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趴在白采旁边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诉说着:“小白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小白姐……”
白采在黑暗中,好像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有好像什么都没有,沉睡已久的她不想动,但听到这一声声悲泣的声音,她想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看是谁在哭泣,又是在呼叫谁?可她却无法办到,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周围黑暗一片,只有这一声声悲天悯人的话语紧紧围绕在她的耳边,反反复复的她也听不清楚是什么。
“小白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小白姐……”
谁?谁在叫说话,这声音好熟,是谁了?是在叫她吗?
慢慢的一些片断飞入了白采的大脑,一幅幅画面闪过,她知道是谁在哭泣了,是谁在呼唤她了,是唐沁,唐沁在叫她,在一声声的叫她小白姐,也只有唐沁这么叫过她,唐沁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语气怎么这么忧伤,她好想问唐沁发生什么事了,可她却不想动弹一下,她感觉好累好累,隐隐约约中听到唐沁说是冰杉欺负了她。
冰杉?冰杉是谁了?
又一些片断又回到了白采的脑中,冰杉杀白居翊的画面,然后是白居翊与她相处的一幕幕,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白居翊身上,白居翊对她说,“采采快点回去,快点回去……”
白居翊?哥哥。她想起来了,那是她最爱的人,他在叫她回去,她回那去了?她现在是在那里了,她在梦境里开始伸出手,她在黑暗中想抚摸到白居翊,可什么也没摸到,耳边又是唐沁哭泣的声音,她想让唐沁不要哭了,她想说她要去找白居翊,可怎么也张不开嘴,睁不开眼睛,她觉得而她就再也找不到白居翊了,于是她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意识。
她想开口呼唤,却无法出声,想要挣扎,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她努力的在心中聚齐一丝丝执念,一点一点的累积着,她的手不由动了动,突而,感觉到了身体异常的舒适与安心,她慢慢将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模模糊糊的转过了僵硬的头,看着趴在她身上哭的那么伤心的唐沁,不由抬起右手擦着她的眼泪,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一丝嘶哑而干沙的声音,“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冰杉他欺负我,小白姐……”唐沁听到有人说话,下意适的回答完,然后全身一僵,她抬起双手,紧紧抓住脸颊上的手,机械般的缓缓转过头,同时看到白采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唐沁连眼泪也吓了回去……
今日,乾清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脸上洋溢着一片喜悦,扫去了半月来所有的阴霾,而来乾清宫御诊的御医再也不战战兢兢的了,走路都稳健了许多……
这些都是由于在乾清宫睡了半月有余的白采,在辰时突然醒了过来,而上早朝的冰杉听闻,立刻退了早朝,急忙赶回乾清宫,因此大臣们非议也不断。
后宫就更加的热闹非凡了,冰杉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实权和封人口实,在这半月里,封了两妃,无数的婕妤、贵人、良人和美人,这就是所谓每一代帝王的生存法则就是靠这些裙带关系来掌握一切,而名宫都安排了人潜伏在乾清宫,白采一醒来,后宫里三宫六院都传了一个遍,想不热闹起来都难了。
此时,白采坐在床上安静的等待着太医为她把脉,眼里却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心里却一直停留在了白居翊死在那一刻,她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何要让她面对这件事实,可她却不得不醒过来,唐沁这么依赖她,就像她依赖白居翊一样,如果她真没醒过来,唐沁是不是会像她看到白居翊死时那样难过?这些问题一直在她心中纠结挣扎……
“林御医,我小白姐怎么样了?她的脚能好吗?”唐沁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与担心,白采醒来时,她发现白采的腿就没有了知觉,她一直安慰着白采可能是太久没动了,腿有点僵,还没有缓过来血气,可她心底很害怕,害怕白采的腿是不是出问题了,当然这一句话只能隐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林御医把完脉说道:“白姑娘的双腿,是她沉睡了半月,双腿已经麻痹了,才会出现无力不能行走的状况,只要日后好好调养必能恢复原样。”
唐沁松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一眼白采,见她没有什么异样便对林御医说道:“谢谢林御医,我送你出去吧。”她伏了一个请的手式,送林御医出了乾清宫。
而唐沁一离开,床上的白采眨了眨双眸,抬了抬没有知觉的腿,她用力的想爬起来,可最终支起了半个身子,她不甘心的下了床,腿却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她不信自己就站不起来,双手拉着床幔,慢慢的站了起来,手一松,往旁边摔了去,“啊!”
“白采!”赶到乾清宫的冰杉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呼了一声,急忙的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轻轻喃语道:“白采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啊。”
白采眼眸一沉推开冰杉,“别碰我。”
冰杉又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全身微僵了一下,抱着白采的双手紧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说道:“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白采妹妹刚醒来脾气就这么大,对身体可不好。”
“放开我!”
白采语气透着冰冷寒蝉,双手挣扎着,她越挣扎冰杉就抱得越紧,一句霸道的话传到了她的耳中,“我等了你半个月,你终于醒了,这次没有谁能阻止我对你放手!”
“放开我,放开我!”白采双眼带着恨意,挣扎着,转过头向冰杉的手咬去。
“呃……”冰杉闷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不放!你是朕的,你现在属于朕了!”
“哼!我不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你杀了白居翊,我要让你偿命!”白采拔下头的发簪向冰杉刺去。
冰杉反射性的抬起手臂一挡,发簪划过他的手腕,一阵刺痛,血流了出来,他神色一片暗沉,眼眸深邃,“你想杀我!”
白采冷哼了一声,抬起手双向冰杉刺去,“我要你偿命。”
冰杉恼怒,一手夺过白采手中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显示着自己的怒气,另一只手把白采扔在了雕花大床上,伏身上前握住白采的双手,不顾白采的抗与挣扎,霸道而又带着惩罚的意味吻上了白采的双唇。
“冰杉!你在做什么?”此时,送走林御医的唐沁返了回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气愤不已,用力把冰杉推倒在地,查看着白采,“小白姐你别事吧。”
白采才醒不久,又双重受激,她眼光凌厉的瞪着冰杉,头一阵眩晕袭来又晕了过去,唐沁吓了一跳,大声唤道:“小白姐,你怎么了小白姐。”
冰杉心一惊,大声命令着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快传御医!”
他上前几步想靠近白采都被唐沁挡了回去,唐沁看着冰杉,双眼泛着怒火指着他说道:“你还是不是人啊!小白姐刚醒来你就这样欺负她,你想让她再睡个半个月,还是半年,还是一直睡下去!”
冰杉自知理亏,沉默不语起来,而刚离开乾清宫还没走出皇宫的林御医又被叫了回,他看到一脸黑沉的皇上,心里一阵颤抖,莫不是那白姑娘又出什么事,还没来得急跪下向冰杉请安,唐沁就上前拉着他,“林御医,你来看看我小白姐怎么了,她才醒怎么就又晕过去。”
林御医脸色绿了起来,果然是那白姑娘出事了,林御医挣开唐沁的拉扯,衣衫一捞正要跪下向冰杉请安,“臣……”
冰杉一脸的阴沉直接打断了林御医,“还行什么礼,还不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是,是,是,老臣这就去。”林御医一把冷汗淋漓,匆忙上前把着脉,看到白采有些红肿的唇林御医脸色僵住了,再瞄了瞄皇上,他大概知道原因,仔细虽索了一番说道:“白姑娘才醒身体虚弱,现在双腿失去了知觉,还没有恢复不能受激刺,所以,嗯……皇上,老臣建议还是等白姑娘调养好了再宠幸她也不迟,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急着做,她现在身子承受不了……”
“拍!”一声,冰杉重重的锤打了一下桌子,脸色黑白交错着,凌厉的看向林御医,自动跳过后面的话问道:“她双腿怎么了?”
林御医有些微抖着身子回道:“白姑娘她沉睡的太久,双腿才失去了知觉,只要日后好好调养就会好起来的。”
冰杉眯沉的双眸,想起刚才白采摔的那一幕,原来是她的腿失去了知觉,那么她这么激动也是因为双腿不能走路所受激刺了吧,此刻的冰杉竟避开了白采恨他杀了白居翊的这个事实。
“什么时候会好?”
林御医诚恐道:“这要看白姑娘的造化和日后调养的方法。”
冰杉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林御医跪了恩起了身,抬头看到了冰杉手腕上有血惊呼道:“皇上你的手腕受伤了。”
冰杉冷厉的看着林御医,沉着脸说道:“林御医你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林御医错愕了一下,低下头说道:“是,是老臣看错了,皇上老臣这就告退。”
林御医一走,唐沁看向冰杉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冰杉冷憋了一眼唐沁道:“还不拿伤药给朕包扎一下,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朕在这被人刺杀,把这里的人都关入大牢。”
唐沁低下头不语,她自然也猜到是白采伤了冰杉,这还是他自己惹上的,关这里的人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平,但还是找到了外伤药,仔细的为冰杉抹好药。
冰杉任由唐沁为他上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白采,他突然觉得醒了的白采浑身上下带着刺,还不如一直沉睡着好,这样他还能靠近的仔细看着她,他就这样久久的看着白采,一动不动,一直坐到了天黑,这一天他连一眼都没离开过白采,一直在旁边的唐沁也麻木的站在一边一天,心里纠结复杂,更不是滋味。
是夜,秋风乍起、灯火迷蒙
冰杉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支开了唐沁,独自守在白采床边,这一天,也的确让他倍感困倦,恍惚之间,便径自睡去……
梦里,他看到白采醒来了,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笑的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冰杉叫了一声“白采!”
冰杉追过去要抓她的手,他兀自将那只白皙娇嫩的手抓在眼底,细细看着、默默吻着……突然,那只手变的粗糙不堪、鲜血淋漓。冰杉惊地猛一抬头,却发现那手的主人竟换做了白居翊,他满身是血、皮肉模糊,一道长发竟直直垂挡住了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此刻,俨然一个索命的再世厉鬼。
冰杉大叫一声:“白居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