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分一半留一半也是想着万一山洪几天不退,那第二顿一点吃的都没了,当大家面分出一半,也是仁至义尽。
时间在此时变得无比漫长,除了等待别无出路,人群也变得越来越烦躁。赵霜准备去找赵小英聊聊天,这个好朋友还不知道怎么样,昨天人多,天色暗,也没看到人。
赵小英看起来也比较颓废,赵霜来的时候,只见她一个人靠在树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怎么了?”
“霜姐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感觉现在很迷茫”
“迷茫吗?,大家都很迷茫呀,现在只能等洪水退了在想办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赵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先安慰。
“大家都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吗?”她似喃喃自语,又似乎再跟赵霜说话。看来赵小英是没心跟自己说话,赵霜无奈只好回来,日后有机会再开解。接手这个小伙伴其实也并没有建立更深厚的感情,有点无法处理。
在山顶的第二天洪水退去,赵霜随着人群往下走,眼见的都是满目疮痍。这时代院子都是泥土树干为材料,一场洪水把村落冲的干干净净。赵霜家里的小菜园已经找不到,家里也只剩一点土坯。悲伤从心底难以压制,生活了一个月左右的家园,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消失。所有人都沉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各自归家。可是哪儿有家了呢。
有亲朋的已经陆陆续续去投奔亲朋,再怎么外面也有几个亲戚能接济下。赵霜在等待赵陈氏的决定,走,要去哪?留下来,要怎么办。赵陈氏抱着赵雷在老房子坐着,赵霜决定去找找前段时间放在地窖里的东西,哪怕还有一口,能撑过几天也是好的。
红薯地在坡上,被淹了一点,运气还算比较好,要是能熬过这一阵,剩下的红薯还能撑一个月。走到地窖,赵霜扒开防护的木板,虽然已经盛满水了,但是小麦已经泡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先把土豆捞出来,有小半袋,背回家晾在太阳地。上流肯定暴雨才会决堤,雨应该也快过来,这时候重点是在雨来之前先找个住的地方。
村长组织留在村子的人,开始先建一个大弄堂,有个遮雨的地方。这时候也陆陆续续有人参与进去,赵家村的人多是土根土长,没有别的出路,只能留在村里,夏季,山上还能找点野菜凑合凑合,山上还有坡地的人也能撑住。毕竟去别人家,从头开始,除了至亲好友,没得人愿意收留。
赵陈氏加入建房大队,和村里的妇女一起上山砍树,再拖回来。这时候一个人是无力的,跟着大家或许还能暂时庇佑两个孩子。
赵霜也加入进去,她本来打算偷偷和赵陈氏回来藏好粮食,这些粮食自己吃个十来天还是没有问题。麦子泡发了,只能抓紧时间晒干,不然发芽那就全废了。
赵霜还是不看好重建,现在粮食不够,新出的粮食一时半会儿肯定跟不上,指望赈灾估计也不现实。要是能外出谋条生路还比较可可行,只是这时节卖儿卖女的不要太多,人口不值钱。赵霜只觉得条条路都被封死,竟令人生出绝望。
天刚黑,一群人又累又饿。赵霜和赵陈氏随着人群回到自家土坯。家里还有点干粮,麦子也要晒一晒。借了一点火,煨一个小炉子,赵霜把挖出来的土豆丢了三个进去,等烤熟一人还能分一个。这时节家里没个男的,自家支个棚子都困难。母子三个围着火,慢慢熬着,弟弟赵雷这两天担惊受怕,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赵霜和赵陈氏看着火堆发呆。
“娘,爹当时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只是说跟着去修路,没说具体去哪里修。”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大事,赵陈氏只是本能的跟大家一起打转,压根都没想一想怎么解决。
“我们去找爹吧,在这里呆下去也没地方住,吃的也快没有了”赵霜建议道。
“找你爹要从哪儿找起,再说出门没点盘缠哪行”赵陈氏是比较犹豫,一是自小很少出去,一直围着村子转,二是万一孩子爹收到风声回来了不见人到时候可咋整。
“娘你出去时候不是拿了两个银裸子吗?我今天去翻了藏在地窖的东西,衣服各一套,洗洗还能穿,还有一点小麦和土豆,我们都带上。”赵陈氏被赵霜说的有点动心,但是还是有点犹豫。
赵霜无奈道:“娘,现在村里啥都没用,我们往前面镇子上去,爹不是在那看的告示吗?我们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找到了。”
“万一找不着怎么办呢?我们孤儿寡母也没个生计,城里样样都要花钱。”
“娘,现在不出去在家里我们用不了多久也会青黄不接,出去了如果找不到爹,怎么也得找个生计,总比在家里饿死好”赵霜实在是劝不动,只好用话来激一激。
“那好吧,听你的。我们啥时候走?”赵陈氏觉得最近姑娘主意拿的你自己好,于是在此商量到。
“明天天一亮,您去跟村长说下,就说我们出去找爹,如果爹回来了告诉他一声,今晚我们再把东西拾掇一下。”赵霜想想道。
“嗯,听你的。那你先睡一会儿,娘看着你们。”赵陈氏摸摸赵霜的头赵霜,不知不觉中闺女越来越能干了,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自己脑袋都是乱的,闺女还能想到出路,真是太不容易了。
次日一早,赵霜在收拾行李,麦子分一半给村长拿去,还有两斤左右,土豆还有二十来个,无意间发现赵陈氏存放的酸菜一坛,算是意外惊喜。这是目前赵霜三人所有的口粮。
赵陈氏去跟村长告别,顺便再确认一下进城路线。赵霜决定去找小伙伴赵小英告别,这一去也不知道前面怎样,可能到最后卖了自己为奴为婢,或是饿死街头,谁能料到呢,对赵陈氏说的时候信誓旦旦,但是赵霜自己也是摸着黑走路,只能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