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啥都不知道,那还在底下说什么风凉话?”一句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在台下响起,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满腹怨言的家伙。
“杰拉尔德!”特德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谁都知道这案子有难度,但是明争暗斗是那些政客们的事儿,作为警察我们只需要尽好自己的一份力!”
会议室里最大的boss马丁挠了挠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任何认同哪一方的意愿。
因为,哪一方说的都有道理。
“尽好自己的一份力?特德,这么多年警察你白当了吧?在洛圣都当警察哪里有好好干就能将自己置身之外一说?”另一个头上只剩几撮毛的警察也开始抱怨。
“这案子明摆着就是胡扯蛋!人老公打老婆充其量就是个家暴,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没有正式关系,我看只要把人已交给那个林什么的就可以了。”
……
不得不说洛圣都的警察队伍是真的团结,凝聚力也是真的强。
自从第一个警察的抱怨之后,五六个警察在底下七嘴八舌地开起了小会,全然没有将坐在台上的一个半领导看在眼里。将领带系的老正坐在台上的特德见底下人炸开了锅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当他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马丁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居然一副“烦死我了”的模样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了。
“刘。”特德做贼似的将目光转向了刘易斯,然后又用下巴朝着底下一众警员们甩了甩。
刘易斯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会儿坐在一旁的他正尴尬着呢,因为似乎是自己挑起了这一波事件,但是特德这会儿居然又叫他来搞劝阻……
“嗨大家,听我说几句……”刘易斯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声,可以看出来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底气,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足以让整个小会议室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小家伙,难道你对这个该死的案件也想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吗?”说话的又是最开始起哄的那个警察。
“很显然我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这么吵架肯定是不对的……”刘易斯尽力想要摆出电影里那种口齿伶俐讲话一环接一环的大人物的那一套,但是很显然他做不到,还将自己缺乏自信的一面在大家面前展现得一览无余。
“小子你快坐下吧,衷心提醒你一句,上这种案子就是吃力不讨好。”又是那个几撮毛警察,和最开始的那位简直就是“怨言产生大户”。
“但是案子这种东西自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拿来解决的,不然要我们干嘛?”刘易斯难得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稍微镇定点儿的话,但却被无情的现实再一次地压了回去。
“小子,如果你有办法搞定嫌疑人和受害人任何一方的话,这起案子的侦破工作实施起来难度就会小很多,因为它根本就不算一起合格的刑事案件。但如果你不行,就请去门口买杯咖啡滚回你的地铁站!”
“呼哧!”刘易斯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尽管他知道这名警员说的话很现实,因为像这种涉及资本大族的案件不论大小只要受害人嫌疑人有一方那就够警方受得了,偏偏此案的嫌疑人和受害人完全有可能符合上述条件。
尽管这起案件若是论到内容可以说是简单至极,但是要是牵扯到后面的这些资本家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得玩完。
或者说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本来警方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人,但是在庭审的时候这名已经证据确凿的犯人却因为背后种种关系逃过了牢狱之灾。
当司法丧失了公正性,无论怎样严谨的法律条文都将是废纸一张。
“咚!”
当刘易斯正想用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骂回去的时候,台上的木头桌子就很清晰地传来了一声闷响,无论是谁都马上欲言又止,“你们讲够了没有?”
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有威慑力。
……
半晌,原本还闹哄哄的小会议室一下子变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刚才一个个不都挺厉害吗?讲,接着讲!”只有特德满脸通红地抓起一叠报告劈头盖脸地往下面砸。
每个警员心里都不服气。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洛圣都警局的格言是‘服从与生存’,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服从。服从意味着你要听从长官的指令,执行长官下发的任务,从而才能为你的一身警服添彩。”
“现在我们是在开会,不是在贝麦洛市的大商场。想吵吵可以,我一个报告扒了你的警服让你可劲儿的吵吵。”
“未战先惧,不管是战争或是做任何事,这都是最可耻的行为!现在我们连嫌犯都不知道是谁,怎么你们就怕了?人家有钱怎么样?有钱人就无法无天想干啥就干啥,那还要我们有什么用?”
“警察的存在就是为了逮住那些狂妄的不法之徒,不管他们是小偷小摸或者是绝世悍匪,我们都得无所畏惧地冲上去!”
马丁一席话下来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没有变过,不管声音再怎么大好像也只是在进行一场素味平生的常规化演讲。
下面的警员不管心里听起来服不服气,但至少从脸上看来应该是听进去了,刚刚一个个不知道横成什么样的家伙这会儿也没有了那种用脚趾头看人的傲气,虽然没有像华夏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脑袋低低的,但也试图通过诸如玩手指一类动作来掩盖自己的不淡定。
至于刘易斯更是看的傻呆呆,在他看来要自己属下这么目中无人的瞎吵吵自己肯定得掀桌子骂人,但很显然马丁没有这么做。
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一个个还傻坐在那边干嘛?还不快把地上纸捡了?我昨晚一晚上拟的案情资料都在那上面!”出来打破尴尬情况的又是特德。
“Yes,sir.”一大群警员就像个小乖猫,纷纷俯下身子去捡起刚刚被特德自己散落一地的案件资料,自己记笔记的小本本和黑笔掉了都无人问津。
后来已经小有成就的刘易斯反过来去问刚刚退休在家的马丁,马丁只回应了他一句话:经验。
因为在他看来,他太清楚底下的这帮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也太清楚他们的底细。
就算是那个时候的刘易斯,凭心而论也不能完全地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