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君王四个字带来的威慑是巨大的。
楚郁郁可以感觉到，之前落在她身上或惊艳或好奇的目光，在海麦达尔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全都变成了恐惧和震惊。呆在她身边的人也慌忙和她拉开了距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憎恶。
特罗大陆的人类崇尚光明，这一点从光明教廷在大陆上不可撼动的地位就能知道。相应的，他们也就憎恶黑暗，认为黑暗是世界最不该存在的东西。
地狱在所有人眼里，都代表着黑暗，这些人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楚郁郁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她干脆撤去身上的术法，漆黑的翅膀舒展开来，缓缓升到与坐在独角兽身上的海麦达尔齐平的位置。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她一只手勾着自己的发丝把玩着，另一只手依旧抱着那颗泡泡果，“啧，我只不过是来特罗大陆逛逛而已，炽天使长不必这般惊讶。”
炽天使长？
炽天使！
那些原本惊恐地看着楚郁郁的人瞬间齐齐看向海麦达尔，匍匐着施以最虔诚的姿态。有甚者嘴里还念叨着：“请伟大的炽天使大人帮我们赶走黑暗！”
就连那些原本骑着马的骑士也在菲丝希尔的带领下下了马，齐齐跪拜海麦达尔。
这就是人类对待光明与黑暗截然不同的态度。
海麦达尔用光明之力扶起那些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苦笑。
他倒也想赶走薇娜莎，前提是他要有这个实力。罢了，他总归不会让这些无辜的人类受到伤害。
他看向楚郁郁，被隐藏的翅膀缓缓舒展开来，同她一样借着翅膀立在空中，“薇娜莎，你堂堂地狱君王，地狱有的是地方供你闲逛，何必来特罗大陆。”
菲丝希尔担忧地看着他，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她却能清楚地看到海麦达尔纯白的翅膀根部，萦绕着淡淡的黑雾。
他的伤根本就没有痊愈！
楚郁郁歪了歪头，指上还缠着自己的黑发，“那么，即便我是来毁了特罗大陆的，你海麦达尔有什么能力阻止我呢？”
如果可以，楚郁郁其实很想告诉海麦达尔：不好意思，地狱已经被我逛了个遍。
可这位男主笃定她来特罗大陆是不怀好意的，她即便是说了他也必然不会信。
海麦达尔一时语塞。
楚郁郁没有说错，他确实没有能力阻止她。连神周身的圣光都不能将她焚烧殆尽，他那点微弱的光明之力又怎么够。
早在被重伤的那一刻，海麦达尔就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楚郁郁的差距。
如她所说，她的确是神耗尽心力创造的第一位炽天使，力量在这世间仅次于神。而他，不过是神为了填补炽天使长之位创造出来的，和她根本没有一丝可比性。
可是他不能退缩！
海麦达尔目光坚定地看向楚郁郁，“薇娜莎，论力量，我确实不如你。可我绝对不会放任你伤害这些无辜的人类！”
他下方的菲丝希尔闻言，双手合十，朝着那柄象征着圣女地位的法杖开始了祷告。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端坐于神殿的神感受着从人间某一处传来的浓郁的信仰之力，浅金色的眸子微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