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潘东楼的选择
要知道平安福贵四大家丁,潘平负责西门庆的饮食起居,潘安负责潘东楼的行起坐卧,潘富和潘贵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负责潘府上下所有人的生活和秩序。可以这么说,潘府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可能比潘东楼加他父母这三个主子知道的还多,而且这四个人都是以前潘金莲从娘家带过来的,最起码从祖辈就在潘家做事,当下血亲中也最少有一两家还在潘家做事,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度。
由此可见他们之中要是出了问题,那对潘府来说不亚于地震。这也难怪粟赢不敢当面和潘东楼接触,毕竟四大家丁休戚与共,他们之中一个出了问题,谁都不敢保证其他的会不会有问题。或者说,他们都能出问题,那就说明潘府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信赖了。
最主要的是粟赢还有另外一层考虑,他不敢确定这事情潘东楼一家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万一要是知道呢?或者万一要是潘东楼不知道但实际上他父母知道呢?自己胡乱搞事要是坏了潘东楼家的事情怎么办?
还有更可怕的猜想他都不敢想的太深,万一要是潘东楼家不光知道而且还参与了呢,自己咋整?
牵扯到谋反的事情,这也得亏粟赢是潘东楼都将星,换了其他人的话,早就跑到郡守哪里去邀功了,哪里还会选择蹲守几日,想尽办法的给潘东楼报信。
知道了粟赢的所有想法,潘东楼开始逐条分析,首先自己并不知道素荷会的事情更没有参与,至于他父母,他就不敢确定了。而素荷会能牵扯到潘平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潘东楼感觉并没有着急的必要,最少暂时情况下事情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程度。
接下来再分析他的父母知不知道或者参没参与素荷会的事情,知道的情报太少,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出马或者让粟赢使用惑心术来从父母口中得到答案,倒是这个潘平有机会的话可以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信息。
这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父母知道并参与了素荷会的事情。那他们没告诉自己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考虑,自己这时候冒出来很显然会打乱他们的部署,这也是粟赢之前顾忌的一点。
第二种,父母不知道也没参与素荷会的事情。那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最少现在已经由敌暗我明转换成了敌明我暗了。再者说了,他父亲潘东楼他不太清楚,他母亲潘金莲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结婚之前就已经蕴灵成功,现在十几二十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提升到了什么境界。而且还有潘东楼自己,假以时日以他的能力平推整个素荷会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分析到这里,潘东楼就有点想不通了,这潘平好好的为什么会和素荷会扯上关系?毕竟能被陪嫁来的家生子,那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忠诚方面基本不可能有问题。
不过就潘东楼私心来想,他父母和素荷会有牵扯的概率并不高。毕竟他老爹虽然十多年没有升官,可在清河县跟土皇帝一样,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他母亲潘金莲这边,据说娘家是大梁国的高官,虽然他由小到大就没去过舅家,但不管传言是否属实,可以肯定的是,能陪嫁过来这么多的嫁妆,潘金莲的娘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再者说自古以来,造反都是走途无路了的最后选择,是最下层的人为了强行改变自己的层次做的最后的努力,所以一般参与造反的,都不会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毕竟大富大贵之家,本身就是这个政权下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是最不希望当下政权出问题的,除非到了最后,眼见这个政权已经不行了,才会选择投机一把。
以自己的家境,潘东楼实在想不出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参与造反的理由,何况素荷会虽说在江南有些声势,但和大梁国相比还弱小的可怜,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投资的优质股。
思索间就回到了家,潘东楼径直到了自己的院子,进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捏在手心已经被汗浸湿的纸团烧掉,然后独自靠在房间的椅子上继续思考素荷会的事情。
素荷会的事情父母无非是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两种情况。而知道的情况下又分想不想自己知道这两种情况,很显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知道的情况下是不想自己知道的。
而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分自己要不要把潘平是素荷会的人告诉父母这两种情况。潘东楼沉思了一下,把潘平的事情现在就告诉父母显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素荷会既然对潘府的渗透已经到了潘平这个层次,那就说明潘府上下已经千疮百孔了,那自己冒然告知,就如同平湖之中扔入了一颗石子,父母警觉的同时素荷会也有可能察觉到他们暴露了,到时候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变得不可控,而且会失去现在这种敌明我暗的优势。
而暂时不告诉父母素荷会的事情,自己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素荷会能在已经收编了潘平的情况下还一直引而不发,显然所图甚大。要是只是想对西门庆和潘金莲不利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而且西门庆治下的清河县在北方,和江南相隔甚远,战略位置也不重要,附近也没听说有闹过素荷会,可见素荷会的影响力还没有真正触及这里,所以潘平很可能只是他们为了北进而发展的前哨而已。
想到这里潘东楼感觉素荷会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对自己一家发难。自己现在就开着六倍挂,以后外挂的倍数还会更高,实力的增加几乎是几何倍数的,时间的推移只会扩大自己的优势,所以潘东楼打定了主意引而不发,先苟一波再说。
只是自己从今往后不能像先前那么咸鱼了,将星的寻找必须加快速度,不能持随缘的态度。回想一下,除了段二是自己找出来的将星,章白勉强也算是自己留心的,其他的简义三人竟然都是机缘巧合下碰到的,这效率以前看来也不算慢,但既然知道了素荷会的事情,那就必须再加快脚步。
注意力集中到怀里的罡煞点将录上,心神一个恍惚,潘东楼又出现在了破败的聚义厅之中,随着将星增加到了五个,大厅的完整程度又增加了一点,不过满目还是残垣断壁,五把光鲜亮丽的太师椅变得尤其的显眼。
潘东楼坐到地耗星的交椅上,心神便控制了简义的潜意识,给他留下自己已经和他密谈过的信息便离开了。这个信息其实只会告诉粟赢一个结论,最开始他应该没有有关密谈时的详细记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自己编制相关的记忆,由模糊到清晰,最后就变得好似真的经历过一样。这就像是有些人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只是骗人一样。
晚上的时候简义回来了,到了第二天,他和段二一起过来报告,说是要去亲民庄探望章白,潘东楼心中有事儿也没有多问,就让他们去了。
见了章白之后,段二先开口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之前我看准时机偷了女真国四王子的坐骑,名唤照夜玉狮子,是匹难得的好马。结果来清河县的时候,路过一个叫猿惧岭的地方被一伙强人给抢了,要不是我见机得快,能不能保得性命都还难说。落难之时在这清河县有幸遇到咱们家衙内,其待人以诚,用人以信,赤诚之心,更是难得。咱们都是些下九流的人物,衙内却从不曾鄙夷我等,方方面面还都多有照顾。此恩此德实在无以为报,我就寻思着把那匹照夜玉狮子弄回来献给衙内小少爷。”
段二说了前因,简义紧跟着说结果,“本来段二哥是想和我两人一起把马偷出来的,但我之前去到猿惧岭那个地方打探过了,当家的叫余豹,手底下带着二百多号喽喽,加上猿惧岭这地方地形极其险峻,三面环水上下山就一条道,所以想要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把马偷出来,几乎不可能。而且猿惧岭的这伙强人最近好像和另一伙强人起了冲突,双方剑拔弩张,戒备比以前更严了几分。”
“那段二哥此次来是想兄弟和你们一起闯猿惧岭把照夜玉狮子抢回来?”章白开门见山的问道。
“正是如此。”段二也没打什么马虎眼。
章白站起来在屋里踱步,“山路险阻,又有二百人之多,二哥,不是兄弟我怕死,实在是风险太大了一点。而且你们有没有了解过这徐豹的身手如何?想来能带领这么多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段二哥也知道这些,否则就我们俩人去了,哪里还会找上你。”简义感觉章白是想推脱,不由得说话带了点情绪。