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阴魂不散?大概南浔便是了吧?陆离惊得手中的馒头都掉了下去,不偏不正砸在了南浔的头上。
“喂,你要谋杀吗?”南浔气急败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冲着陆离吼道,其实他是在报仇,报上次陆离不礼貌的仇。
真是办个案子都不能清净一会儿,陆离冲南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南公子,我们前后加起来见了才三面而已,我在做正事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打扰我可以吗?”
第一次听小毛贼说偷盗是正事的,南浔扑哧一笑,倾身借力一跃而上,转眼间便坐在了陆离身边,他将自己的叫化鸡伸到陆离眼前问道:“要不要吃?今日一个知恩图报的毛贼回报我的。”
对于南浔的身手,陆离还未来得及惊叹,便看见崔主管带着包袱拉着一名女子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跑夜路了,陆离没时间搭理南浔,从树上一跃而下,便拦住了崔主管的去路。
这样大的线索陆离不能让他跑掉啊,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夏将军可能会同陆离的父亲那样被世人冤枉的。
“崔主管这是要去何处?”陆离上下打量了一番崔主管,见他背着的包袱很大,看起来要重上许多,大概是毕生的积蓄了吧?
原本从天而降一人已经足够吓人了,而来人正是今日认出自己的人,崔主管又怎能不心虚?他满身冒汗,转而马上向陆离跪了下来,哆哆嗦嗦求饶道:“求公子放过我一家妻儿老小,小人知错,不该将将军钱财占为己有,小的知错,求公子高抬贵手,不要将我送入衙门啊。”
错了......陆离听到这样的说辞,心中一紧,竟是觉得莫名的失望,若是因为这般,自己的判断便是错误的,陆离叹口气,说道:“你若是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回答不出,此刻我便要将你带入衙门。”
有这样戴罪立功的机会,崔主管自然会服从的,颤颤巍巍的抬头,此刻他早已老泪纵横,看得出他是真的畏惧了,“大人请说,若是小的知道的,定然不敢有所隐瞒。”
陆离挠挠额头,思索片刻,方才开口,“你可知府中家丁有谁平日行动异常,极其在意将军一言一行,将军平日之中又与何人过分亲密?”
若是想要知道是谁加害夏森,定然要从身边之人调查起,而崔主管这样的人,对夏森动向应该很了解的。
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命运,崔主管自然不敢怠慢,看陆离的模样,若是说谎骗她,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的,他仔细想了想陆离的问题,细细回想,“在府中小的并非有所发觉,平日府中琐事缠身,没有闲情逸致观察每个人的动向,而将军一直与张都统交好,总是一处吃酒品茗,其余的,小的实在不知,也不敢有任何欺瞒大人的。”
张都统?陆离曾听父亲提起过的,张都统性情豪爽,说话直接,总是得罪人,又不爱阿谀奉承,所以在朝廷之中好友甚少,这样的人能与夏森交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他是否会利用夏森也是未可知的,陆离眼皮抬了抬,信守承诺,放崔主管走了。
不过一些财物而已,崔主管年事已高,贪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他肩上又扛着如此的负担,陆离实在不好赶尽杀绝,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待崔主管走后,南浔站在陆离身后,嘴里还咬着半个鸡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陆离,虽然他心中早就知晓陆离不是那些偷盗的毛贼,却不曾想她竟是与当官的有很大关系。
“原来你是衙门的啊?那你会抓走我吗?”南浔的问题有些幼稚,幼稚到陆离都不想回答他,陆离眸子眄过去,狠狠瞪了南浔一眼。
“你往后若是能够不唆使别人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么我便会将你关在大牢之中,一辈子都不放出来。”陆离是在吓唬南浔,不过看南浔这架势,怕是即便是面见圣上,他也不会动容的,更何况陆离看得出他的身手不凡,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更别说轻易抓住他了。
果然,南浔不以为然,他吃光了剩下的鸡腿,草草的抹了抹嘴,笑道:“那我就等你抓住我的那天。”
今夜又是满月,银辉洒在南浔的脸上,他眸中像一汪泉水,清澈见底,却始终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说罢,南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一个有趣的人,南浔站在树上,极目远送陆离,心中腹诽,在这个世上过于无趣了,偶尔能够遇见一个可以戏弄的人,何乐而不为?
回到东青王府之时,门已经锁了,陆离无奈的叹口气,只好爬墙回去了,她无奈的叹口气,现在自己俨然成为了那种不走寻常路的人了,不是在树上就是在房檐上,不是翻墙就是飞檐走壁的,明明先前之时一个小小的随从,如今却已经接替凤颜卿去办案了,兀然陆离想起母亲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话了,不过陆离并非觉得辛苦,这样的案件看似毫无关联,若是揪出嫁祸夏森的人,必定能牵扯出一大号的罪魁祸首,那么陆离为父亲平反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
陆离轻盈的降落在王府的草坪上,拍拍手上的尘土,正要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却被凤颜卿拦截了下来。
“属下参见王爷。”这个时辰凤颜卿该就寝了,为何还在府中游荡,莫非是在等自己?陆离有些疑惑,却埋头等凤颜卿发话。
“起来吧,案子进行得如何了?”凤颜卿直挺挺的伫立在陆离面前问道。
果然是在担心夏森一案,陆离缓缓起身,将实情悉数与凤颜卿解说,“出了些差池,不过属下想,马上便可找到重中之重了。”陆离总有一种预感,似乎张都统会知道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