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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水苑,亭中仙(上)

元瑶喜不喜欢,只有元瑶心里明白,但皇上皇后的喜悦以及全臣的惊喜,却是看在眼里。

祥鸟临世,乃是天下的福气,更是华朝的福分。

如此珍贵的生物,本就是被誉为仙鸟,少之又少,珍之又珍,被其当作礼物赠送,更是闻所未闻。想的到那南傲国的富庶,更想的到风莫落的诚意。

原本还在戏弄风莫落的夏耀凯以及花宇轩,瞬间闭上了嘴,退回原位恭敬坐下。

此礼并非金银,也非珠宝,却是比他们所送上的更加价值连城,绝无仅有。什么眼大的夜明珠,什么千金的首饰,什么珍羞的绒布,在这鸾的面前,通通都是渣土。

虽带不来丝毫实质,但华朝本就信奉这些,将这些神啊仙啊尊崇到了庙宇灵堂,祭拜朝贡。这样传说中的祥物,便更受万人珍喜。

原本还吱唔不停的百官,瞬间闭上了嘴,之前的不敬,更是让他们低下了头。

能有此物的国度,结交定是大势所趋,而结交的东西,那只有这场宴会的主角元瑶了。

元瑶不知底下怎想,因为元瑶一心沉浸在肩上鸾鸟带来的喜悦中。

手指伸向那尖锐的鸟喙,略有些害怕,害怕鸾会抵触,但低头从而温柔的触碰,完全让元瑶放下了紧张的情绪。任由元瑶抚摸,甚是将脑袋蹭在元瑶脸上,亲昵有趣,完全没有丝毫祥瑞的高冷而远离人类。

张开双翅,长达半丈,仔细望去,竟不是全部青色,私下之处,五彩斑斓,如同彩虹一般,好看极了。

“风莫落,它叫什么名字?”元瑶忍不住开口。

“青筠。”

“青筠?呵......为什么叫这名字?”

“倾不过人貌,美不过人心,天不过变化,地不过万兴,祥和,是鸾的本意,筠,代指竹皮,生机盎然,苍翠而生,本就是本文人墨客喜好,用来代作国家富饶再适合不过。如殿下名字,瑶借指美好,珍贵,元瑶为名,受人尊宠,令人爱溺。”

元瑶一顿,心中如风吹湖面,荡起圈圈涟漪。半响,才呆呆地道:“你喜欢我?”话一出口,元瑶便脸颊绯红,后悔不已。

没想到风莫落非但没有否认,还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

元瑶被说的呆滞,但心里却是温暖无比,加上脸上的绯色,整个人显得极其的娇羞。而肩上青鸾,仰声一叫,清亮而动听,激起的音波,竟是引来百鸟,在这茫茫冬夜,作出春景的美意。

众人惊呼,顾不得眨眼。唯独在玄皇看来,这之中的惊喜包含着太多的欣喜。

这皇宫之中,元瑶单单公主,为人和亲,宫人喜爱,却不喜她的哥哥们,这样的羞涩,更是难以看见。而今一见,玄皇竟不觉得无聊,反倒是有些想打趣自己女儿的做法。

上礼的人已是没有,玄皇旨意,再次歌舞平生。原本的闹剧,亦是在惊叹中结束,再多的不满也被风莫落先前举动所折服。

对酒,对语;对曲,对人。

夏耀凯气不过地大口吃肉,花宇轩满脸愁容地望着天际,全臣眼目注视舞女,而风莫落却是在那独自饮酒。

黑夜之中,这里灯火阑珊,但风莫落背后却是隐隐有着淡淡光晕,吸引着她的视线。素白的衣服,随意搭着,勾勒出他的妖冶、魅惑,但脑里却是想起出淤泥而不染的古话,或许只有他才能将如此素净的衣服穿出这样的勾人心霏。

微风淡过,几瓣红梅,落在肩上,更有一瓣,落在酒中。风莫落看着杯中,不恼,且微微一笑。浸泌梅香,一酒一瓣,碰唇入嘴醉心。

元瑶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能笑得这么美丽,大概是本身外貌的原因,但内里的优雅姿态,远远是别人所不能比拟。

目光穿过舞女,穿过百官,穿过漫漫黑夜,更穿过那亘古的历史长河,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上。万籁俱寂,这场宴会仿佛并不存在。元瑶眼中已经没有别人,唯独具有他的影子。如画的人从画中走出,把她慢慢带进了画卷里面。若是做他的宠物,将会是何其的幸运?若是做他手中的酒杯,将会是何其的幸运?若是做他的妻子,又将会是何其的幸运?

元瑶越想,脸上烧得越是烫人,心火越是难灭。

若是刚见,自己定是倾心于他,但奈何之前种种,他本身的无耻,亦是被她了然在了心里。

只是心里这般的不解以及纠结,让元瑶不懂。

不懂为何移目不得。

不懂为何沉浸一举一动。

不懂为何自己左右为难。

元瑶痴傻了好阵,这才发现舞曲已然结束,烟火群星,自如绽放。

那是在御花园的莲池另外一侧,于此处相距甚远。

成千的烟花,只有重要的节日才会如此兴重的使用,不过元瑶生辰,玄皇特别旨意,怠慢不得。

由于距离较远,为的是防止引起皇宫火光之灾,在此处观赏并不是特别合适,所以玄皇邀请众人,跟随前往一处最好的观景点观望,风莫落在这邀请之列,但是风莫落却仅仅一笑,让玄皇先去。

元瑶不能理解,等到人去楼空,才起身来到风莫落桌前,抢过杯子,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我以为殿下是要来处罚我呢!”风莫落含笑,淡淡语气,包夹着醇醇香气,让元瑶脸上一阵恣意。

“那个以后再说......快说你为什么不去?”

“烟火有何好看?”

“这可是庆祝我生辰的东西。”元瑶没好气道,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只是碍于身份问题,只能跟着前往。

“生辰不过是人的出生例证,人拿这个提醒自己,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而已。”风莫落夺回酒杯,再次饮下。

“你......”

“烟火不好看,但人好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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