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很清楚，柳听雪有自己的一些秘密。这些秘密暂时柳听雪还不够告诉他，所以他不会去问，仅仅放在心上，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全部告诉他。
如同他一样。
楚凌九假装没有听到柳听雪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话题说：“当年皇兄带了一个民间女子回来，并立为梅皇贵妃。还放出话说，如果这个民间女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就会把这个孩子立为太子。那个时候，楚月初还不是太子。”
“那个女子难道就是，楚君越的母妃？”柳听雪诧异道。
“嗯。”楚凌九边回答边抱着她往床上走，最后把她搂在怀里，自己靠着床沿坐下，“没错，正是小八的母亲。”
“但她只是一个民间女子。”柳听雪喟叹，“势必会有很多人反对。”
“没有错。”楚凌九刮了刮她地鼻子，意思是奖励她猜对了，“那时候皇兄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反对立小八为太子的奏折，几乎快要把皇兄给气疯了。有一天清晨，他当着群臣的面，把所有反对奏折通通丢到了金銮殿上，让奏折的主人自己把奏折拿走。”
“噗——那谁敢拿啊？”柳听雪笑了声，“除非是找死，否则绝对不会有人上前去拿。”
“不。”楚凌九摇了摇头，“本王的皇叔，彦亲王就去把自己的奏折捡了起来。”
彦亲王？
面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柳听雪有些纳闷地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说她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楚凌九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没有听说过，自然是正常的，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薨（hòng）了。”
亲王死，自然是用“薨”。
啊？那还真是可惜呀，如果是亲王，对楚凌九应该不会很刻薄，那么他在世上应该就会多一个对他还不算太坏的亲人了。
“那彦亲王是怎么薨的？”柳听雪问道。
楚凌九却不着急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自己的话题说：“看到彦皇叔站出来，皇兄很是崩溃，他知道，自己若是敢做出这种事，宗室一定会反对，但是他没想到一向不理世事的彦皇叔也会出来管这件事。”
“可是皇帝还是一意孤行？”柳听雪问道。
“对。”
楚凌九点了点头：“皇兄的态度十分坚决，好似如果全天下都反对，他还是要立小八为太子。”
“那后来为什么没有立成？”柳听雪急于想知道下文，急忙问道。
她相信绝对不是因为楚君越的病，只要皇帝想立他为太子，他的病根本就绝对不会成为阻碍的理由。
还有楚君越的生母，柳听雪已经知道，楚君越的生母是梅皇贵妃，但是也已经死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在她分娩的时候做了手脚，才导致梅皇贵妃生下了楚君越就撒手人寰，跟她娘一样？
哇，要不要这么惨，想着想着，柳听雪居然对楚君越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
楚凌九不知道她地小脑袋瓜里面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十分肯定，那就是柳听一定想岔了。
为了纠正她的脑洞，楚凌九继续说：“因为皇兄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任何人拦得住他，所以在梅皇贵妃怀胎才刚刚八个月大的时候，彦皇叔见如果再不想办法阻止，那么恐怕就晚了。”
“所以彦亲王该不会是……”柳听雪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没有错。”楚凌九含颔，“当年本王就在梅皇贵妃的寝宫梅宫里面，亲眼看着彦皇叔是怎么撞死在梅宫里的。”
“……”柳听雪收回自己的想法，也许彦亲王给楚凌九带来更多的只惊吓而不是关爱。
“所以彦亲王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了皇帝，皇帝就……”
“不仅如此。”楚凌九陷入了沉思，“彦皇叔当天还带了很多宗室长老，声称皇兄若是敢立梅皇贵妃为后，他们就一个个撞死在梅宫，用自己的血来阻止皇帝犯这种错误。”
“彦皇叔死后，梅皇贵妃就惊了胎，当即就小产，幸好太医就在旁边，才堪堪保住母子平安。可是宗室的那群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依旧一个接着一个，撞死在了梅宫。”楚凌九的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终于在最后一个人要撞死的时候，皇兄答应了。”
“然而人是一种得寸进尺的东西，所以当皇兄答应之后，宗室的人还是不肯妥协，非要梅皇贵妃和皇兄亲手签字承认，才肯罢休。”
柳听雪的呼吸变得很绵长，她心里为梅皇贵妃感到悲哀，本来一个平民女子，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的，奈何遇到了帝王，让自己红颜早逝。
楚凌九叹了一口气说：“但梅皇贵妃是一个执着的女子，她始终认为只有做了皇后才是皇兄的正妻，只有做了皇后，才算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得到了皇兄的爱。”
“所以她不肯签字？”
“没错。”楚凌九闭上了眼睛，“梅皇贵妃始终不肯签字，可是皇兄却逼她签字，在这种情况之下，小八被早产了，倘若不是之前用各种名贵珍惜补品给养着，小八估计也活不下来。”
“因为早产，所以造成楚君越的心出了问题。”柳听雪接着楚凌九的话说，“梅皇贵妃也在生完本殿下之后，撒手人寰。”
“嗯……”楚凌九把脑袋埋在柳听雪的脖颈间说，“本王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当时梅皇贵妃的眼神，那么悲凉，那么无助，那么凄惨，她以为皇兄会是她的良人……奈何她看错了人。”
他也永远记得，梅皇贵妃照顾他的时候说过：“一个男人啊，最成功的不是拥有多大权利，也不是有多少财富，而是能够完完整整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让这个女人打从心眼里爱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生不如死，为他不顾生死。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同样要这样对待这个女人。”
梅皇贵妃还说：“人的一生，追求的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