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四周是漆黑的一片。
我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我似乎被包裹地特别严实,一种很厚重的挤压感让我感觉有些闷热。
我十分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身体,却被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给限制住了。封闭的空间让我呼吸困难,有些乏力。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尝试着让自己发出声,但是嘴似乎被堵住了,声线也发不出。
我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我所处的环境是一个相对运动的。
我感觉我正在被别人抬着。
在我所处的环境外面,似乎有着十分嘈杂的声音,但是我却怎么也听不太清楚。
我的呼吸困难,而且浑身难受,我感觉我的背后有一股灼热感。而且那种灼热感越来越强烈,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外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到底在哪里?
我眼前的环境突然间变得煞白,刺眼的白让我几乎瞎掉双眼。我喘息着,一脸惊慌地盯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女人。
那是一张犹如纸扎的小人一样的脸,十分协调的脸。
她突然“咯咯咯~”地发出一阵颤颤的笑容,纸扎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吓人。
“咯咯咯~~”
“咯咯咯~~”
…………
11月19日,晴,上午9点30分。
一阵十分嘈杂的汽笛声直接从我家的后窗穿过,我才发现我自己正一脸惬意地躺在床上。
每天都是这个固定的时间点上醒来,这个习惯不仅让我感觉有些不安。
我叫周晓宇,是一个私家侦探。基本上,我除了每天固定的生活和偶尔遇到的一些委托以外,我的生活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从一个星期之前开始,我的生活开始偏向一个很奇怪的固定性。我每天醒来的时间都是九点半,而且每天都会做到那个让我感觉难受的梦。
我有想过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私家侦探,其实在某些方面存在一些心里疾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是能够接受的。所以我一直拖着,没有去解决它。
…………
我吃完早餐以后,我家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请进~”我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开口。
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着我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点儿也不客气。
他叫韩立,是我的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的父亲,所以从小就认识,在我成立了这间事务所的期间,他也帮过我不少忙,所以和他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韩叔叔,警视厅里的工作不会感觉很忙么?”我突然笑了笑,然后递上了一杯刚泡过的咖啡。
韩叔叔只是笑了笑,然后喝了一口。“臭小子,你还跟我油嘴滑舌。”
他似乎并不怎么紧张,反而轻轻将他手中的咖啡放下,然后看着我。“韩悦依过几天就从美国回来了,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一直想问问你好不好呢!”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碰上大事了~”韩警官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终于开口。“这次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尽人意~”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韩警官,他的眼神很焦灼,很显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开玩笑。
“你认识那个刘洋么?”韩警官继续喝了一口咖啡,“就那个刘氏企业的董事长刘乔明的儿子。”
我点点头,然后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当然知道,最近爆出他的丑闻可不在少数~”
“他死了~”韩警官突然开口。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手中拿着的杯子都差点被打掉。“怎么会这样!!”
韩警官放下了杯子,双手交叉着放在架着腿的膝盖上。“就在昨天晚上,死掉的。”
我突然缓和了自己的心理,然后点点头。“是怎么死的?”
“受到惊吓死掉的。”韩警官开口。“而且,是穿着孝服死掉的~~”
我的后背突然感觉一阵很强烈的凉意。“韩叔叔,你说是~是孝服么~~”
他点点头。“当时他的瞳孔放大,好像在临死前见到过很可怕的东西。而且,最让人意外的是他身上的孝服穿的工整,根本不像是死后给胡乱套上的。在那件衣服上,也只是收集到了刘洋自己的指纹~~”
我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会不会是他比较熟的人做的呢?”
韩警官也没怎么说。“根据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说,他当时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的。而且在他死掉的那段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人去找过他。”
我的身体跟着抖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那个纸扎的女人的脸突然浮现出来。
那张脸,苍白地让人浑身发抖。
“晓宇,你怎么了~”韩警官叫住了一直发呆的我。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我自己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刘乔明他现在的状态特别糟糕。”韩警官沉默了好一会儿,“晓宇,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接一下这个案子。”
我没有说话,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我是安全不会拒绝的,但是我的大脑却在形成某一种排斥的反应,这种反应让我犹豫不决。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我尴尬地笑了几声,突然答应了下来。虽然感觉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没有选择退后或者怎么。
韩警官似乎松了好长的一口气,然后一脸轻松地看着我。“那就好,另外还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我开口。
“明天帮我去接女儿。我想,韩悦依那个家伙第一个想见的人更应该是你吧~”韩警官说到这里突然老练地笑了好几声。
他一直都不反对我们的感情,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嗯嗯,我会的。”
…………
我和刘警官在对视了好久好久以后,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在接完电话以后行色匆匆地看着我,“晓宇,我现在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我点点头。
韩警官走了以后,整间房突然安静下来,我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件事。
为什么,他在死之前会穿着孝服。
我手中的杯子突然间“啪啪啪~”地一下被裂开,然后“咣当~”地一下子落下地,咖啡洒了一地。
我的眼瞪得老大,看着地上一片狼狈的咖啡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