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倒下了。如此突兀、如此极迅,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居翊一怔,俊朗的脸上好似撒了一层白霜,唐沁则抢先叫了一声:“小白姐!”整个人飞也似得狂奔过去,而由于唐沁太急触发了体内隐藏的雄厚内力,拍桌而起时。
“啪,哗!”
桌几瞬间断裂,整个人往下扑去,顿时木屑横飞,惊鸿之间,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冰杉的脚步,冰杉也急了,他想不到方才还轻歌曼舞的白采竟然会兀自倒下,当下竟硬出一脚,直接把拦路在前的唐沁踹翻一边,转而头也不回地直向白采奔去。
原本三人之中只有白居翊离的最远,但他却是最先到达白采的身边,轻轻抱起了她,白采的安详、恬静、还有那紧闭着的双眼,使白居翊的双手微微发抖,薄唇一张一合,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采怎么了?”迟来一些的冰杉急忙问道,而他总是会慢一步到白采的身边,这一切都好像注定了,他总会慢一步而与白采错过。
“采采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白居翊心中莫明的害怕起来,声音也募然变得嘶哑。
看着白居翊这样,冰杉紧握着拳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看来白采情况不太好,紧蹙着眉,大声吼道:“快宣御医!”
“快宣御医!”
“快快快……宣宣宣……御御御……医医……”
冰杉这一声用了内力,回音重复的荡漾着在四周围,在场的几名御医慌慌张张地聚拢过来,冰杉点了其中几名资历高的,随后白居翊抱着白采随冰杉离开,身后一行人又紧紧跟了上去。
此时,无人问津还在地上的唐沁,她望着冰杉离去的方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的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抬起手,挽起衣袖,手腕上被擦破了一大块皮,而腰上隐隐传来的疼,提醒着她先前发了什么,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流了下来,突然眼前一暗,她抬起头看到了诺王爷对她伸出了手。
“胡说,白采没事,怎么会一直不醒。”冰杉对御医发着脾气,暴吼着。
“二王爷,白小姐她一切正常,臣等没发现一点异样。”一群御医跪在地上。
冰杉怒斥着,“一群庸医!白采一直未醒,怎么会一切正常,你们全部都是废物,废物!在说不出原因,本王斩了你们。”
御医们跪在地上,求饶道:“二王爷饶命,二王爷饶命啊……”
“别吵!”一直在白采床边守着一言不发的白居翊终于说话了,他站起来指向门边说道:“你们都滚出去,滚!滚啊,全部都滚!”
御医们一边抹着脸上的冷汗,一边战战兢兢的向门边爬去,然后噤若寒蝉地返身退去。
冰杉对着白居翊冷哼一声,上前欲要查看白采的症状,却被白居翊拦住,“你也出去。”
冰杉看向白居翊说道:“你命令不了本王。”
白居翊冷声再次说道:“出去!”
冰杉也怒吼道:“本王就是不走!哼!这是本王的房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白居翊没再说话,转过身抱起白采就往门外走。
冰杉一阵错愕,快步上前挡在了门口,“白居翊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把白采带到那去?”
白居翊抬头看着冰杉说道:“二王爷不走,那我就带采采离开,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冰杉瞪大眼睛看着白民翊说道:“你,你狠,白居翊你真是狠啊你!好,好,好,本王走,本王走!”
冰杉气愤的拂袖而去,要不是看在白采这样,他才不会退步,冰杉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这样想着。
一天一夜这样过去了,白居翊滴水未进的一直在床边守着白采,他不让任何人进来,也未曾踏出门外半步。
唐沁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悄然的推门而入,看着白居翊一双即冷峻又疲惫的双眼,唐沁急忙说道:“我审明,小白姐最喜欢我了,你不能赶我走,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就一句话!”
白居翊不冷冷扫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快说!”
唐沁被白居翊吓的打了一个冷颤,“瞪什么瞪啊,这么凶,我只是想说小白姐在这样下去,会活活的饿死的。”
白居翊身形一闪抓起唐沁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采采不会死!”
唐沁猛的一吓,吞了吞口水,轻声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啊,白大帅哥,我可是小白姐的师姐,我是她师姐,你伤了我,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白居翊的手松了松,转而眼中的光彩略一跳动,良久,嘴里才蹦出几个字来“你想说什么?”
唐沁闭上双眼,扭过头,小声的说道:“我只是想说,小白姐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听说炎国诺王爷医术很是了得,不如你去请他来看看小白姐,说不定小白姐就会醒了。”
说完唐沁松了一口气,天啊!她好心的来告诉他诺王爷能救小白姐,还这样的凶她,瞪她,要不是为了小白采好,她才不想靠近此时的白居翊了。
白居翊动作停顿了一下,蓦然放开唐沁,对她说道:“你在这看着采采,我去离开一会就回来。”
白居翊扔下这句话,急速跑出了房门,看向炎国使馆的方向,急不可耐使出轻功掠去,他小心谨慎的躲过侍卫,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言诺居住的地方,看着言诺一人在房间,他竟破窗而入。
言诺手中端着一杯酒,盯着手中的酒杯,听到声响,开口说道:“你总算来了。”
他好像算准了白居翊要来,语气很淡定,淡定的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情绪。
白居翊半蹲在地上的身子站了起来,直视着言诺,说出了一句久违的话语:“言诺,好久不见。”
言诺打量了一白居翊,轻笑一声说道:“我是炎国的诺王爷,不是什么言诺,白上将军是不是叫错人了。”
白居翊眼眸阴沉一下,随即说道:“冰礼国白上将军白居翊拜见诺王爷。”
言诺端着酒杯的手微抖了一下,一丝复杂无比的眼神一闪而逝,他大声笑起来,只有他才明白,刚才他的笑声中隐藏着多少纠心之痛,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白居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轻声说道:“白将军请坐,陪本王共饮一杯如何?”
白居翊没有入座,走上前说道:“诺王爷,今日本将军前来是有事相求,请诺王爷……”
言诺重重的放下酒杯,“碰!”一声打断了白居翊的话语,他冷声说道:“一切事,陪本王喝完酒在说。”
“好!”
白居翊不温不火地说出一个字,走上前含笑看着言诺座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拔开壶盖,往口中送去,不到片刻,酒壶空空,他又将空壶倒立在桌上,“诺王爷,酒已喝完,请诺王爷救采采一命。”
有事求人,心里再不舒服,为了采采白居翊也低下了他那骄傲的头,言诺的医术白居翊是最清楚的,这世上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只要他愿意。
言诺微怔,闷声说道:“走吧。”
他率先站了起来,脸色却很是难看,阴晴交杂、晦涩难辨,眼眸里的恨越加沉深,白居翊低声下气的语气,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心里的那一团火越烧越烈,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就是因为白采毁了,甚至……
“诺王爷,小白姐到底怎么样了?为何无缘无故的这样晕迷不醒啊?”唐沁看着言诺诊断了这么久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言诺收起银针说道:“她之前接触过什么人?”
白居翊思索了了片刻说道:“没有,采采一直与我在一起,没人能接触她,她怎么了,为何突然晕倒?”
言诺冷声说道:“她怀孕了。”
“啊,怀孕!”唐沁大叫一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白姐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白居翊呆滞的抬起头,紧盯着言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采采怎么了!”
言诺看着白居翊再次说道:“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她她她……怀怀怀怀……孕孕孕孕……了了了了……
这几个字反反复复犹如晴天霹雳、当空炸雷一般在白居翊耳边盘旋。彻底将他震住了,采采怀孕了?怎么可能?采采她一直没踏出过采筑小院啊,那孩子是谁的,难道是那次,不,不可能,为什么御医说没有事,为何其他人一点也把不出来。
白居翊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不是把错了,御医没有说采采怀孕了啊。”
白居翊心里想着,一定是言诺弄错了,这么多的御医都说采采没事,也没诊断出采采怀孕,怎么可能就……
言诺把白居翊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不悦的说道:“怎么?不相信我,我的医术你最清楚不过了,她这样是被人下了宫廷密药,怀孕的女子沾上了此药,就会昏迷天三夜,而怀孕的脉相也会自动隐藏起来,让人查不出什么原因,直到三天后不解此药,胎儿会在半月后自动滑落。”
白居翊历声说道:“什么宫廷密药?”
言诺停顿了一下说道:“就是后宫中女人为了争宠而研究出来的药,经常对付一些不受宠而又珠胎暗结的女子,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后宫能拥有此药的是谁?”
经言诺一提醒白居翊自能想到,后宫中能拥有这种药的自然是韩妃,而在之前采采也去了韩月宫,一定发生了什么,采采才没有呆在韩月宫等他,而是在凉亭里,当时他就感觉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过这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蹊跷;白居翊想到这里,转头看向唐沁,“你们在韩月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哼!别说韩月宫了,你还说韩妃一直很疼小白姐呢,那死妖婆……嗯不是,是那韩妃,她让小白采答应她什么事,小白姐不愿,还打了小白姐。”唐沁被白居翊这一问,马上想到了韩妃打白采一事。
白居翊脸上一片阴霾,韩妃打了采采,凌厉的看向唐沁厉声道:“从头到尾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居翊一问起来,唐沁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在韩月宫时的事,当然有些地方她说的有点夸张,比如她被麽麽点了穴,还和白采动了手,而韩妃是怎么逼近白采,怎么打白采的,这些她说的真是义正词严,委屈连连……
白居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越不越冷,暗藏的双手紧握。
当夜白居翊就潜回了将军府,乘夜色下正浓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怡然居,假拌应绮儿的翠娘正在睡梦中,听到异响从床上坐起了身,轻声说道:“什么人。”
“是我。”白居翊话落就闪现在了她床前。
“主子,你来了。”翠娘穿了一件外衣,恭敬的站在了白居翊身旁。
白居翊背对着翠娘说道:“最近接到什么消息没有?”
翠娘恭敬的说道:“主子,有新消息,那幕后人好似知道主子是暗月阁杀手组织的阁主,命应绮儿在主子饭食里放下慢性毒药,以便控制主人的神智,然后再次盗取主子的血杀令。”
白居翊眼眸一沉,“再次盗取本尊的血杀令,哼!以前应绮儿竟盗过本尊的血杀令!她胆子还真是大!你把血杀令交上去,暗中查勘幕后人的动静。”
“是,翠娘遵命!”
白居翊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问道:“嗯,应绮儿死了没有!”
翠娘抬头说道:“应绮儿还尚有一口气在。”
白居翊眼眸一沉说道:“留之无用,杀了!以防后患!”
翠娘点头说道:“是,主子!翠娘这就安排去。”
白居翊抬头看着黑幕的夜色,嘴角边勾起一丝冷意,他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努力,在边疆一呆就是几年,甚至用计坐上了将军的位置,1呜岁的他就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对敌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毫无留情,手上染了无数的鲜血,他做了那么多,做的这一切真是为了调查当年父亲战死边疆之事。
他一调查就是十年,十年了,采采也长大了,父母的当年去世的真相,他也有了一丝眉目,很快他就可以报仇了,只要在过一段时间,一证明如果当年父母去世的真相,真与他们有关,他可不管是谁,不管是何身份,必当除之!
白居翊刚离开,翠娘就按照指示放出了一个信鸽,此时暗中有一双眼睛看着信鸽飞出,他飞身上前,在半路拦截下了信鸽看了一下字条,然后又放回原处,放信鸽去报信了。
女子被拖出来时,眼里空洞无神,身上无一处完整,他们一直把她拖到一个又脏又臭的暗室,一个汉子端了一碗饭扔在她面前说道:“吃吧,吃了我们今天就送你上路,快点,爷几个送你上路了,回家抱媳妇……”
女子在听到这句话时,毫无生气的眼中没有一点神彩,只有几微微动了动的手指头还证明她活着,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离死只有一步,可就是这一步却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汉子说道:“上面命令处死她,你看她这样子不用我们动手就熬不过去了,我们就把她扔到乱葬岗自行自灭吧。”
“不行,一定要看她断气。”一名汉子拿着一条绳子勒住了女子的脖子,在那一刹那间,一阵阴风吹来,寒气逼人,几个汉子打了一个冷颤,四处张望了一下,顿时来不急惊叫就倒在了地上。
一个带着黑色披衣帽的男子走到了女子面前,拿出一颗药丸喂她服下,低声说道:“想报仇么?告诉我名字,和你想去的地方,我就带你离开。”
女子张了张口,没有神彩的双眼顿时掠过了一丝波澜,有些激动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应绮儿,皇宫……”
三日过后,白采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白居翊,而是让她恶梦连连的言诺。
言诺冷声说道:“你醒了?”
白采惊骇道:“言诺!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诺愤恨的双眸盯着白采,轻蔑的说道:“我在这等你醒来,是为了提醒你,两个月的时间已过,你应该履行诺言了,否则白居翊会出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
白采微颤抖了一下说道:“你是炎国王爷,是我想说嫁你就嫁你的吗!”
“到时你只要向白居翊点头就行,还有一会白居翊送来的药,你可千万别喝,到时你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没告诉你,不过你要是死在白居翊手上,那也会很有趣的。”言诺玩味的对着白采笑着,唤来了唐沁就离开了。
白采看着言诺离开前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有那双阴毒的双眸,让她从心底感到了一丝寒意,接下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哥哥,他又怎么可能会加害自己?
白采看着唐沁问道:“唐沁,发生了什么事?”
唐沁摇摇头,并不说话。
白采疑惑盯着唐沁说道:“唐沁,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唐沁还是摇摇头,不是她不想说啊,是白居翊威胁她,不准在白采说一句话,不然就送她回什么都没有的神仙谷。
白采猜测道:“有人不准你说话?”
唐沁点点头,扭扭捏捏的绞着手指,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白采,仿佛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白采见此沉默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在多说了。
没多久白居翊果然断了一碗药来,白居翊像从前一样的对她温柔细语,“采采,你醒了啊,来把这药喝了,喝了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白采看着白居翊,她把药端在了手中,感觉到了白居翊和唐沁都盯着她手中的药,想起言诺临走时的怪异话语,难道这药真有问题?她端在手中轻轻吹了吹往嘴边送,停在了唇边盯着白居翊说道:“哥哥,这是什么药?”
白居翊的脸色一紧,干涩的撑起一个笑容说道:“采采,这是一般的补药,你身体太弱了,看你,昨天就晕倒了。”
“哦?是吗?”白采也感觉到这药有问题,但为什么白居翊要让她喝,想起言诺的话她踌躇起来,手故意松了一下。
“碰!”药碗打翻在地上,黑稠的药水也洒了一地。
白居翊也看的出,白采这个举动是故意的,连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只是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如往常一样温柔的说道:“采采,没烫着吧?”
白采眼神有些闪烁的说道:“没有。”
白居翊捡起地上的碗说道:“没有就好,那哥哥重新去熬一碗。”
白采拉住正欲离去的白居翊说道:“哥哥,你别去了,我不会喝的,这药根本不是什么补药,唐沁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
白居翊全身僵了一下怒瞪着唐沁,“你都采采说了什么,不是让你闭紧嘴巴吗!”
唐沁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我没,我没说孩子的事,真的你问小白姐,我真没说,你可不要送我回神仙谷……”
白采挑眉的说道:“孩子?什么孩子,你们说什么孩子?”
白居翊听到唐沁和白采这话,得知是自己心烦意乱的中了计,吃了一惊回头看向白采,“采采,你别听唐沁胡说,她……”
白采摇摇头眼神很受伤的说道:“什么孩子,这药不是补药对吗!哥哥你在骗采采吗?”
白居翊沉重的闭上了双眼,抓着白采的双肩小心翼翼的说道:“采采,你听哥哥说,你,你怀孕了……”
听到这里,白采的一双大眼瞬时睁到了极限,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居翊,而白居翊接下来的话语,也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成分:
“你也知道,这孩子来路不明,哥哥也不会问你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孩子必需除掉,未婚先孕,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你会永远抬不起头的,而你这一辈子就会因此而毁了,我不许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只要打了这孩子,一切恶梦都过去了。”
白采竭力平复着情绪,问道:“孩子,呵呵……谁说我怀孕了?”
白采笑了,笑的很纯真,彷佛眼前白居翊所说的一切,只是一个大大的玩笑,孩子?自己怎么可能有孩子?想到这里,心念一转,难道又是言诺搞的鬼吗?
白采问道:“是言诺说我怀孕了吗?”
白居翊点点头说道:“采采,言诺是哥哥请来的,你在韩月宫和韩妃的事哥哥也知道了,这没有什么的,何必隐瞒哥哥了。”
白采哑然了一会才说道:“你,你知道。”
白居翊冷笑一声说道:“哼!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白采看着白居翊冰冷寒骨的语气,发红的双眼,表情狰狞,犹如地狱来的使者,她顿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