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守着。”
“叫你乱用药,毒素跑进血脉里,需要慢慢才能导出来,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君铃气道。
若是从前的她,凭借一身毒功片刻就能将毒素逼出。可现在毒功已废,也只能慢慢导了。
君铃突然想念起云寄书来,若她在身边,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也不知她现在还好么。
门外的姜海探头进来,恭声道:“禀贤王,小妹带来的狼惊到不少马匹,不知……”
姜泉生怕小尖耳被扑杀了,抢着说:“是它给我带路我才能找到这里的,它叫小尖耳,是功臣,你们不能伤害它!”
执锋挑了挑眉,好奇地看向君铃:“你们养了头狼?”
“对。”帐外传来小尖耳的低声吼叫,君铃和姜泉急忙到门外去看。只见小尖耳背靠帐篷,被四个士兵持刀围住,。
一时间,士兵们不敢乱动,小尖耳不能乱动。
“住手!”君铃快步上前,对士兵们说,“你们退下,这头狼我来处理。”
士兵们见她是生面孔,不肯退步。
赫战也应声出来,对士兵们说:“贤王请姜姑娘把狼牵进去给他看看。”
士兵们这才推开。小尖耳立即扑到君铃怀里,足有半人多高,嘤嘤地叫着,仿佛在控诉自己委屈。
赫战笑了,赞道:“真是有灵性的动物。”
君铃揉揉它的头,宽慰道:“好了,没事的。”
姜泉松了一口气,酸酸地说:“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扑她不扑我。”
小尖耳嘤了一声,也来姜泉身上蹭蹭。它受了惊吓,就算在帐子里也只是围着君铃和姜泉打转,不肯离开半步。
念及执锋刚刮完骨头,君铃也无意让小尖耳靠得太近,草草溜了一圈就会让姜泉把它牵回去,叮嘱道:“这是军营,别让它捅乱子。”
执锋轻轻笑道:“你倒是真敢养。”
“如果所有的狼都凶神恶煞,那最早的狗是怎么来的?”君铃洗了手,才坐到执锋身边,奇道,“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偏你中的箭就有毒?”
执锋想了想说:“可能是只够涂一只箭的。你不也说了,它从西域来,十分稀有。”
君铃还是觉得不对:“可那又怎么能保证这唯一一支毒箭能射在你的身上呢?”
执锋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反正不会是乱赌的。”
君铃脑中一闪:“军中有叛徒?”
执锋轻松一笑:“暂时没有。”
暂时?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叛徒是谁,并且这个叛徒短时间内不会再动手。
这个叛徒是谁,为什么要姑息他?君铃一肚子的疑问,但看执锋不愿说,也不多问,只是在饮食等各方面都更加小心。
万一叛徒手里还有毒素的存货呢。
执锋却得寸进尺,不仅饭不自己吃,连衣服也不好好穿了,各种耍赖皮地让君铃和他在同一辆马车上。
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忍!
好在回城只用了五天,执锋在君铃的照顾下,按时吃按时睡按时上药,伤势好得很快。
快到遇城的时候,迎面冲出一队人马来迎接,为首的是个女人。
她一身红衣,扎着高挑的马尾,硕大夸张的圆形耳环在脸侧晃来晃去,远远地招手:“三哥——”
在她两侧分别跟着天蓝色衣服的一男一女,各自率领队伍翘首盼望。
特别是那女子,头发披散开来,佩戴着精巧的梅花样额饰,脸上好像还抹了胭脂。
“这么热闹?”执锋听见声音悄悄拉开帘子,只瞟一眼,脸色瞬间阴了下去,“她怎么来了。”
君铃一个人都不认识,问:“是王都来接应你的么?”
“中间那个,是我的小妹,拓拔旋。两边的是一对兄妹,”执锋烦躁地挠挠头:“哥哥叫兰溪泽,妹妹叫兰朵儿,是王都的名门望族。”
君铃的心情也跌落到谷底,强颜欢笑道:“兰朵儿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对。”执锋闷闷地回答,小心翼翼地观察君铃的脸色。
君铃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多余,轻声道:“你们的感情真好,叫人羡慕。”
“我……”执锋刚要说话,只听车外一阵快马奔腾之声,马车骤然停了。
驾车的姜海朗声道:“右贤王受了伤,不宜下车。”
车外兰朵儿笑吟吟地说:“明白,我上去陪他就是。”说着,她不顾姜海的阻拦拉开帘子,“锋哥哥……”
君铃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远离执锋的方向挪了挪,拱手道:“兰姑娘……”
看见君铃的瞬间,兰朵儿满脸喜色化为怒意:“你就是传闻中魅惑锋哥哥的男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低贱的身份,竟敢和锋哥哥坐一辆马车!”
君铃本想与她打个招呼就下车的,城门就在眼前,走回去也没多长的路。可她上来就骂,让君铃十分不爽。
还没等君铃开口,执锋冷声说:“兰朵儿,姜铃是我的救命恩人,注意你的态度!”
兰朵儿一噎,气势收敛了许多:“就算他会医术,也不至于天天带在身边。这么短的距离,不跟着又有什么关系?”
执锋呛她:“既然知道距离短,就自己骑马回去。”
兰朵儿生气地将帘子拉开一大截,怒道:“可我是你的未婚妻!”
执锋不耐烦地夺过帘子:“可是她能关系到我的命,松开!”说完他把帘子拉上,命令姜海,“愣什么呢,进城。”
兰朵儿不敢违抗他,再气也只能在车外跟着。
哒哒哒的马蹄声又近,掠过执锋冲着队伍旁侧去了。
君铃听见小尖耳的尖叫声,心中一惊。
转眼却见拓拔旋抱着小尖耳,一猫腰钻进车里,喜道:“三哥,从哪弄来这么个小可爱。”
小尖耳被拓拔旋牢牢地钳制住,动弹不得,见了君铃便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君铃急忙道歉说:“这是小尖耳,请公主放它一马。”
拓拔旋捋着小尖耳头顶的毛,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不是三哥的啊,公子可否把它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