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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见证

大荒历,三月初三,宜祭祀,沐浴,解除,祈福,开市,嫁娶……总之,万事皆宜,可谓上上大吉!

宾客们云集于涂山的灵坛,等待狐帝将自己的权杖传递给涂山的继承者,也等待着一睹涂山皇太女的风采!其中当以苏亦最甚,他曾设想过无数次看看初初真容的场景,今日果真能见到了,他却紧张不已,当初她是男儿身,为救自己,衣不解带,悉心照料,那时觉得二人很近!如今她是狐族皇太女,自己却只是这众多来宾之中的一个,却与她越来越远!忘机就在苏亦身侧,同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期待着初初风华绝代地出场,也期待她一切顺意!

初初素来散漫,万事不萦于心。可是,每当看到狐帝威严庄重的神情,宫人们小心谨慎的模样,初初知道这次非同小可,自己千万不能掉链子,如此重要的场合,一举一动皆关狐族颜面,她可不想成为狐族的千古罪人!于是,初初便用了七百年来从未用过的功,将典礼的每一个环节深深地记在心头,离少轩还为此大夸一顿,真真是“有生之年,再难出现”!

经过宫人的巧手装扮,不多时,便穿戴停当。吾宁,离少轩,木心三人早已准备妥当,众人一起登上云辇,驶向灵坛!

初初一直闭着眼睛,离少轩还以为她太过紧张,出声安慰,“小初儿,对于这种类型的典礼,你师兄我可是十分有经验的,到时,你只管目不转睛地往前走,只当旁人是一棵树,一朵花,随你怎么想,反正,不看他们就是了!”

“师兄,果然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

“这姜啊,还是老的辣;这酒啊,还是旧的香;这牛筋啊,还是老道好!”

“臭丫头,你竟然编排起我来了,师傅,你看她,又不讲理了!”离少轩瞪了初初一眼,向吾宁救助。

吾宁轻笑,“我看初儿讲得很对!”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看初初笑了,离少轩也不再说笑,云辇很快便抵达了灵坛,木心又为初初细细检查了一遍,万事俱备,众人走将下来。

涂山的灵坛是涂山狐族的命脉,相传天地初开,凡狐族繁衍生息之地必伴有水晶矿脉,矿脉之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令众生垂涎,可狐族势强,他人仅仅只是羡慕罢了!没想到,狐族竟然用蕴含天地灵气的水晶石搭建了整座灵坛,更为神奇的是,灵坛竟浮于半空,于苍穹和深渊之间,需要迈上九九八十一阶水晶台阶,才能到达这狐族至高无上的宝座!狐族不出则已,一出世便是震惊四海的大手笔,众人纷纷记下,再次衡量今后如何处理与狐族的关系。有些人甚至在等待之时闭目修炼,惹了好一片白眼!

众宾落座,安静地等待着典礼开始,狐帝早已站在灵坛的顶端,随着礼官一声,“礼起!”,钟声悠扬,初初一行人缓缓而来!

少女肌肤赛雪,长裙曳地,似是天边的一朵云,又似一树风中寒梅,衣袍上朵朵梅花,冰清玉洁,玲珑剔透,人衬衣,衣衬人,莫不静好!众人不禁想象,当初的狐帝凌初,又是何等风华?

她身边的两个男子也是世间少有,中年男子的丰神俊逸,年少男子玉树临风,就连皇太女旁边那个小丫头,也是眉清目秀,可爱得紧!

“初儿,接下来的路,便要你一个人走了!”吾宁将初初送至灵坛伊始,不紧不重地捏了下手中初初的小手,给予她力量!

“小初儿,我们等你回来,勇敢一点哦!”

“初初,你是最棒的!加油!”木心说完便跟着吾宁与离少轩转身入席落座!

众人纳罕,这几人,又是何人?吾宁是万年前成就名声之人,此刻人们不认识正是应当。离少轩太过年轻,来人中除了凤族和一小部分人知道,别人只当是哪家风流倜傥的少年。之后,众人将吾宁的画像交与家中族老,查了许久都未曾查到,直到有一天,吾宁的画像被一个铁匠拾到,那名铁匠曾经还受过吾宁的指点,又过了许久,铁匠被人灌得酩酊大醉,吾宁的身份才算彻底暴露!那时人们才知道,狐族皇太女的背景是如此之大,父亲是神尊吾宁,母亲是狐族凌初,师兄是龙族太子,这大荒,她横着走,竖着走,怎么走都行!

初初眼神极好,她能看到小姨爱怜的目光,感受到小姨的鼓励,此时此刻,她心中充满了信心,微微仰头,坚定不移地看着灵坛上的小姨,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一点一点扛起责任!

不知是那日的水晶耀眼,还是日光绚烂,众人回想起那那时,竟都有些记不大真切,只觉得,那一步步走向灵坛的少女,将会是大荒最最尊贵之人!

苏亦和忘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初初,一个温暖,一个复杂,离少轩直直地看着二人,一阵惆怅,仿佛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一件宝贝,由于偶尔的疏忽被人发现了,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初初终于登上了灵坛,头顶是无尽苍穹,脚底是万丈深渊,初初平复思绪,缓缓跪在狐帝面前,随着礼官的指导叩拜谢恩。随着狐帝拜谢天地,拜谢先辈,拜谢众生……初初不知自己磕了多少头,又立起了多少次身子,最后只觉得僵硬无比,好似轻轻一动,便能听到骨头错位的清脆声响!

狐帝一一为初初加冠赐冕,礼官又朗读了一篇长长的文章,初初累极,迷迷糊糊好似听到了什么“先帝遗德”、“钟灵毓秀”、“天地共证”……最后终于听到了“礼成”二字,才卸了心中的一口气!

狐帝牵起初初的手,问道:“累了?”

初初早已无力说话,点点头,狐帝拍了拍初初的手,本想笑她小孩子气,却只感危机袭来,迅速抱住了初初,初初还以为是小姨舍不得累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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