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薄姿走后,气氛一度尴尬,翳魔同情的看了眼孤鸿吟,按理说他既和他们是一边,艳薄姿的美人珠早该还给人家,不过孤鸿吟声名在外,没让他捞点好处,他绝不会吐出美人珠,可怜艳薄姿一路被他呼来喝去,就连救了羽凌聆都不敢声张。
羽凌聆在袖子里不禁有些同情艳薄姿,孤鸿吟云淡风轻的开口道:“那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你不想与我同路,这样如何?你我也分头行事?”翳魔提议。
“如果我拿到虺云炉又该如何?”孤鸿吟问。
六百年来这点毛病倒是没有变,羽凌聆暗想,不过对方是翳魔,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你的目的是双头龙虺取出你体内魔魂,拿到虺云炉放出他,他自然有办法。”翳魔明知孤鸿吟有别的要求,故意一本正经回道。
“魔魂事暂且不提,放出他还要重聚魔身,我只是区区凡人,怕是等不到他帮我取走魔魂的那天了。”孤鸿吟回道。
绕了个大圈子,他到底想要什么?袖子里的羽凌聆都开始替他着急,难道就不能明明白白把要求说出来吗?
翳魔摊手,终于无奈道:“你还想要什么?”
“轮回镜。”孤鸿吟开口。
话音一落,翳魔挑眉,一双狐狸眼眯了眯,隐含杀意,万誓休更是怒上眉梢,剑拔弩张的望着两人,轮回镜是双头龙虺的右眼,万誓休这具魔身承受不住强大的魔气,所以暂时用不上左目珠和轮回镜,这两样东西都在翳魔手中。
“你要轮回镜做什么?”翳魔挡住万誓休,语气冰凉。
孤鸿吟道:“我只是和你暂借轮回镜,作为交换,龙骨环归你,另外我再帮你们取回虺云炉。”
翳魔摸不准孤鸿吟的目的,轮回镜的作用很明显,又无法销毁,他只是暂借,那么用来做什么?翳魔想不明白,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他不明白又是对方意图,翳魔一时不敢作答,孤鸿吟继续道:“我有我的用处,不会耽误双头龙虺的复活。”
“不过你如果不信任我,那我也……”孤鸿吟没有继续说下去。
“赤狱生。”万誓休低喝。
翳魔拦住他,摸出一面古璞圆镜,“至少让我知道你想用它做什么?”
“私事。”孤鸿吟回道。
翳魔顿了顿,把镜子扔给他,他反手丢给翳魔龙骨环,翳魔一边把玩龙骨环一边无声一笑,“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想借助轮回镜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恐怕不行,无论你做什么,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孤鸿吟不动声色收起镜子,道:“多谢提醒,呵呵。”
袖子里的羽凌聆也闹不明白,直到他离开西北枯岭,她才从孤鸿吟袖子里抬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问:“你要轮回镜做什么?”
“你也不懂?”孤鸿吟低头笑问。
幽绿的眸子眨了眨,羽凌聆炸毛,“说点我能听懂的。”
“娇蝉荼和忌阳元尘用它做什么我就用它做什么。”孤鸿吟立刻回道。
这句话,让羽凌聆更加听不懂了,因为她至今也不知道娇蝉荼和忌阳元尘要轮回镜做什么?找人吗?找谁?
“你——”
羽凌聆话才开口,迎面一股强悍灵力,孤鸿吟身形一顿。
前面不远便是空垡山山脉,魔气氤氲,笼罩四野,方圆百里一片死气沉沉,羽凌聆化出身形与孤鸿吟相视一眼,“谪仙云岭的人?”
“看来他们是要封了空垡山的魔气。”孤鸿吟道。
“封了会怎么样?”羽凌聆反问。
孤鸿吟摇头,解释道:“用处不大,事已至此,封了魔气只是延缓魔气扩散,倒是重聚魔身时,这股魔气还会从别的地方出来。不过……”
孤鸿吟看了眼羽凌聆,羽凌聆看出他眼中的古怪,追问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孤鸿吟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
空垡山上,季庭、妙溪、未序以及若筱筱凝神以待,连同卧枯东西都已经到了这里,卧枯东启是早已身死之人,他借物化灵选的是灵龟,此龟寿命极长,却无法离开登天柱附近,早年也有不少隐仙借物化灵变得同寻常人一样,不过要以侵占他人肉身为代价,卧枯东启一向不屑于此道,几百年里最远的地方莫过于岚城。
眼前是万丈深渊,这条深渊一直绵延至千里,西到万丈森,南通登天柱,岚城只是稍受溢出魔气的影响,但是它几乎横穿三府神州,所造成的影响还是不可忽视。
“集合我五人之力施展封魔咒应当万无一失,但是大师兄……”季庭不放心的看向忽明忽暗的卧枯东启,卧枯东启目光如鹰,经过谪仙云岭那一战,对方在他的眼皮子下面抢走虺云炉,卧枯东启魂魄受损,灵体也遭到重创,心中愤慨无法言喻。
“不碍事。”卧枯东启咬牙。“我此生最恨妖魔,可惜不能杀尽天下,苟延于世,看着谪仙云岭如今沦为与妖为伴,不如我在此耗尽灵力,消失个痛快。”
“大师兄。”季庭与妙溪异口同声。
若筱筱脸色微变,金樱子身死,给她很大的打击,她痛恨魔,却没有那么恨妖,尤其是得知忌阳禀赋的身世之后,连带对羽凌聆的仇恨都消减不少,可惜她不能保护小樱儿,不配做她的师父,若筱筱平复心情,没有小樱儿,她便只剩下忌阳禀赋,如今她是掌门,自然下令不允许门内弟子对忌阳禀赋出手,因此惹恼了卧枯东启。
“魔与妖不同,与大师兄更不同。”若筱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开口。
卧枯东启一声讥笑,未序抓了抓头发,他刚从登天柱回来就被卧枯东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倒是脾气好,万事不上心头,如今事态如此危机,他也一笑而过,师兄师姐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似乎感觉气氛古怪,他开口道:“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谪仙云岭就剩下一个重伤的金千弦,和无人顾守没什么区别。”
“哼!”卧枯东启冷哼。
空垡山上灵光铺天,魔气轰的好像被一股莫名力量强悍压下,整座山脉狠狠一颤,激荡魔气使得在场五人眼前一花。
“嗷嗷嗷……”深渊之下一声凄厉吼叫,挣扎着冲破牢笼,卧枯东启眼前忽然浮现一道残影,一只大蜘蛛倏然化作人形,身后十足宛如翅膀般收拢,模样残酷冷峻,卧枯东启恍然出神,再定眼一看,黑压压一阵魔风,吹得他体内灵力翻腾。
“瘗山童。”卧枯东启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