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杉运起内力吼出了一句,如雷鸣般响亮,顿时竹林火光冲天,浓烟扑面而来,月牙被乌烟瘴气的黑云包裹的严严实实、纵使挣扎着投下来的斑驳光影,也被那一阵狂风击过,浓烟围绕后变形扭曲。
感觉怀中的言诺命在旦夕,呼吸越来越弱,大有随时消失生命的迹象,白居翊一怔,他双手紧握,双眼迸出噬血的光芒,看着竹林渐渐被一条长长的火舌吞入腹中。而后,听到马蹄声与嘶叫的马鸣声,他紧着皱眉,凝起站起,顿时头脑一阵眩晕,他紧闭了一下双眼,在蓦然睁开。
“你怎么了?”唐沁看着白居翊甩了甩头,担心的问道。
白居翊冷憋了唐沁一眼说道:“无碍,以后菜里别教菜菜下迷药了。”
唐沁一脸愧疚的低下头,心虚的无语中,一人在肚中暗自悔恨着。
意识有些模糊的言诺也感觉到了危险将至,口齿不清,双手抓着白居翊的衣衫道:“走……走啊,你们快走啊,居翊带她们快离开,快……”
“别说话,我自有安排。”白居翊阻止了言诺出声,看着若隐若现的御林军与铁骑队渐渐清晰明朗,他默算了一下人数,眯起双眸低声在言诺耳中道:“来不急了,铁骑队全数出动,我们根本没有时间逃走,言诺你要替我照顾好采采,如果发生意外,你要带她回炎国,给她一个王妃之名,保她性命,一定要炎国接受她王妃之位,让冰杉有所顾及她的身份,不能动她分毫。”
言诺眼里竟流出了血泪,带着千般万般的不愿,伸出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白居翊心一横,点了他的几个要穴,让言诺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唐沁不知道白居翊对言诺说了什么,但看到言诺的样子好像不愿意一般,大呼一声:“你对言诺做了什么?他怎么这样了?”
白居翊轻轻一笑,拍着唐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言诺受伤过重,我只是让他晕睡过去,不让他太痛苦,唐沁你带着言诺去找采采,你们快点离开此地,身后有些人需要由我来拖住他们,记住离开这里后,尽快找到翠娘与风虹,他们会对你们有所安排的,你们千万别回头。”
唐沁听着这话怎么好样不对劲,白居翊什么时候这样对她说过一句话了,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她眼泪在眼珠里打着转,看着白居翊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那你了,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白居翊含笑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离开了,我就能全身而退,一定记得告诉采采,让她带你们先离开,我随后就会到。”
唐沁看着言诺这样,听着白居翊这一番话,感觉是生死离别一样,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了,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你可的说话算数,一定要平安的找到我们,不然谁对小白姐负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今晚做了什么,你都做了,可的好好回来娶小白姐。”
白居翊心头一紧,面色却如常的说道:“好,但你的答应我,一定要带采采安全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别回头。”
唐沁认真的点头适应:“嗯。”咬着唇在白居翊的帮助下背起了言诺,一步一步的离开。
白居翊迷恋的看了一眼有白采存在的方向,回味着先情的温存,身上还残留着白采淡淡的余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的依恋此时身上淡淡的女子幽香,无意间转动着手上的玉戒指,想到了什么快速上前,追上了唐沁,“唐沁等等,你把这个玉戒指交给采采,告诉她是我订婚的聘礼,她一定要等我去娶她。”
唐沁点点头,接过玉戒指心神,在黑夜泪迷了眼的情况下,她错过了白居翊眼里闪过的那一些复杂神色。
白居翊又想起了什么,不放心的又说道:“快走吧,记得叫采采好好的活下去等我来娶她。”
唐沁死咬着唇,在白居翊的目光下努力的背着言诺前面走,她在笨心里也明白了,白居翊说的那些话透露着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其实心有时是很细腻的,白居翊让她转交玉戒指给小白姐,她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些人把言诺打成这样,白居翊他还有命回来吗?想着心里就一阵难受,要是白居翊有个三长两短,那小白姐会又多难受,最后会怎么样?她不敢想象,她害怕,怕极了,她能做的就是带小白姐与言诺离开,让白居翊没有后顾之忧的放手一博,说不定,说一定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
这时在床上累坏了的白采,心里一阵悸痛,让她突然坐起了身,发生什么事了,她心里不安的烦燥起来,看向周围,床上弥漫着欢爱的气息,让她一阵脸红,隐约间她听到了马蹄声,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没多想,立即起了床,穿戴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她就看到前方的唐沁很踉跄又很稳扎的,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背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人,见此,她急忙跑上前,看到唐沁泪流满面,而背上却是全身是血的言诺,她迷惑不解,更有些心惊的问道:“唐沁,发生什么事?”
唐沁抬头也看到了白采,眼泪流的也更加泛滥,“小白姐,言诺他……”
想到刚才的情形,如果小白姐知道了一定不会与她一起离开的,她一定会留下来的,这样就辜负了白居翊对她的交待了,唐沁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言诺他今晚出去,不知道被谁打成了这样,逃了回来,现在追兵追到了这里了,白大美男他让我们先带言诺走,他去处理一下,善完后就来找我们。”
白采没加多想,挑眉说道:“又是那些杀手,他们竟又找到了这里,言诺跟他们有什么仇了。”
白采好像误会了什么,唐沁眼神有些闪烁,也没说破,低下头说道:“是,是啊,也不知道有什么仇,把他伤成这样。”
白采气愤不已,想着她和言诺被追杀的情景,冷哼一声说道:“我去杀光他们!”
唐沁一听急忙抬头向白采说道:“小白姐,我们快带言诺去找翠娘和风虹吧,言诺他快……快,呜呜呜呜呜呜……我一个人害怕……”
听到唐沁的哭声,停住了脚步,是啊,唐沁一个人该多怕了,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单单纯纯的,没有这些血腥,而她怎么能扔下唐沁一个面对,并且言诺现在还命在旦夕了,白采上前搭手扶过言诺,发现比她想象的还糟糕,心里有些难受,安慰着唐沁道:“别哭,别怕,有我在了,我会带你和言诺安全离开的。”
白采分了言诺一半多的重量,唐沁松了一口气,她们扶着言诺上了马车,唐沁怕白采会扔下她和言诺去找白居翊急忙的说道:“小白姐,我不会驾车。”
白采迟疑了一下,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唐沁不会驾车不奇怪,言诺晕迷不醒,只有她了,虽然她也没驾过马车,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拉紧马绳,吩咐道:“唐沁你照顾好言诺,尽量让他平稳,不受过多的颠簸。”
白采语闭,长鞭一甩,打在马身上,“驾!”向前而去。
此时仿佛心有灵犀般,白采回头看了一眼木屋,天太黑了什么也没看到,但也能感觉到有人在那看着她,感觉到了烟雾弥漫,她以为是白居翊做了什么来扰乱杀手的视线,也并没多疑,回头紧拉着马车,小心翼翼的向方而去。
白居翊站在木屋房顶上,看着白采三人从侧面离开,他注视着良久,看着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嘴角带着一丝不舍的苦笑,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答答答……”疾如鼓点,奔雷阵阵的马蹄声传来。
白居翊回头看向竹林,狂风,大火,凶猛的扑面而来,瞬间吞噬了一切。
随后就是战马的嘶鸣,战鼓狂擂的马蹄声,刀光剑影,浓烈的杀气,排山倒海随风涌起的一浪一浪的热气,是那么的骇人,仿佛要将周围所以都吞噬进去。
冰杉率领着众御林军和铁骑队,走过了竹林,冰杉大声吼道:“给朕搜!”
白居翊见此飞身下了屋顶,驾了另一辆马车,向白采他们相反的方向驾驶,“驾!”他一声狠厉的鞭策着马身,车轮辚辚作响,很快就惊动了搜查的人。
“报!”
“城南左方发现了一辆匆忙行驶的马车!”一个御林军半跪在冰杉前禀报道。
冰杉向城南左方望去,命令道:“铁骑队首领听令,追上去拦住那辆马车。”
“是!”铁骑队首领手一挥,瞬间六百名铁骑队员拉紧了马绳,浑身上下充满了寒气、杀气、手中个个手握着夺命的勾魂刀,朝城南左方策马奔腾而去。
冰杉冷笑一声,今晚不管是白居翊还是白采他们谁也逃不掉,“御林军听令,给朕烧了这里的一切,毁了这里的所有!”
“是!”
冰杉俊脸有几分的扭曲几分疯狂的大笑,“呵呵哈哈……白居翊朕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转眼间,风大了,火蔓延开来,毁灭了这里的一切,天际的黑雾直冲云宵,越聚越多,象是无边的手掌要将整个夜空都要吞噬进去,不愿留一丝亮光,把大地带入了暗黑,引出了恶魔之手……
看着这里的一切被火烧的灰飞烟灭,冰杉倏地举起右手,阴冷的说道:“整装,立刻前行。”
这一刻玉山中!
铁骑队的追击,凌厉而快!让白居翊不得不弃了马车,乘天色还没亮之前,暗中躲藏了起来。
只见他狠狠鞭打了马儿几下,一个纵跃,飞身上了参天大树,以叶遮身,以树干靠背,凝气聚神,催情药还没解完,先前为言诺疗伤,动用了内力,也催动了他体内一直压制住的迷药,能支撑到现在也是他功力深厚的原因。
“驾驾……”一声声鞭策声传来,铁骑队追来了,白居翊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机会逃离。
“答答答……”奔雷阵阵的马儿从他眼下而去,他瞄准了最后一位铁骑队人员,纵身一跃,手劲一狠,扭住了那人的勃子,拉紧马向后奔去,向前朝马车策马奔腾,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
铁骑队首领发现前面马车空无一人,得知上当,立马原路返回,发现了地上被杀的人员,检查了地上的马蹄印,带着手下追了上去,随即又拿出配刀的刀柄放在嘴边上吹,“呜……”一声声低婉的长号响遍了树林……
此时,白居翊所骑的俊马嘶鸣一声,不所控制般转头往回跑,他紧紧拉住马绳,僵持了一下,有些晕头转向,眼眸一沉他掉下了马,马儿朝长号声急奔而去。
白居翊坐在地上摇了摇晕沉的头,听到身后的阵阵马蹄身他立即站了起来,没走多远就与随后赶来的冰杉相遇。
冰杉阴寒的看着白居翊道:“白居翊,今日看你怎么逃,御林军听令,给朕拿下!”
“是!”
三千名御林军,团团围住了白居翊。
大敌将至,白居翊不敢大意,此刻,他稳扎马步,拔出软剑、令一手护住督脉,气沉丹田、屏气凝神,人多势众,他不能硬拼,心中一计闪过,动功向前横扫千军,剑气就击倒了一批的人,正在此时,他纵身一跃,向身后的大树而去,运起了六成内力,聚起了一团树叶。
“吼……”
大吼一声,树叶朝敌人而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在几个纵跃之下,不见了人影。
冰杉挥开眼前的树叶不见了白居翊的踪影厉声命令道:“全力追击,生死不计!”
天空渐渐泛起鱼白,白采驾着马车到了逍遥阁附近时,就被官兵团团围住,一人上前问道:“站住,例行检查!”
几名官兵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在盯着白采打了一番,立马吼道:“来人,快来人,抓住这几个疑犯……”
“该死!”白采低骂一声,她没想到城里还有官兵找他们。
“啪!”
“啊!”
白采马鞭一抽,那人立即惨叫一声,她立刻调转了马头。
唐沁牵开车帘冒出了一个头问道:“小白姐,发生什么事了?”
白采回头看了唐沁,急迫的说道:“别出声,呆在马车上不动,看好言诺。”
“他们就是将军府的逃犯,捉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一个女声在后面响起。
同时官兵纷纷而出,团团围住了白采驾驶的马车,所有官兵同时呵斥道:“不许动!”
白采紧了紧手中的马鞭,观察了一下说话的女子,刚才的声音让她觉得好熟悉,这一打量吃惊一小,“婉儿?”
婉儿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强烈的仇恨,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还没死吧,白采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语闭!婉儿手中握着长剑,向白采刺了过来,正在这时,翠娘与风虹腾空而出,随后出现了很低多黑衣人。
说迟是快,白采向后仰,险险的躲过了婉儿一剑,婉儿手反转往回再刺,白采瞪大眼睛无力闪躲,突兀,眼前一暗。
“铛!”一声,风虹用手中的大刀挡住了婉儿的剑,右手运功向前一震,婉儿手中的剑就落在了地上,风虹一刀劈下时之际,白采立即吼道:“留下活口。”
风虹刀刃一转,变成了刀背砍了下去,婉儿充满仇恨的目光瞪大,然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风虹一提把她扔在了白采旁边,“小姐进去,我带你们离开,这里的官兵很多。”
白采见风虹与翠娘出现,也镇定了下来,拖着婉儿一起进了马车,绑了她的双手,双脚……
“翠娘上车!”风虹对着翠娘一吼,扬鞭驾起马车向城门外面去。
与官兵周旋的翠娘,听到风虹的话,她一招“横扫千军”在呼吸之间击倒了围住她的官兵,以雷霆之迅,一脚踩向一个官兵的人头,凌空飞起站在了车顶之上,对身后的黑衣命令道:“解决追随马车的官兵,你们紧跟身后,不可恋战!”
与官兵周旋的黑衣人同声说道:“是!”他们随即跟在了马车后,不让一个官兵追上去。
在马车急速的奔跑中,翠娘稳如泰山的凌风而立,看向马车后没有了一个追兵,随即把手中的剑放回鞘中,稳稳的坐在了风虹旁边。
唐沁紧紧的抱着言诺,知道风虹与翠来了,她松了一口气,这才轻轻的松开言诺,却发现他好像没了气息,不由的惊呼道:“小白姐,你看看言诺,他怎么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白采一惊伸出手住言诺鼻息间探去,果真没有感觉到呼吸,她牵开车帘焦急的对风虹夫妇说道:“快停下,言诺他没气息,快停下先救救他。”
翠娘一惊,风虹挑眉的停了马车,“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风虹把了把言诺的脉说道:“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唐沁看着风虹肯求道:“风虹你想办法救救言诺吧。”
白采也看着风虹希望他能救言诺,风虹对她摇摇头道:“在马车上颠簸了这么久他五脏六腑早已损坏,已经没救了,要不是有人封了他的几大要穴,他早就死了。”
唐沁瞪大眼睛看着风虹,眼泪又流了出来,“不会的,他还有救,你们快救救他吧,你们古代不是有什么内力吗,你快输点给他啊。”
风虹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我真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也只是拖延时间,只会让他多痛苦几天,这有什么用?”
白采立即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要试试,言诺他医术了得,只要让他活下来,他也许有办法救自己。”
唐沁连忙点头,赞同白采的话。
风虹见白采坚持,不在多说盘地而坐,扶起言诺,就地运功为言诺护住心脉。
累了一晚,白采下了马车靠在大树边休息,唐沁也跟着一起,她犹豫了片刻,拿出了白居翊给她的那个玉戒指,放在了白采的眼前,晃了晃。
白采看了看玉戒指对唐沁道:“嗯很好看,不错。”
唐沁面色有些闪烁道:“小白姐喜欢就好,给你。”
白采不解的看着唐沁,“你要送给我?”
唐沁把玉戒指塞在了白采怀里,低下头说道“小白姐,你可要收好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后白居翊的事说出来。
白采感觉有一丝奇怪,见唐沁这么别扭,也没多问,随即点了点头,把玩着唐沁给她的玉戒指,细细鸡窝,此玉晶莹剔透完美无瑕,带在手上温中且寒,体之灵华,真是极品,这让她越看越喜欢,却不知唐沁从何而得。
翠娘见到白采手中的玉错愕了一下,然后含笑说道:“小姐,主子对你真好,竟把这玉戒指送给了你。”
白采摇摇头道:“这是唐沁送的,不是居翊送的。”
翠娘惊呼:“不可能,这明明是主子名下所有产业的印信玉戒指,世上独一无二的。”
白采与翠娘同时看向唐沁,无声的询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唐沁紧抿着唇,双手紧绞着衣角,小声的说道:“这是白居翊让我转交给小白姐你的,他说当订婚的聘礼。”
翠娘喜悦的勾起一抹笑说道:“原来主子和小姐的婚事将近了啊。”
白采惊愕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为何白居翊不亲手交给她,心中有了疑惑,越想越不安起来,看着唐沁跼促不安的神情,她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唐沁的头越低越下去,小声回道:“在我们离开时,白居翊给我的,他说让小白姐你好好的活下去等他来娶你。”
白采皱眉,想了一遍唐沁说的话,总觉得很不对劲,白居翊为何要说让她好好的活下去,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采心一惊,头脑里闪过不详的话画,蹲在唐沁面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有些惊慌的问道:“我们离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诺到底被谁伤的,白居翊有没有说他何时来找我们,我们在何处与他聚合。”
唐沁咬紧唇,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白采更加不安,用力摇着唐沁的双肩,“你说话啊,你别哭啊,哭有什么用,你快说啊!”
唐沁摇头大声吼了出来:“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白居翊他说什么铁骑队全数出动,让我带着你和言诺快离开,他来拖住他们,让我们快去找到翠娘与风虹,说他们会对这一切会有所安排的,叫我们千万别回头。”
翠娘一脸刹白,口中喃喃道:“铁骑队全数出动,那主子一个人还能活着出来吗?”
翠娘的这一句话,让白采身形摇晃了一下,极力的抬头对着翠娘问道:“铁骑队?是什么组织?”
翠娘脸色难看至极,一字一句一道:“铁骑队是先皇亲手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于皇上一人……”
天亮了!太阳缓缓升起,一匹狂奔的俊马,疾驰而过,像是追日般,那么急,那么快,马鞭不停的飞扬。
“驾……”
一声声急促的女音响彻了天际,白采骑着马,不停得鞭打有马身,脸色苍白而又急燥,耳边全是翠娘的说话;
铁骑队是历代皇帝亲手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于皇上一人,每任皇帝都会收养上万名孤儿和忠义之士的孩子,在他们其中选拔出六百名做为皇帝的死士,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帮历代皇帝完成三道摄杀命令,只要他们一出手,想要杀的人绝无可能活在世上……
“驾……”白采挥动马鞭的手没停下半刻,翠娘的这些话在白采耳边反反复复的响起,她顾不了这么多,骑上马就向玉山而去,她什么也不敢想,只想快点回到玉山木屋,只想快点见到白居翊。眼看两人幸福美好的日子就到了,她不能让白居翊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事,而她却独身事外。
在白采的策马狂奔中,她来到了玉山前郁郁葱葱的竹林不见了,被浓郁的黑烟所代替,白采抓着马绳的双手颤抖着,心在渐渐的往下沉。
“啪!”一声她用手代替了马鞭,拍打着马身,前向走着,越上前她心跳的越快,她全身就越加颤抖,看着眼前的一切,木屋没了,这里熟悉的一切都没了,只有呛人的黑烟,刺鼻的烧焦味。
无声的张了张嘴,踉跄的下了马,动作缓慢而有痴呆的转动着勃子,打量着这光秃秃,没一点生命气息的地方,眼神专注的望着她才与白居翊欢爱的地方,在这前那是一个漂亮的木屋,里面什么都有,还有她一生值得回忆的幸福之事,而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焦黑,她一句话也没说,站在那良久,蓦然,她的手指动了动,紧拉着马绳,翻身上了马,向玉山上而去,她能感应到白居翊在上面,她要去找他……
而玉山之中。
白居翊此时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他被御林军和铁骑队团团的围住,已经无路可逃了,经过一夜的逃亡,现在的他已到了极至,算算时辰采采他们已到了安全之地,他不再有后顾之忧,心里也有一丝安慰,面对强敌在前,此时,他不得放手一博,生死由天定,他生!定不负心中人,他死!魂魄也要追随着佳人而去,做好决定心中一片明静,没有一点惧怕之心……
冰杉看着被围困的白居翊如此镇定,心中一狠!冷声吼出一个字,“杀!”
顿时,御林军秩序井然的在外围保护着冰杉,而铁骑队,分成了几队,人人一手紧拉着马绳,一手横握着弯刀,马声嘶鸣,寒光四耀,射人眼魄。
“杀……”一声声充满杀气暴戾声,响彻了山谷。
白居翊手握软剑,不敢怠慢,暗使身法,由如舌灵般变化多端,右手出剑,左手空削,出剑的同时,左手掌风疾挥……
在呼吸之间,可谓电光火石、雷霆之迅,白居翊一腿踢向离他最近的马腿,突兀,再一腿踩向码头,凌空飞起,在这极迅之间,竟横劈一剑,愕而,回首一掌……
“铛铛铛……”弯刀想击声不断,竟将一些弯刀震飞在地。
在五百九十九名铁骑队的来回攻击下,白居翊血的狼狈中带着凛然傲骨,不曾倒下过一次。
刀光剑影,血内横飞,树叶飞舞,泥土四溅……
手起,刀落,剑扫,哀鸣,凄美,苍凉……
“呵呵哈哈……”白居翊邪至的狂笑,头一扬,血水与汗水相结合适在一起,均匀而腥红的洋溢着……
铁骑队人员同时停止了动作看向放声豪笑的敌人,他们从没有惧怕过任何的东西,此时,眼里竟多出一丝陌生的惊恐和敬畏,只能手持着弯刀一前一退的守备。
白居翊面对着这么多强劲的对手,他没有一丝惧意,扬天长啸一声:“啊……”
举起软剑,抬起左掌,又是一阵疯狂的击杀……
冰杉目睹着这一切,双眸杀气四溢而出,手中多出一张弓箭,指向白居翊的胸口,射出了准,狠,强势的一箭。
“嗖……”一声,箭贯穿了所有,直奔白居翊。
“呃……”
白居翊闷哼一声,左手捂住胸口,受了冰杉暗中的一击,他动作缓慢迟疑了一下,在那一刻,那一秒,那一刹那间,无数弯刀挥向了他,就是这零零零点的时间让他身中无数刀,右手软剑一扫,倏地飞身后退,半跪在地上,抬起双眸嘶声泄底一吼,“采采……”莞尔,低下头,血水如注没有了反击之力……
骑马上山的白采突然心悸而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喉咙上一堵,“嗯……”一口血腥味,从口而出,她刚才仿佛听到了白居翊那一声绝决的嘶吼,眼泪却莫明其妙的流了出来,她跑向前方大吼一声:“居翊……”
白采弃马而行,疯狂般的往向跑着,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想哭的,眼泪却自动流了出来,心,现在痛的要死,每呼吸一下都难受不已,一种莫明的恐惧与绝望由心底升起,一点一点的在吞噬她一般,纠心的痛,刺着每一寸神经,每一片肌肤,她一抬头,她看到了,看到了远处有着许多的人影,说不一定白居翊就在其中,心中念想而起,顿时精神一怔,她奋尽全身力气奔去……
有御林军发现了奔跑而来的白采,上前禀报道:“报!皇上,后面有一名字女子奔来,是否抓起来。”
冰杉向后望了望,认出了白采,手一挥说道:“把那名女子带上来。”
“是!”
几个御林军向前,拦住了白采的去路,心力交瘁的白采反抗了几下,就被捉住带到了冰杉面前。
冰杉紧盯着白采,嗤鼻一笑,冷寒说道:“久违了,白采。”
白采抬起眼眸看向冰杉,一字一句道:“白居翊在那,是你抓了他吗,他在那,他人在那。”
冰杉脸阴沉了下来,极度扭曲道:“在前面了,想看他最后一眼,还是想替他收尸。”
白采猛的向后看去,拼命的向前跑,奋力推开一个个身强力壮的铁骑队人员,可她一个也推不开,她发疯的向前挤压,一次一次的用尽全力撞击过去,想撞出一条路出来,却无一点缝隙也没有弄开。
冰杉见此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沉声道:“退出一条道,让她过去!”
铁骑队听令退出了一条道,让单膝跪在地上的白居翊暴露在白采的眼着,先前拼命奔跑,发疯想向着的白采,在看到全身是血的白居翊那一瞬间,顿时僵着,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风吹过,血腥味浓烈而刺鼻,树叶零散的飘落,勾起一幅苍桑的画面,犹如过了几个世纪,又好似过了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两眼空洞,失魂落魄的白采,呆滞的一步一步,犹如机械般走过去……
“居翊。”她不温不火,平静的不带一丝起伏,细细的呼唤了一起,双手温柔的轻轻棒起白居翊那张早被发与血粘连在一起的脸,摸着白居翊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遍体鳞伤的血口,眼睛停留在刺在白居翊胸前的长箭,她却笑了,笑的唯美,笑的凄凉,“哈哈……”
一滴带着绝望的情泪流下,她捡起地上白居翊掉落的软剑,扬天举起向自己刺下去,血!红如似火……
一滴血流在了白居翊的手上,他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一人去注意到这细微的一幕,此时,他们的视线都停留在那红颜自刎的那一刹那,被那女子用血来刻画的笑容所震撼……
“白采!”冰杉一声惊吼,拍马而起,纵身一跃,飞身抱起白采,转头吼道:“立即回宫,速传御医前来接驾!”
御林军在冰杉的怒吼下,急忙离开,铁骑队也悄然无声一起离开了。
只留下,那一道红色的孤影,一直都不曾倒下去,没有谁上去打破那份骄傲,也没有谁愿意留在这伤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