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万丈森竟然还有比妖尊厉害的妖？”
“蛛妖族族首，听说是妖尊的死对头。”
吵杂的声响一阵又一阵敲击在羽凌聆和雀儿心头，羽凌聆强忍伤势急切的赶回老松林，谁知才到途中，就忍不住连吐好几口血，体内劲力横冲直撞，神凰妖力果然不同凡响，羽凌聆暗想，擦干净嘴角血迹，扶着树，跌跌撞撞的往回赶。
忽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抬头，看到面前之人，无声一笑，“怎么我死了一次，你倒是变了？”
孤鸿吟不理会她，取出艳薄姿留赠的药给她喂了一颗，“刚刚回来，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也没想到才刚回来就要与神凰之后交手。”羽凌聆低咳几声，任由孤鸿吟扶着。
“我记得这里。”孤鸿吟看到老松林外的爬满青藤的幽暗洞穴突然驻足，羽凌聆移开视线，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孤鸿吟正要开口，羽凌聆推开了他，道：“老松林就让我一个人去，你找地方藏起来。”
该信他吗？羽凌聆心乱如麻。
老松林内，斜阳余晖将她的倒影拉的又细又长，她扶着树一步一步的朝深处走去，感受到甪端妖力，羽凌聆步子一顿，树枝上一窝刚破壳的小麻雀叽叽喳喳，母麻雀衔虫飞回，小麻雀仰着脑袋争抢食物，羽凌聆看着失神，好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林中景象陡然幻变，记忆如潮水涌入心头，点点滴滴汇聚成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寒潭内，两条鲤鱼一跃出水，水光四溅，羽凌聆猛然回神，再定眼一看，她已经到了甪端的居所。
“你回来了。”甪端闭着眼睛悠悠开口。
“咳咳……”羽凌聆刚要开口，喉咙涌出一口血，她呛得她连声猛咳。
甪端睁眼，抬手间一股绵柔妖力钻入她的心口，体内那股霸道的神凰妖力瞬间抽离，随着甪端手上动作，捏碎在了她的指尖。
“谢谢。”羽凌聆神色微缓，体内霸道妖力一除，立即感觉顺畅无比。
“你也是长本事了，敢和翛叔公较劲。”甪端缓缓开口。
“侥幸获胜，他的妖力在我之上，是我太自不量力。”羽凌聆低声回道。
甪端冷笑，“你清楚就好。”
那时最后一击，羽凌聆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剑锋，不顾自身是否能承受他的妖力，全力刺向他的胸口，长剑虽断，若不是翛叔公中途突然撤力，她不死也残，不过翛叔公能撤力，八成是识破了他的伪装，不敢轻易杀她。
“我拿到了虺云炉，要用什么方法消灭里面的魔魂？”羽凌聆言归正传，她此次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消灭魔魂。
甪端半睁眼，“我没有办法，当年消灭魔身用的是鶤皇灵血，也许消灭魔魂也有用。”
“又是鶤皇人？”羽凌聆皱眉自语，“鶤皇人真的灭绝了吗？会不会还留有少部分？”
“你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甪端坐起身子，怀中大公鸡惊醒，拍打着翅膀跳下她的腿。
“我……”羽凌聆顿了一下，道：“影欣灵祭，三千魂狱，南隳无踪，析裔无义。这句话中三千魂狱是不是三千鶤皇人灵血灭魔身，但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
甪端重新躺会椅子上，气氛突然变得沉静。大公鸡仰着脑袋看向羽凌聆，凤目微眯，继而转身飞上屋顶，抖着羽毛，仰天鸣叫。
“唉……公鸡打鸣都在清晨，你偏偏在黄昏，真是怪鸡。”甪端抱怨道。
羽凌聆始终与她保持距离，她看不懂甪端的心思，也不敢随意揣测。日落西山，遍地余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躲入阴暗，最终消失无用，光辉之后，蒙蒙夜色铺天盖地，一道泼了淡墨的月影静挂枝头。
甪端身影消失，回到屋内休息，羽凌聆想离开，却发现甪端设了结界阻断了她的去路。此处身居谷中，深夜更是阴冷，羽凌聆不知道甪端是何用意，在院中闲转了两圈，看到寒潭内的鲤鱼，又默默走了过去。
潭水深幽，望不到底，水中几尾鲤鱼欢快的游来游去，看到羽凌聆竟争先游到她面前，纷纷仰起脑袋张大嘴巴，像是在等她投食。
水中映出一道月影，清亮月色，让羽凌聆恍然失神，口中喃喃，“羽哥哥……”
水底突然亮了一下，羽凌聆心中一凛，轻轻拨弄水面，水面上月华破碎成繁星，点点滴滴，好似刚才的一抹幻影，惊掠心头只留余韵。
羽凌聆痴痴地坐在水边，看着水中冷月，从深夜等到黎明。
次日，蒙蒙细雨，甪端再次出现，羽凌聆急不可耐的想开口，但看到甪端又默默把想说话的咽了下去。
“昨天你问我还有没有鶤皇人？”甪端开口，道：“如你所愿，的确还剩下一些鶤皇人，并且，南隳一支就在万丈森。”
“南隳和析裔都是鶤皇人的一支？”羽凌聆惊讶反问。
甪端点头，道：“当年三府神州将近一半人是鶤皇人，鶤皇人寿命虽短，但天生灵力，具有驱妖降魔的功效，那时大多除妖师以及谪仙云岭的修仙者多出自鶤皇人，皇帝想一统三府神州，沼海和万丈森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他们招募鶤皇人征战，沼海和万丈森损失惨重，几乎沦陷。”
“鶤皇人就算天生灵力，怎么能与妖魔抗衡？”羽凌聆不免怀疑。
甪端回道：“不要小瞧鶤皇灵血，那时候的鶤皇人，就算是普通人也都会一些简单的术法，善用灵力，除妖降魔，万丈森和沼海，厉害的妖魔不过数十，与几万鶤皇人为敌，谁胜谁负？就连我，也不敢轻易出头。”
说到此处，甪端回到最初的问题，继续道：“鶤皇人中，灵力最强的要属影欣一脉，其次为伐奚，再后来便有了南隳、析裔等等支族。”
伐奚……伐奚殆？羽凌聆突然想起孤鸿吟体内的那屡魔魂，真的是鶤皇一脉？
“南隳无踪。”甪端笑道：“两千多年前，万丈森出了一个半妖妖尊，名叫南隳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