待到天色全白之时,整个小镇便已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自醒了以后,白泽也没闲着,提了自己的招牌,便又开始在小镇上碰起运气来,不管今日收获如何,他都准备离开小镇去樊城了,昨日他已打听过了,这周边最繁华的地方便是此处了,想来到了樊城后,他也好走访打听有关于地球的消息了,像沙河镇这样的小地方,他肯定是打听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的。
探听游走之间,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可能是运气还不错,只是一上午的时间竟有好几人来瞧了一些颇为难治的病症,白泽自是欣喜不已,一一为其治好以后,他身上登时便多出了不少银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江湖人士因为囊中羞涩用自己的长剑当做了诊费,这厮也不客气,便一一收了起来。
有此收获,白泽自然不打算多留了,因为怕召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选择摇御空而行,花上不少银两在小镇上买一匹马,而后又买了一些有关于太初神州历史的书籍,这才往樊城方向而去,此去樊城预计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了,途中花了点时间才学会了骑马,待到逐渐熟悉,而后一路策马而行,竟颇有一番仗剑走天涯的感觉,最后直到马儿跑累的低喘不已,他才在一座小湖边上停了下来。
下了马,再将缰绳系在树上,白泽蹲在湖边顺便洗了把脸,他虽觉不累,但马儿却是累的紧了,故而他准备先歇上半个时辰再说。
身处这荒山野岭之中,因为闲来无事,白泽便忍不住抽出了身上的那柄长剑,这剑自然是他给人看病得来的那把了,这剑看上去虽是锋利异常,却也不是什么上好的兵器,随意打量了一番,他心中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却见他将目光投向左旁的一座山头,同时他手中已提剑随意往前一劈,霎时间只听见“铮”的一声,一股毁天灭地的剑光已从那剑中喷涌而出,随即一抹白光自天际而去,那左旁的山头竟已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剑给劈成了两半,一条深可见底的沟壑显现而出,那山中的事物亦已变成了一片残骸,但相应的,他手中的长剑也似乎像是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力量而马上化为了尘埃。
眼见如此景象,白泽竟也是忍不住吓了一跳,他虽知自己应该比较厉害,但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一击竟有如此威力,这下子就连价值好几两银子的宝剑也一并摧毁了,为免如此大的动静会引起有心人前来查看,不禁苦笑一声,便只好解脱缰绳骑马离开了原地。
经过这段小插曲,白泽也只好继续赶路了,几个时辰后,眼瞧着天色渐晚,天上却淅沥沥的突然下起了大雨,白泽暗呼倒霉不已,但所幸前方恰好有座破庙,遂直奔破庙而去,但刚一到门前,他却发现那门前正有一个身负长盒的的年轻男子正冷冷的望着他。
白泽不明其意,下了马,但还没说话,那男子便已用一种十分冷冽的语气说道:“你也是来送死的?”
“送死?”白泽只觉莫名其妙,“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不过是来躲雨而已。”
“躲雨?”那男子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感应些什么,但忽然他又“咦”了一声,顿了顿,他才出声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说罢,其脚下一动便已快速飘进了破庙,看其干净利落的样子,显然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白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但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了,将缰绳系好后,他便迈进了破庙。
入门之后,将庙内的情形尽收眼底,白泽很快便发现这庙中除了方才那奇怪的男子以外还有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此时他二人正围在篝火旁取暖,而那女子见白泽出现,其脸上便马上露出了一丝戒备与紧张,但那男子却是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紧张,那女子这才放下了戒备。
白泽只是觉得他二人的行为有些奇怪,见他们戒备心似乎很重,也不便上前,冲其笑了笑,便自顾自的寻了另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那二人也不说话显得十分沉默,篝火在滋啦滋啦的响着,而外面依旧是大雨磅礴的声音,白泽也懒得管这二人,顺手拉过了左旁的草料往上一躺,他便准备休息了,但正在此时,那年轻男子却猛然低喝了一声道:“谁!”低喝之间,他整个人已拔剑而起盯向了庙外。
被此言一惊,那年轻女子显然也十分紧张,当即紧随其后也拔出了佩剑开始防备起四周来,但白泽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躺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白泽显然有些不悦,只是略一感应,便发现这庙里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结合那男子之前表现来看,莫不是这二人的仇家来了?
想到此处,顿时白泽不禁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来,与此同时,那门外也渐渐的显露出一个身影来,只见其身披蓑衣豹眼长须,却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
白泽看的出来这男子身上的气息不弱,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这男子刚一现身便死死的盯着年轻男子身后的长盒道:“齐衡,我终于找到你了,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一命。”
齐衡?
一听这名字,白泽听在耳中只觉得颇为熟悉,只是略一回想,他马上便想起了昨日他在茶楼所听的那个八卦了,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竟在这荒山野岭遇到了那灭人满门的杀人凶手。
然齐衡却是一脸森然,“就凭你?”
“猖狂!”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他已拔剑指向了齐衡,“看样子你是不见阎王不落泪了!待会儿等入了地府,别忘了与那阎王爷报上我摧心剑李潇的名号!看剑!”
爆喝一声,那中年剑客已提剑攻向了齐衡的面门,其剑势之快竟在黑夜中带出一道残影!
“你这是自寻死路!”
齐衡狂叫了一声,脚下一动,只见他略一错身便躲过了这一剑,而其手中则是提剑自下而上便直取中年剑客的咽喉,中年剑客并不慌乱,将剑势一收轻轻一挡,随即只听的“叮”的一声,他二人已力拼一招错身而去,然而只飞退片刻,这二人便已止住了退势继续提剑往对手攻去,登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齐衡与李潇皆是招招致命,均力求诛杀对手,霎时间二人只斗的你来我往,其交手的情形只让人瞧的眼花缭乱。
但如此这般交手数招,二人始终未能分出胜负,似乎也都感觉到对手并不好对付,他二人力拼一招便已抽身退开,待到稳住身影,李潇抢先一步踏地而起便往半空一跃而去,继而全身快速旋转俯冲而下,只听呼啸之声传来,他整个人便已如陀螺般穿刺而去。
显然他这是祭出杀招了。
而另一边,见对手突然使出如此凌厉的杀招,那齐衡不禁露出了一脸慎重之色,只见其身影一阵模糊,其身影便已在原地消失了,继而黑夜之中有一个影子一闪而逝,而下一刻,那李潇还在快速旋转的身体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重击一般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接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已如死狗般一动不动了,白泽忍不住定睛看去,便看见这李潇的胸口已出现了一个血洞,大片的血迹从中喷涌而出,再看其眼中毫无神采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