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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昏之前

姬禺煌毅然决然的使用了药剂,他明显能感到一股灼热的感觉从手臂针孔处迅速扩散,那是灼烧般的痛感,顺着血管涌向全身,想要忍不住吼叫,可是嘴巴张开就只有无声的干呕,他摔倒在地,想抓住能触到的任何东西,但身体好像也不听使唤了。

这是一个异常安静的雨夜,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一切不和谐的音调,在城市里的某个房间,景象恐怖非常,床单和一些物品散落在地,一个人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手紧紧抓住桌腿,桌面不停的晃动,上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这是姬禺煌,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不听使唤,双眼突出,充满血丝,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被坑了,一个深坑啊,这哪里是什么降低浓度的药剂,明显是超级病毒,是想直接ko我啊。姬禺煌拼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无论再痛苦也不要死去,他要活着。

这确实不是那个人所说的降低病毒的药剂,这是那个疯狂研究员私自夹带的试验品,是在他眼中所谓的完美进化药剂,但使用条件必须是经受病毒感染后三个小时之内使用,辅助原版进化病毒完美与身体契合,一旦失败,就只有死亡,因为细胞无法承受,腐烂也将瞬间完成。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天已经开始慢慢亮了,姬禺煌还在地上,抓着桌腿,眼睛溜圆,一夜都没眨过,不过血丝已没有夜里那么密集了,呼吸已然平稳。

好像熬过去了呢,姬禺煌想着。

身体还不能活动,皮肤还有一些刺痛,姬禺煌的精神也逐渐放松下来,这真是极为痛苦的一夜,眼看着手上的皮肤开裂、变色、脱落,又快速的长好,开裂的口子渐渐合上,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然后没过多久又开裂、变色、脱落,过后又再次长好,如此循环,姬禺煌记不住经历了几个循化,总之在天亮时候停止了,只剩下微微的刺痛,没有了刮骨般感觉。

窗外的雨在经历了一夜的欢快,开始渐渐收敛,楼下也有了汽车轰鸣的声音,似乎什么也阻挡不了人们工作的脚步,但没人注意到就在身边,世界骤变的步伐已经迈出,改变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这里将是新世界的起点。

手机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青春修炼手册,也许是林叔,也可能是萧筱,姬禺煌看不到,也无法接听,他还在等待着病毒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大脑,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姬禺煌感觉到了体感,他对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又回来了,这是一场生或死的较量,战场就是他的身体,双方都拼尽全力争夺身体的最终归属,最终,姬禺煌用强大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让病毒在体内俯首称臣,甘为其用。

“啊~~~~~”

“这是谁啊,别瞎嚎了,家里有上夜班的。”楼下的某个邻居大吼道。

“呵呵,真好。”姬禺煌刚起身就发出了一声长吼,吼出了沉积快十个小时的郁结,也吼出来一位热心的邻居。

姬禺煌坐在床边,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他仔细梳理着每一个细节,新买的摩托车被从天而降的戒指砸的稀碎,戒指里装着毁灭世界的病毒,还有一份坑爹的留言,然后按照留言奋不顾身的跳进大坑,这不就是个茶几命吗。

不过,也不全是吧,姬禺煌抚摸着自己的皮肤,光滑,细腻,有弹性,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长高了吧。

姬禺煌站在窗前,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心中充满了无奈,世界就快变了,也许是今天,也许就在下一刻,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要给我身边的朋友争取活下去的希望,姬禺煌想着拿起手机。

电话接通了,“喂,煌哥,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想我了啊。”

姬禺煌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小猛,听我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到营房门口等我。”

王小猛诧异的问道:“煌哥,怎么了,听起来好像出什么事了?”

“是有事,很严重,电话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出门了,你一定要等我。”姬禺煌匆忙拿起衣服走出家门。

王小猛似乎感觉到了不简单的事,认真的说:“好的,哥哥,你要多少,我给你去取,咱不能让哥哥难做,嗯,再给你准备些营养费,唉,人流可伤身了。”

“死一边去,我这就去给你人流去,你老老实实在门口等我,记住啊,挂了。”姬禺煌郁闷的挂上电话,损友啊损友,无语了。

姬禺煌又拨通了萧筱的电话,“你死了吗?我给你打一天的电话,不想借我骑,就说啊,小气鬼。”萧筱的语速差不多有一秒四千字。

姬禺煌急忙解释道:“萧筱,你听我说,我因为一些事没办法接电话,我现在去超市,你在停车场等我,在你的车旁边,拿好钥匙。”

“我是想骑你的车,我的车你又不是没开过,还一些事,一听就是借口,哼。”姬禺煌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筱抢白了。

只能接着说:“萧筱,我是认真的,很严重,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现在就去车子那等我。”

萧筱感到奇怪,姬禺煌从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过话,她想了想说:“好吧,你要是没有好的解释,要你好看。”

“好的,好的,挂了。”姬禺煌骑上自行车,向着超市方向狂奔。

心里想着,希望还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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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门前的停车场,地面上还存着一片一片的积水,是昨夜风雨肆虐的证据,深秋的凉意阵阵袭来,停车场边缘的杨树上还有几片黄叶倔强的不肯落下,树下的一位美女在车子前面悠闲的踱步,这画面有种安逸的美丽,让人不忍直视。

姬禺煌把公共自行车停在了路边,没有去归还,哪怕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也是不愿,已是毫无意义。他翻过花坛,萧筱就在那里,“萧筱。”

“啊,你想吓死我,你怎么没走大路啊。”姬禺煌的突然出现吓了萧筱一跳,继续说:“萧筱,对不起,没时间了,快开车我们走,去双山营房。”

萧筱皱起眉头,看着慌慌张张的姬禺煌,问道:“怎么了你,去部队干嘛?”

忽然萧筱仔细盯着姬禺煌的脸,慢慢贴近,迟疑的说:“你好像变漂亮了。”

还漂亮了,姬禺煌心中纠结极了,男人和漂亮能扯上什么关系。

姬禺煌可没有那个外国时间再扯这个了,伸手拉住萧筱的胳膊,想告诉她,快点,没时间了。可是却迎来了一声尖叫:“啊,疼死我了,姬禺煌,我的胳膊要断了。。”

姬禺煌连忙松手,诧异的看着萧筱,说:“我没用劲啊,就想让你快上车。”

“还没用劲,你吃大力丸了,你看看,”说着,萧筱把衣袖扯到手肘上面,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看,疼死我了,你怎么用这么大力气。”

姬禺煌呆呆地站着,茫然的看着萧筱手臂,仿佛一句话都没听见,心想:怎么会这样,我没用劲啊,难道我,进化了,这是药剂的作用吗?

“喂,姬禺煌,你听见我说话吗?你傻啦?”萧筱放下袖子,冲姬禺煌说到。

“对不起,萧筱,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快走吧,我一会儿给你解释。”姬禺煌回过神来,严肃认真的对萧筱说道。

萧筱看出来姬禺煌今天的表现很不寻常,而且他,好像一夜之间长高了,也漂亮了。

萧筱的脸突然有些发烧,转身上车说到:“那快上车,这么急还不早来。”

“恩,走。”姬禺煌拉开车门坐上车。

汽车一路疾驰,穿过市区繁忙的街道,直奔位于城郊的双山营房,郊外黄昏的阳光洒在柏油路面上,汽车呼啸而过,吹起几片没有及时扫走的落叶,如诗如画,只是姬禺煌当下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契合。

路上萧筱一再追问,姬禺煌只说到了接到小猛,一切全部告诉你们。

王小猛是姬禺煌的挚友、死党兼好兄弟,小学直到高中都在一起,高中没毕业王小猛就遵从父母的意愿,参军了,而姬禺煌晃晃悠悠考上大学,虽然在人生道路上两人分道扬镳,但兄弟感情却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反而越来越好。

K市双山附近驻扎着一支部队,团级建制,却人数不多,是一支信息化防空部队,小猛的父亲是这支部队的团长,母亲则在市区的一家部队医院任主任护士,小猛的爷爷则是走过长征的老红军,两年前去世了,这是一个典型的红色家庭,小猛从小就被赋予忠诚的信仰和服从命令的行事风格,同时又有着军人独有的固执和胆魄,是绝佳的好兄弟。

汽车已经离营房越来越近,已然能隐约看到大门了,王小猛站在门前向路上张望,看到一辆MINI向着营门方向驶来,注意到了副驾上坐着的姬禺煌,车子在靠近门口的路边停下,王小猛跑过来,带着一脸坏笑,还有一副了然的表情,到姬禺煌面前说:“煌哥,我都等你好一会了,这位美女是……?”

姬禺煌没工夫在意那副贱贱的表情,直接回答:“这是我朋友,萧筱,你……”

“萧筱美女,你好,你好,我是煌哥的死党,铁哥们,我们……”

“闭嘴,”姬禺煌打断了王小猛的自我介绍,“小猛,先上车,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我有话要给你们说。”

王小猛刚想说话,就传来了萧筱的声音:“这又要到哪去?你今天好奇怪啊,还非得找个人少的地方,你想干嘛?”

王小猛抢先说道:“嫂子别瞎想,我哥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想搞点小浪漫,让我照个相啥的。”

萧筱眼神游离,脸红红的,好像期待着什么,却还带着一些质疑的语气,说道:“谁是你嫂子?我是他朋友,就是朋友。”声音却越说越小。

“好了,别说了,听我说。”姬禺煌异常严肃的看着王小猛和萧筱,沉重的说:“我知道下面我说的话,你们不会轻易相信,但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姬禺煌停了下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合理的解释他所经历的一切。

王小猛把手搭在姬禺煌的肩膀上,笑着说:“多大事,看你表情严肃的,慢慢说,我们一起解决。”

“就是的,今天从见到他就这样,神神秘秘,还语无伦次。”萧筱撅着小嘴埋怨道。

姬禺煌猛然退后了两步,站直身体,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仔细看我,看仔细了,我有什么变化?”

王小猛与萧筱认真打量着姬禺煌,“我见你时就说嘛,现在仔细看,你果然变漂亮了。”萧筱大声说道。姬禺煌无语的看着萧筱,想着这位大小姐脑子是不是都长胸上了。

王小猛这也反应过来了:“是啊,你过来,”边说边走到姬禺煌的身边比了比身高,“还真高了,高不少呢,你穿内增高了吗?”小猛低头寻找鞋子的特异之处。

姬禺煌顺势把鞋子脱掉,然后环顾四周,部队门前实在是太干净了,便对王小猛说:“小猛,来,正好我要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王小猛十分诧异的问道。

姬禺煌站在王小猛面前,说道:“小猛,你认为我能一只手把你拎起来吗?”

王小猛笑了,认真的说:“不可能,煌哥,不是我打击你,我一米八二,二百一十斤,还一只手,我哥,你调戏我呢吧。”

姬禺煌伸手抓住王小猛的武装带,慢慢用力,他要验证中午见到萧筱是出现的情况,自己的气力肯定大了,但不知有多大。王小猛感觉到身体在慢慢脱离地面,惊恐的看着姬禺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平衡,脑中充满了问号。当双脚完全离开地面的时候,王小猛忍不住叫了一声:“靠!!”

萧筱一只手捂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另一只手指着姬禺煌不停的摇晃,此时的萧筱和王小猛心里都是同一个问题: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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