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符欲问》这本书里没有关于烛息身上咒印的讲解......
君子月拎了个竹编小椅子坐在门槛外,书没看一会儿就甩在一边,她偏过头用手撑了脸望向里屋忙碌的身影。
烛息把一个个烧得冒出白气的熬药罐从火上拿开,然后再把一个个罐子里的药汤倒进提前摆好的细瓷碗里。
君子月脑子里一片被无聊驱使的空茫茫,虽然自己都觉得这么傻傻的坐在一边看烛息做事很无趣,但却没有转开视线。
至于宁愿这么二的坐在这却没有去其他地方的原因,君子月自认为是打发时间。
自从找到烛息后,君子月就开始盘算着两人分路的事——她回梧桐乡,烛息先呆在红梅山庄“赎罪”。
心里有了主意,找回修为也没那么急了,于是她常常花许多时间看着烛息做事。顺便想想怎么帮烛息解除禁咒。
烛息停下动作转了身子,君子月见状伸了个懒腰便从竹编小椅子上站了起来。
“今天的药都放好了吗?”君子月瞧着烛息把倒好了的一碗碗药汤放进分层大竹篮里。
“好了。”烛息装好最后一碗药汤后抬起了头。
“嗯~走吧”君子月打了个哈欠,闲闲的应了句。
于是烛息提了竹篮走在君子月旁边,两人一起去了曲南苑——红梅山庄内相当于医馆的地方。
走至曲南苑门边,两人纷纷停下脚步,君子月接过烛息手里装了药的竹篮,独自一人走进了曲南苑内。
烛息乖乖候在门外。
曲南苑里难得不是栽满了红梅,还有许多用于治病的药材,其中以紫色的药草为多。
药草都整整齐齐的排在路的两边,可以看出主人有精心打理这里的环境。
君子月踩着松软的土地,经过一片又一片药草田,提着东西到了曲南苑安置病人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清幽宜人,可惜烛息只来过一次。
君子月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的小人们都笑着扭过头看向她,比起君子月和烛息一起来这里的那次,他们的精神好了许多,想来已经大好了。
“子月姑娘辛苦了。”
“又是子月姑娘送了药来这儿,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真诚的笑总是容易打动人心,君子月算是只不好相处的凤凰,但同时是个真挚的人。
她追求力量,不止因为那点虚荣心,还有想要获得更真心的关系的原因。她觉得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可以支撑自己不愿意被其他东西污染的感情。
“还好,小毛你又偷吃东西了?”君子月难得有些腼腆的笑,她能应付官方程序化的交流,却不懂怎么面对巨大的善意,只能转开话题和躺床上的病号嘻嘻哈哈。
莫名其妙的离开梧桐乡,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一大段的倒霉,其实,也是有收获的。
这个晌午,君子月的心变得软趴趴的,她提起变空的竹篮离开了房间。唇角一直都不自觉的弯起。
走下台阶,旁边的房间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紫衣青年,他站在屋外,也没看台阶下的君子月,直接说到“明日不必送药来了。”
还没等君子月应话,他又直接转身进了房间里。
一头雾水的君子月立在原地消化了下,憋住了快问出口的“为什么”,然后也转了身离开了这个庭院。
这个叫元昊的大夫一直都很奇怪,除了对年舒言的态度会回暖一些,大部分时间都冷冰冰的。
门口烛息仍站在原地,见君子月走到身边便主动接过了她手里的竹篮。
君子月和烛息又一起走回了“思颜居”。路过煎药的屋子时君子月想到元昊的话,于是笑了笑说到,
“恭喜你呀~”
“......嗯?”烛息低头看着一脸神秘相的君子月。
君子月看着永远表情平淡的烛息,突然就很想皮一下。
“你猜猜我在恭喜你什么?”君子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无聊。
烛息澄澈的眸子映出笑得一脸贱兮兮的君子月,他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嘿嘿嘿嘿嘿~”君子月见他这么回答也不觉得扫兴,而是自顾自笑出了声。
“明天可以不用熬药了,怎么样,开心吧。”
烛息本是无所谓熬不熬药这些事的,但见君子月笑得畅快,他竟然也在心里品出了一些愉悦。
见烛息抿唇不言,君子月倒也没说什么。她想着,以后烛息就不需要她去送药了,再过段时间,等她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大概就可以拜托年庄主送她回梧桐乡了。
“红梅山庄的招牌石头被你击碎了,咱们吃过了午膳再休息会儿,就去找年庄主商讨补救之法。”
虽然烛息的房门关着,但这两人都知道等打开那扇雕花木门里面会有一桌子好吃的菜。这些日子君子月一直都和烛息一起吃饭,所以仆从们也直接将君子月的午膳放在烛息屋里。
琵琶大虾、三仙丸子、挂炉烤鸭随上面皮以及葱段和三丝。
君子月看到这些后再一次收获了今日份的幸福感,她转过头想要告诉烛息挂炉烤鸭的正确吃法,果不其然看见烛息两眼一眨一眨的泛光。
这吃货......
不过,或许年庄主最初的梦想是开一家饭庄。
吃饱喝足睡大觉,这一套程序过后,高悬的太阳开始收敛光芒。
君子月走出自己的房门打算去找烛息,却见烛息的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一件青色长袄裹上厚厚的披风,手里还抱着一个汤婆子的年舒言端坐在烛息的房内。
“子月姑娘。”
“年庄主......”君子月给年舒言回了个礼,余光扫过正看着自己的烛息,她有些不解年舒言为什么要来找烛息。
“在下来找烛兄是为了烛兄身负禁咒之事。”年庄主一如继往的充当了解密内心疑惑的人。
“在下自小便对禁咒一事颇感兴趣,研读了不少有关的书籍古策。子月姑娘向我讨要的《禁符欲问》便是我的藏书之一,然庄中曾因小子不察,藏书阁发生了火灾,大部分藏书都被焚毁。”
“第一次见到烛兄在下便佩服不已,满身极其邪门的禁咒都能拥有那样大的力量实在让我辈心折......”
年舒言突然绽放了一个算得上灿烂的笑容,咳嗽一声,仿似难为情的模样,他说:
“就在刚才在下终于忆起了一点头绪,便忘了礼节不管不顾的跑来找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