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圆圆平时的工作很是忙碌,所以许幼满也不欲打扰她的工作,但明天要离开,总是要见一面的。
于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幼满直接带着灼生去了仲圆圆的慈恩基金会。
仲圆圆的秘书许幼满是认识的,秘书说,仲圆圆今天去了承育孤儿院。
听到承育孤儿院,许幼满当即滞住,脸色也是变了。她是孤儿,三岁进的孤儿院,十六岁被“格思”学院的高中部录取,自此再没有回去过。
当初决定与那里彻底断了联系时,她也真没想过会在于那里有任何的牵扯。
她纵然受了承育孤儿院的恩情,但也是承育孤儿院,本该属于她的人生,毁于一旦······
“许小姐,”仲圆圆的秘书道,“您有急事的话,那我现在就与董事长取得联系······”秘书说着拿起电话要打给仲圆圆。
“不用,我自己与她联系!”许幼满回过神来,带着灼生走出了基金会。
“妈妈,那我们还和圆圆阿姨吃午饭吗?”灼生问道。
“那我们晚上和圆圆阿姨见面好吗?”许幼满看着灼生说,“圆圆阿姨现在很忙,我们过去的话,会打扰她的。”
“那我们现在能去见一见沈爷爷吗?”灼生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许幼满前两天打电话与沈思明说过自己明天离开的消息的,沈思明说让她有空就带灼生去再见一见他,她答应了。但其实,她是有些情怯的,她也没打算去见。
沈思明对她,一如女儿般看待,承受那样的感情,她总觉愧疚,更多的,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无以为报。
“妈妈,好不好?”灼生是真的想见沈思明的,拉着许幼满的手撒起了娇来。沈思明给灼生讲的东西,他听得入迷,他还喜欢被唐诗,不懂的,沈思明便一一教给他,他喜欢的很。
许幼满看着灼生那期待的样子,实在是不忍拒绝,就答应了。
“妈妈最好了!”灼生的小嘴立即如抹了蜜一般,许幼满看着他的小样子,佯装生气,嘴角的笑意却是挂着的。
去沈家的路上,许幼满心中只期望着沈默晗今天不会到沈家去。
事与愿违!
到了沈家,由徐穆引着去书房见沈思明。
许幼满问徐穆,沈默晗今日可会回来沈家。
徐穆告知许幼满,沈默晗前天搬回了沈家老宅来住,因为“格思”学院的课程要进行改进,他住回来,每日多数时候都在与老爷子讨论事务。
许幼满悬着的心,此刻是实实在在砸在了“地上”,大失所望。
“那我们现在进去书房,会打扰他们吗?”许幼满担忧道。
徐穆笑这回头,看许幼满道,“少爷刚刚吩咐,让人送了茶具进去,怕要亲手动手泡茶,那今天的讨论估计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泡茶是像煮咖啡一样吗?”灼生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去看看一不一样,好吗?”徐穆看着灼生说着,已经到了书房的门口,伸手敲了门。
听到里面应允的声音传来,徐穆打开房门,“许小姐和灼生来了!”
“爷爷!”灼生站在徐穆身侧,看到沈思明高兴地叫道。
沈思明脸上随即映出了笑容,“快过来!”
灼生跑着扑倒了沈思明的怀里。
徐穆请许幼满进去,许幼满颔首,也走进了书房。
沈思明与沈默晗正坐在落地窗前,沈思明正对着门口,沈默晗这是背对,茶水的氤氲正弥漫在两人之间。
“幼满,快来坐。”沈思明见许幼满进来,赶紧道。
沈默晗也回头看了眼许幼满,目光平静如水。这倒出乎许幼满的意料,想起那天说起亦晗时他的眼神,她以为他是恨她的。
正如她对他存的恨意那般。
许幼满在沈默晗身侧的位子上坐下,看向被沈思明抱着坐在腿上的灼生,开口,“好了,不要让爷爷抱着了。”
灼生听了就要下地,却被沈思明抱的更紧,“多抱一会儿,下次再回来,我便是不知道还抱不抱得动了。”
许幼满一时缄默,离情别绪,瞬间便是汹涌而来。
“还是决定明天走吗?”沈思明抬头看许幼满。
“是!”许幼满迟疑道。真话总是带着种残忍。
茶泡好了,沈默晗拿了只杯子到许幼满面前,不想在听到她的话后,手一滑,杯子差点摔到了地上去,好在她伸手扶了一下。
“那我可以喝一杯茶吗?”灼生看了看沈默晗手中提起的茶壶,又去看沈思明,最后实现停在了许幼满的脸上。
在家里,许幼满是不准灼生和咖啡的,因为咖啡里的咖啡因,对孩子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所以灼生很自然去恳请道。
不等许幼满开口,沈默晗已是又拿了一个杯子,放在了灼生的跟前,然后给沈思明的杯子添满,然后是许幼满,然后是自己的杯子,最后倒给了灼生,“长幼有序!”沈默晗说着,看了眼灼生。
“谢谢叔叔!”灼生第一次开口叫沈默晗,许幼满心中一惊。
午饭过后,沈思明开口,“幼满,你陪我到院子里转一转,我有话同你说。”说完,沈思明又看向身侧的灼生,“爷爷准备了书给你,让叔叔带你去书房,你看看喜不喜欢,好吗?”
“谢谢爷爷!”灼生随即道。
沈思明慈爱地伸手抚了抚灼生的头,然后就要起身,许幼满赶紧去扶。
跟着沈思明走到了门口,许幼满又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还在餐桌旁的两人,沈默晗已经起了身,伸手去拉灼生,灼生将手给他,接着就要蹦下他脚挨不着地的椅子,却不想整个人直接被沈默晗抱进了怀里,上楼。
灼生已经很不习惯被人抱了,在沈默晗怀里,有些吃惊地看着沈默晗,却也没说话。对于沈默晗那不怒自威的冷颜,灼生心中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灼生“认命”地趴在沈默晗的肩头,随即与许幼满的视线相碰,立即高兴地对着许幼满挥起了小手。
许幼满报之一笑,感觉她儿子被胁迫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