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副千户亲自来东青王府拜访,凤颜卿接见。
“不知白大人登门有何要事?”凤颜卿才用了午膳,平日里凤颜卿与朝中重臣很少私下来往,皇上是不喜王爷与大臣们私相授受,算是大忌吧?所以东青王府也很少有大臣登门拜访,凤颜卿自然是愕然。
坐在正殿之中,白副千户轻抿一口茶,并未急着回答凤颜卿的问题,笑了起来,眼角皱纹却显得慈祥,虽说白副千户官品不高,却在朝中德高望重,别人是不敢小觑了他的,凤颜卿想,白副千户八成是为了白子箫的事情来的,“果真是东青王府的东西,茶都要比老臣家中好上不少。”
凤颜卿讪笑,“白大人言重了,这些是皇上前日赏赐的,说是波斯贡品,本王平日里甚少吃茶,若是大人喜欢,带些回去吧。”
“王爷这样客气,老臣不知如何感激。”听白副千户的意思好像不单单指茶的事情。
“白大人在朝中劳苦功高,本王只拿出一些茶叶,大人又何必如此言重?”凤颜卿虽说感觉白副千户若有所指,不过还是装作不知道了。
“老臣听犬子说昨夜遇到了王爷的亲信,本还教训了那人一番,可今日清早,犬子便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虽说病情并非那样严重,老臣想,许是跟王爷先前提过的凶手有所关联,昨夜若不是王爷亲信出手相救,怕是犬子性命不保,老臣前来道谢了。”白副千户说明来意,想想此事也是自惭形秽,先前白子箫打死都不肯配合凤颜卿,而昨夜遭了奸人所害,若不是陆离,真不知后果会如何?
“保护父皇子民本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白大人又何必这般?切莫如此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果然是因为此事,凤颜卿轻笑,他并非将此事放在心上,原本他与陆离便对此事有所怀疑,再加上昨夜那贼人已经认了罪,虽凶手不是他,也有他的参与,只是凤颜卿不知迷幻散的药效竟如此厉害,才一夜罢了,还是说昨夜那贼人将药量放大了?
说着白副千户便要给凤颜卿下跪,陆离是方才才从厢房之中出来的,昨夜与南浔喝得甚多,早已神志不清,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榻上,竟不知是自己跌跌撞撞回来的,还是南浔将自己送回来的,再推开轩窗看天上,早已过了午时,陆离急忙换了衣服,随意抹了一把脸便跑了出来,听他人说凤颜卿正在正殿接见白副千户,陆离便知定是因昨夜之事,想都没想便跑了过来。
方才看了凤颜卿的眼色,陆离三步并作两步抢在白副千户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白大人莫如此客气了,这不是折煞本王了吗?令公子无碍便是了,不值得大人行如此大礼,本王也是受不住的。”凤颜卿松了口气,自从陆离做了他的随从之时身边便再也不带他人了,今日凤颜卿并未看见陆离,只当昨夜陆离生了自己的气,也不好去派人叫,此时白副千户一事又如此棘手,凤颜卿再是不能空下心想陆离一事了,幸亏陆离来得及时,不然白副千户那一跪,便是尘埃落定了。
“这位便是王爷亲信了吧?老夫代犬子谢过了,若是昨夜犬子说了何过分的话,老夫代他给你赔不是了。”白副千户看到陆离,便知陆离是昨夜救了白子箫之人,说话自然要客气的。
陆离顿时受宠若惊,竟不知白子箫是那样一副纨绔子弟,而父亲却是位谦逊君子,反差有些大了。
“月缠你去库房将皇上前日赏赐的茶叶给白大人带一包来。”凤颜卿见陆离窘迫,不知如何作答,这便忙将陆离支开。
陆离听了便去了。
“白大人,本王劝你还是在令公子身边多加几个侍卫,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本王大理寺还有事在身,不能陪白大人在此闲聊了。”凤颜卿只是怕白副千户拜访他一事传到皇上的耳中,虽是小事,指不定会被朝中之人以讹传讹,凤颜卿今夕不同往日,不可有半点差池的。
白副千户知晓凤颜卿的顾虑,这便起身告辞,陆离刚好走了过来,将茶叶递给跟着白副千户的侍从。
看着白副千户上了轿,凤颜卿这才侧目看向陆离问道:“昨夜去了何处?”
若是凤颜卿不提昨夜之事,陆离大概会将昨夜之事作为一场梦罢了,可凤颜卿突然提起,陆离心中甚是膈应,顿时不知该如何正面直视凤颜卿了。
“回王爷的话,属下昨夜与故友吃了几杯酒,昨夜王爷是否有何吩咐,属下罪该万死。”既然凤颜卿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么陆离也该学着去装傻了。
“无事,本王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无碍便好,今日父皇召本王进宫,你准备一下同行吧。”凤颜卿说完便要去准备了。
看凤颜卿的样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陆离在心中苦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结果呢?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什么皆是没有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陆离的点点异心,该是愚蠢的。
“还愣着作甚?该动身了。”当凤颜卿回到此处之时,陆离仍旧在此,凤颜卿无奈摇头,今日陆离是怎么了,竟这般失神。
“属下遵命。”陆离行礼,跟在了凤颜卿身后。
进宫之路热闹非凡,只是每每这般,陆离是习惯了的,不知此次进宫是为何?凤颜卿终日在大理寺之中公务繁忙,甚少进宫,且陆离听闻凤屿链还未曾出京,此次进宫十有八九是因为凤屿链之事了吧?
上次凤颜卿便向皇上提过,凤屿链已快到弱冠之年,若是流放疆外,怕是会耽误凤屿链,便将师婧妃说与凤屿链,凤屿链的态度平平,师婧妃也异于平常没有闹也没有吵,或许陆离永远都感受不到师婧妃那份痛到无言的心情,更不知原来一直宅心仁厚的凤颜卿为了一己私欲,也能为难他人,师婧妃便是那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