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玉舒娥想起师父自盖天灵的那一日,脸上没有悲痛反而是解脱。雀儿守在外面,默默藏起白色折羽,就在玉舒娥赴宴的这段时间,万丈森传来消息,羽南客身亡,送来他的白色折羽。
羽南客对羽凌聆意义非常,雀儿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羽凌聆。
次日,玉舒娥打发荷叶去问燎火要遗稿,得知燎火是云阁内的道人,荷叶满是好奇,带着两个小厮就出门了。
玉舒娥又支退其他人,在院门口设了结界,便开始教雀儿妖术。
“我师父教我的七锋寒羽中,只有三锋和七锋你恐怕难以修习。”化出妖尊形貌的羽凌聆手持折羽,一双惑人的幽绿眸子浅含笑意。
雀儿懵懂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羽凌聆失笑,“不过学会其他五锋对你也够用了。”说着,羽凌聆把自己的折羽给雀儿,道:“你先用我的折羽,回头我把墙上的那三根白翎作成新的折羽给你。”
“主人……那、那不是……”那三根白翎原是羽南客当年被夺的尾羽,羽凌聆视若至宝,如今要拿来给她做折羽,雀儿心慌。
羽凌聆不以为然,笑道:“那三根尾羽早就没用了,留着也是挂在墙上,我想羽……羽南客不会在意。”
“主人……”雀儿神色黯淡,羽凌聆以为她心疼那三根尾羽,话锋一转,道:“开始吧!我也没多少能教你的了。”
院子外,花园中,金二公子和锦尘夜两人正在斗蛐蛐。
“你后悔了?”金二公子看着他的小蛐蛐被锦尘夜的大蛐蛐追着跑,打趣道。
锦尘夜头也不抬,回道:“我后悔什么?没想到你眼睛到是毒辣,一眼挑走我的黑霸王。”
小蛐蛐逃了一段,忽然扭头钻到大蛐蛐身下狠狠咬了一口。
“承让承让,可惜玉舒娥已经嫁给了我。”金二公子拨了一下蛐蛐,锦尘夜脸色微微扭曲,“你们不是还没成亲吗?”
“怎么?锦公子有其他想法?”金二公子笑问。
锦尘夜脸色微红,他本是个极其自傲的人,被金二公子说中心事,再看罐子里翻身的大蛐蛐,怒由心生,“我既然休了她又怎么会留恋于她,只是多年未见,她的改变让我有些惊讶。”
“哦……原来如此。”金二公子笑笑,问:“还要不要比试,下一局你用你的黑霸王,我另选一只。”
“这可是你说的。”锦尘夜急着为自己出气,唤小厮把自己的蛐蛐取来,金二公子从里面随便跳了一只,锦尘夜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别后悔。”
“要不要再赌点什么?”金二公子故意问道。
锦尘夜问:“你想赌什么?”
“你知不知道玉舒娥最喜欢吃什么水果?”金二公子问。
锦尘夜道:“不是葡萄吗?”
“不不不。”金二公子摆了摆手,笑得高深莫测,“她以前是喜欢吃葡萄,但她大病了一场后,不但身体瘦了,口味也发生变化,她现在喜欢吃榴莲。”
“榴莲?”锦尘夜不信,仿佛已经闻到了榴莲的气味,眉头紧拧。
“这样如何,这一轮,谁输了谁去送她榴莲。”金二公子一本正经。
锦尘夜一时没闹明白他到底卖什么关子,问:“输的人去?”
“输的人去。但如果她没有把榴莲扔你我脸上,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金二公子道。
“你想要什么补偿?”锦尘夜停下手中动作,琢磨着他有什么目的。
金二公子笑道:“锦公子精通音律,书房中那把君不鸣虽然是赝品但也是上品,不知锦公子能否割爱?”
“这……”锦尘夜有些犹豫,半响,问:“玉小姐真的喜欢吃榴莲?”
金二公子硬是把嘴角的笑憋了回去,非常严肃的点头道:“不信一会儿送个榴莲去试试看?”
锦尘夜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心思已定,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疏忽半日,羽凌聆看着雀儿已初见成果,颇为欣慰。结界闪烁,似有人闯入,雀儿化去身形,羽凌聆又恢复成玉舒娥的模样,闲坐院中剥着一个核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玉舒娥皱眉,见锦尘夜皱着眉头,提着一个熟透了的榴莲飞一般放到她的面前,又迅速退出五步,玉舒娥一懵,本能屏住呼吸,“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小心意,还望玉姑娘喜欢。”锦尘夜哑着嗓子,憋得满脸通红。
“呃……”玉舒娥暗暗握拳,面上浅笑依旧,“那玉舒娥谢过锦公子。”
“玉小姐慢用,小生不打扰了。”说完,不等玉舒娥开口,锦尘夜扭头就跑,眨眼消失无影。
一口气跑出别院的锦尘夜大口喘息,抬头,见金二公子已经抱着他的宝贝琴往别院走,锦尘夜面色一沉,喝道:“金公子,玉小姐根本不喜欢榴莲。”
金二公子停步,上下打量锦尘夜,问:“玉舒娥把榴莲扔你脸上了吗?”
“没有。”锦尘夜回道,立马神色一变,大喝:“玉小姐怎么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我们方才可说好了,如果她没有把榴莲扔你脸上,你要对我作出补偿,再者,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榴莲,也许是当着你的面不好承认罢了,现在估计应该在吃,你要不要去看看?”金二公子说着邀请锦公子二进别院。
锦公子暗自咬牙,狠狠瞪了眼他,哼道:“一把赝品,我也不在乎。”
“锦公子果然大度,佩服。”金二公子笑着拱手。
锦尘夜不再理会他,领着两小厮,迅速离开。
眼看锦尘夜走远,金二公子抱着琴心满意足的走进别院,谁知才刚进到院中,迎面一个榴莲不偏不倚朝他脸上飞来,金二公子大惊,侧身一避,榴莲嘭的打在了墙上,臭气熏天,金二公子皱着眉跳开,“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是谁告诉锦尘夜我喜欢吃榴莲?”玉舒娥柳眉倒立。
金二公子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熟。”说着,看了眼脚边的榴莲,咂嘴道:“可惜了这榴莲。”
“你可惜你去吃。”玉舒娥像是受不了这气味,随手一挥,榴莲化灰,金二公子抱着琴放到她面前,道:“给你的琴,虽然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