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息化掌为爪,紧紧抓住离他最近的笙罗,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泛着黑气的法力直直地猛灌入笙罗不停流血的脖子。
“阿罗!”羽寒手持长枪狠狠向烛息掷去,周身寒气暴起,在他打算不管不顾扑去救下烛息手中的妻子时,蓝色的衣袖横挡在身前。
羽寒不理会汉渊的阻挡,仍急急迈步赶往笙罗身边。
“冷静点,小心有诈。”汉渊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温雅,而是平静得泛冷。
“这魔王之子出手越来越毒辣,动作也不如先前的平稳,是想要快速将我们打倒。”
“招式如此莽撞,急得就像战局再拖下去他便,必输无疑。”汉渊一边想要挡住羽寒的冒然出击,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想。他对这个猜测有九分的把握。
可身穿银色战铠的仙君满心满眼只有那方挣扎着的笙罗,羽寒当然听到了汉渊的话,其实他早也注意到了.....
离开无痕渊、满身遍布的禁咒、微弱的魔气......这些都清楚的昭示着魔王之子不过是强弩之末。
事实上只有我们女主大人心大的没有察觉到烛息的纸老虎行径。君子月被烛息护着觉得可安全了。
然而也正因此笙罗三人才放松了警惕,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场周旋。
谁能想到在这样状态下的烛息竟然能把展开全部攻势的笙罗擒于手中。
是他们轻敌了啊。
羽寒眨眼便至烛息身侧,还不等他更加靠近烛息,自他脚底突起黑色亮光,一个法阵紧紧吸住了他的双脚。
羽寒奋力向上挣扎,双脚却更加胶着于法阵中,像是陷入了沼泽。
烛息另一支空余的手毫不犹豫的运出法力向羽寒打去。
与此同时从与仙君斗法起便不容忽视的疼痛更深的箍紧了烛息的感观,自心脏而起的痛感太过猛烈以至于那支抓住笙罗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松。
蓝光闪过,汉渊趁机夺过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笙罗,他脚步不停的向远处移去,直到几百尺外才堪堪停下。
察觉到汉渊的存在,笙罗微微张开双眼,唇瓣颤抖的一张一合,却只吐出“咦咦啊啊”的沙哑声音。
汉渊将双手置于笙罗喉前,淡淡的蓝光柔和的覆盖住令人心惊的伤口。眼见笙罗喉前的血止住了一些,汉渊才开口到“你现在的情况才是最糟糕的,好好躺着,我去救下羽寒。”
才说出这句话,一双手自汉渊眼前而过,轻轻的将笙罗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的伤怎么样?”汉渊看着羽寒嘴角的血迹问到。他看了一眼那方烛息的情况便明白了为何羽寒能逃脱回来。烛息现在使用法力大概会很吃力,不然他不会连法阵都维持不了。
“刚刚法阵虽散,但他打出的一击已经躲避不及。”羽寒嘴角顿了顿,继而感慨“果然是魔王之子,如此虚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有什么打算?不如我们先回天界禀告此间状况。”汉渊神色一肃,望着自己受伤的伙伴提议到。
“嗯,也好。现在先把阿罗带回天界疗伤,魔王之子若真除得掉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天帝并未让我们把他除掉。”
“哼,今日就先放过他。”
言语间两人已然忘记了对方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君子月惴惴不安的盯着那两道说话的身影,但只见他们几句话功夫后便消失在了雪地里。
“呼——”君子月脱力的长叹一声。
刚刚看见那几人不过一会儿功夫就逃脱了控制,君子月真切地体会到了战斗局势的瞬息万变。更何况让她得以仰仗和对方陷入对峙不下局面的人似乎情况很不好。
她站在一边看着在原地蹙紧双眉的烛息,他的背脊挺直如一根绷紧的弓箭,在威胁离去后猛的失去了拉紧的力气。
烛息浑身一颤,腰背向下弯去。
“喂,你没事吧。”
君子月脚步急了一瞬,向前扶住了要倒下的烛息。
“啊?”
“啊!”
双手无法承担住烛息身子完全向下压的重量,君子月和烛息一起滑倒在雪地里。
“唔,好痛,我的骨头架子不会碎了吧。”君子月捂了捂自己的后背,把压在身上的烛息推在一边,自己慢慢撑着雪地坐了起来。
“你能起来吗?”君子月俯首小声说到。
见烛息没有回应,君子月把覆盖住烛息脸颊的头发拨开,随即她猛地一吸气,险些惊呼出口。
那一条条遍布全脸的刺目黑红色花纹下隐隐渗出了紫色的血,把烛息显得更加面容可憎。
君子月颤抖的用手指在烛息鼻下探了探,但不见有呼吸的迹象,“不会吧......”她心下一惊,忙凑近了倒在地上的人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君子月:这么容易就死了吗?明明看上去挺强的啊啊啊!
他们的额头几乎快要碰到一起,君子月再次探手在烛息的鼻下,然后紧紧盯着烛息的鼻子,唯恐自己错过了某人也许微弱的鼻息。
可惜探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热气投在手指上。
她迟疑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了烛息睁开的双眼。
“啊——”一声尖叫,君子月迅速跳起来,然而由于她和烛息靠的太近,于是起身时额头撞在了一起。
砰,额头相碰的声音听着也觉得疼。
“你醒了?你没事吧?”这次君子月却没有同往常一样埋怨。她摸着额头望向烛息那双清湛的双眼,从刚才起一直惶惶的心放松了一点,还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这里现在还是很疼。”烛息指着心口如实说到。
“现在还是很疼,唔,这里从刚才就一直在疼吗?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
“嗯,站不起来,使不上劲。”烛息仍躺在雪地里,他把君子月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
葬魔岭的雪下得又大又急,这一会儿功夫烛息身上鲜艳的红衣就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君子月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烛息,莫名的觉得他很脆弱,像一种易碎的琉璃娃娃。再加上烛息的话,她突然就心软了。
君子月:好可怜的样子嗷呜,想对他好一点。
其实正常人不会觉得这样的烛息可怜得像琉璃娃娃,而会觉得像僵尸,还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高危型。
“我来背你吧。”
“嗯。”烛息有气无力的回答到。
君子月心里虽然想着要对小可怜好一点,但毕竟没照顾过人,折腾了烛息半天才把人给弄到背上。
期间把人拉起来又一个不慎松手掉下去无数次。还有几次两人一起摔倒,君子月正好把人的脑袋压在屁蹲儿下面。
瞥眼看了看烛息默默无言垂在肩头的脑袋,君子月打消了这人故意撒娇要她背的想法。其实和这个怪人相处这些日子她大概也对他有了一点了解。
很单纯,说话还不利索,就像一个小孩子问他什么回答什么。明明是一个比她高两个头的汉子,小小声说自己疼。
君子月:好乖好萌~
离开的三仙君:呵呵。女主你瞎了吗,是个大杀器好伐。
“我们怎么走?”君子月侧头问小可怜。
小可怜小小声:“不知道,不过我刚刚探路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不同的声音。”
“往前走就行吗?”
“嗯。”
从出了无痕渊就一直不停走的君子月觉得很累,尤其是现在还背了一个比她高比她重的人在背上。不过她不能停,刚刚才经历危险,她现在其实还有些后怕,不知道那几人什么时候又会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危险。
她一定要打起精神,君子月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