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婆的身上全是伤,看来在这之前她的身体受到很重的折磨。解花冲进火海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的下肢几乎被烧焦。
解花摸着自己被烈火烧坏的地方,他低泣着。
金婆婆还没有死,她还有最口一口呼吸,在解花的百般努力下金婆婆依靠这口气清醒过来。金婆婆的脸被大面积烧伤,不过她还是尽力动着嘴唇:“解花你回来啦?章大人的夫人才三更就找到了这里。不过还好,你们都成功逃走了,我告诉她你们都往东面逃走的,其实大勇他们往西面逃走的,你往南面逃走的。”
金婆婆突然开始咳嗽,猛烈的咳出血:“对不起,我舍不得这里,我想死在这里……如果解花不介意的话就快点去追上大勇他们吧!与他们一起上路……看见解花回来我很开心,解花以后会变成一个好人,不会再随便杀人。”
“谢谢!”解花悲伤着:“其实我想回来给你们说一声对不起的,我……”
“没关系,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金婆婆说道:“解花你能帮帮我吗?帮我在这里挖一个坑,等我死后把我埋进这里,我累了,老了,想睡在这里……”
“解花别难过,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现在不过是提前几天出发去阎王殿而已。”
金婆婆还没有死,她只是闭上了眼睛。解花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看着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老人。
解花捧在怀里的是一个即将死亡的生命,这一刻,他充满不舍,他的内心情感交错。
生只有一次,死只有一次,这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的命。只盼我生的早一点,死的晚一点,我不想在波澜的生命着留有遗憾,只盼生命长一点,只盼多看你一眼。
如果让我许愿的话,我希望死在出生的地方。
解花亲手将金婆婆埋葬,看着身后被大火烧成的那片废墟,这里也有过欢言笑语的朝气。看着眼前多出来的坟包,这是一个生命的陨落。
站起身,解花将金婆婆最后给他的东西收拾好,他得走了。
解花追上金大勇时,已是黄昏。
黄昏的味道并不好,金大勇躺在地上,他浑身是伤。他三个女儿跪在旁边哭,齐娘藏在角落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与衣服。
解花赶到时,金大勇的双眼布满血丝的盯着解花:“花大哥,求求你……求帮我一个忙。帮我杀了那群混蛋,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金大勇被打的很惨,但他还是强硬的坐起身来:“我认识他们,他们是常乐赌坊的人,他们抢走了三娃四勇,还侮辱了齐娘。这个仇我报不了,还有花大哥你。”
解花握紧金大勇的手:“金大哥能别这样称呼我吗?我来这里是想跟你成为一家人的……金婆婆已经死了,我已经将她埋在家门口。”
金大勇动着嘴唇,什么话他都说不出来:“谢谢你,小花!”
解花站起身:“金大哥你先养好伤,三娃四勇我一定将他们救出来。我想成为这个家的人,这些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解花走到齐娘身边,温柔问道:“嫂子,你还好吗?”
齐娘抹去泪痕:“很好!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如果三娃四勇真的回不来了……如果……那就算了吧!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常乐赌坊在上次金大勇带解花来的这个镇上,这个小镇在一天之内变得十分冷清。家家关门闭户,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或许没有人家愿意失去家中的孩子,孩子就是这个家的希望。
解花胡思乱想着来到常乐赌坊门前,这扇并不起眼的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解花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但他还是大步踹门。
咚咚几声后,大门猛的一下打开。
打开大门的是一个有着纹身的大汉,大汉身后也是一群纹身的人,这些人手中拿着大刀。他们行装待发,看样子正准备出门。
纹身大汉打量着解花:“那来的小子?长不长眼?今天不接客。”
解花在来之前,齐娘告诉解花不要冲动,如果直接要人可能救不了人,反而会适得其反。解花冷冷道:“今天是大爷的黄道吉日,大爷要发财。”
纹身大汉恶狠狠道:“滚开,没看见劳资今天忙吗?不接客。”
解花拿出金大勇的柴刀,用同样的态度道:“装狠?搞得谁不会一样,来呀,看谁砍死谁。”
纹身大汉恼怒,便要挥刀去砍解花。解花斜身一前先下手,一刀便砍在纹身大汉的身上。
大汉腰间出现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喷出。纹身大汉倒地哇哇大叫。
其余人等全部被震惊,解花继续说道:“挡门狗,就知道恶叫?”
一个干瘦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打量着解花,迎逢笑道:“大爷你看看我的兄弟们是真的忙,能不能通融一下?”
解花掀起穷酸的衣服:“你看看大爷这么穷,想发财能不能通融一下?”
做出一副凶样打架的事,解花在宁安城的时候经常干,所以现在他装狠起来有模有样。
中年瘦男想了许久:“大爷真不是我们想通融,我们真的有事要忙,而且是官老爷吩咐的事。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人,只要官老爷说一声不,我们这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我不管。”
中年瘦男无奈:“快去取十两金给这位大爷。”身后有人要说不,却被中年瘦男一下子否定。
解花接过钱,依旧不依不饶:“大爷你们这是去发什么财?可不可以带上我呀?”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有人不耐烦了。
解花笑道:“得了寸不进几尺,怎么装大爷?”
眼看着剑拔弩张,解花也已经做好大家的准备。看来他们并没有看出解花的真实目的。
可这个时候,金大勇促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冲过来:“小花,就是这个叫虎豹的家伙抓走了三娃四勇。”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来闹事的。”
解花叹息道:“白忙活了,早知道直接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